第四十八章: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宴會結束後,趙新爾和沈長明出來送客。

  輪到沈以硯時,趙新爾嗔了他一眼:「今晚,你可滿意了?」

  沈以硯討巧:「母親大人,你先說兒子今晚的琴音好聽不好聽?」

  趙新爾:「好聽,好聽。」

  她伸手抱了抱兒子:「開車注意點。」

  「嗯。」

  朝盛歌被盛彩雲叫過去。

  晚風清涼,但母女倆之間的氣氛卻很尷尬。

  半晌,盛彩雲才開口:「你最近都住在哪裡?」

  朝盛歌笑了:「盛女士,都一個月過去了,你今天才想起來問我住哪裡嗎?我住橋洞底下,你滿意了嗎?」

  盛彩雲斂了眸,臉色很尷尬。

  白霜走過來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勸道:「盛歌,你怎麼能這麼跟你媽說話呢,你媽也是關心你。」

  盛婷婷故意添油加醋:「是啊,姐。你不能這麼傷姑姑的心。」

  「哼。」朝盛歌踩著高跟鞋一步一步走向盛婷婷。

  盛婷婷大概沒想到自己就說了句話,就被朝盛歌盯上了,嚇得她急忙往後退。

  盛彩雲看到後急忙伸出手臂護住盛婷婷,目光戒備的看向朝盛歌:「你想幹什麼,有話好好說。」

  盛彩雲伸出的手臂成功的阻止了朝盛歌再次前進,但她不知道的卻是,朝盛歌原本也沒想對盛婷婷怎麼樣。

  但現在,她心情不太好。

  「盛婷婷,你有本事丟我的行李,怎麼不敢把我的珠寶也全部丟出來呢?你就這麼稀罕我的東西,只可惜啊,那些珠寶都是為我量身定做的,你戴上怎麼看都像偷的,特別、特別的噁心!」

  「朝盛歌,夠了!」盛彩雲大聲呵斥道。

  動靜不小,恰巧傳進了沈以硯的耳中。

  沈以硯臉上的笑容立馬轉為冷漠,嘴角沉了下來,抬腿往朝盛歌那邊走去。

  這邊,朝盛歌看著盛彩雲又為了別人再次教訓她,閉上嘴,眼睫垂下去,遮住發紅的眼圈。

  這種不被親人信任又冤枉的事,真是刺的她心口疼。

  朝盛歌錘了兩下胸口,把頭扭到另一邊換氣。

  盛婷婷嘴角勾起得意的笑,還沒過多久,她餘光便瞥到沈以硯往這邊趕來。

  盛婷婷趕緊上前拉住朝盛歌低聲下氣的解釋:「姐,對不起,我現在就把項鍊摘下來還給你。」

  朝盛歌皺眉看向盛婷婷。

  她還納悶這小綠茶什麼時候變成小夾子了,直到腰上突然多出一隻手臂。

  沈以硯怒氣沖沖的將盛婷婷的手推開,罵道:「死綠茶,你丫看到我往這邊走,就立馬變/性了是吧?以為我眼瞎看不到,就吃你這一套?」

  「不是的,以硯哥哥。」盛婷婷連忙擺手,「是我不小心戴了姐姐的項鍊,讓她不開心,我是想把項鍊還給姐姐,叫她別生氣了。」

  盛婷婷一邊說一邊動手把項鍊從脖子上解下來,恭恭敬敬的遞出去。

  還不忘用謹慎小心的眼神偷偷觀察朝盛歌,害怕她會生氣。

  「姐姐,項鍊給你,別跟姑姑生氣了。」

  「呀!」沈以硯一拍手,打落了盛婷婷雙手奉上的項鍊,「你惡不噁心,這上面沾了你的皮脂,萬一你有傳染病呢?把你嚼過的東西塞進別人嘴裡,你可真下流!要是真不想人家母女鬧矛盾,就不該沒經過項鍊主人的同意,偷著戴在自己脖子上。明明就是挑撥關係,還把自己裝成受害者的模樣。」

  沈以硯嗤之以鼻的將盛婷婷自上而下的打量了一眼,最後定論:「你這古滿同模樣的黑暗蘿莉,」他把朝盛歌拉遠了點,「離她遠點,別被她吸了氣運。」

  朝盛歌早在沈以硯『呀』的那一下,就被嚇的肩膀顫動,穩穩站在他身旁,聽他罵完全程,瞪著大眼,覺得又震驚又好笑。

  沈以硯罵的盛婷婷不敢吱聲,扭頭準備對盛彩雲開炮。

  盛彩雲好像也能感受到,下意識的往後退了步。

  沈以硯漆黑不甘的目光落在盛彩雲臉上,牽著朝盛歌的手,咬咬牙:「算了!」

  要不是怕以後娶朝盛歌,彩禮送不進去,他高低都得訓盛彩雲兩句。

  說完,就牽著朝盛歌的手頭也不回的上了車。

  看著他們上車後,盛彩雲才回過神來,拍拍胸脯,不知所措道:「嚇死我了。」

  盛彩雲回頭看到白霜正在安慰嚶嚶哭泣的盛婷婷也覺得無語,指了指停在遠處的車子道:「上車吧。」

  沈以硯坐在車裡一直冷著個臉,一路上任憑朝盛歌不斷的拿眼睛看他,他都不搭理。

  但卻把兩人十指相扣的手放在大腿上,說什麼都不分開。

  朝盛歌覺得他很奇怪,又不理她,又不放手。

  她該從哪兒下手呢?

  沈以硯表面一言不發,實際卻緊張的要死。

  他剛才一不小心就讓朝盛歌看到他最兇悍的一面,要死朝盛歌以後都怕他了怎麼辦?

  都怪盛婷婷那個死綠茶非得刺激他。

  要不是看她是個女的,拳頭早就上去了,還費的那口舌。

  不行,上拳頭,被朝盛歌看到了也不好。

  太暴力。

  那等到下一次,他一定要把盛婷婷拉到沒有人的地方再打一頓。

  張渡一邊開車,一邊小心翼翼的通過後視鏡觀察沈以硯的臉色。

  看到他一直沉著臉,自己也不敢多說一句,只敢偷偷加快車速,趕緊把發怒的閻王送回家,自己少受點威脅。

  車子在洞庭壹號停下來。

  沈以硯甩開朝盛歌的手先下樓大步走進去,朝盛歌后下來,正要往裡走的時候,張渡跑過來喊住她:「朝小姐。」

  朝盛歌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張渡:「怎麼了?」

  張渡欲言又止,在反覆掙扎了幾番後,終於很小心的開口問朝盛歌。

  「朝小姐,你千萬不能因為老闆發怒就不要他了,他不是故意的,你要相信他以後一定會改。」

  朝盛歌歪著頭:「張秘書,你這樣才讓我不解,我為什麼要為他罵了人就不要他了?」

  張渡一聽說朝盛歌沒有不要老闆的想法,立刻就放鬆的咧嘴笑了起來:「沒有就好,朝小姐,是我多心了,您就當我什麼都沒說,我先回去了,明天來接老闆。」

  張渡把車開走,朝盛歌轉身進屋。

  客廳里,馬艾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吃瓜子,時不時的往外頭瞅一眼。

  她只要一想到朝盛歌今晚灰頭土臉的回來,給二少爺丟人,她就忍不住發笑。

  其他傭人做完了自己手上的活兒準備睡覺,看到馬艾翹著二郎腿吃瓜子,還把瓜子皮掉地上,忍不住開口:「馬艾,我們剛收拾完的,你不要再把地板弄髒了好嗎,會被罰錢的。」

  馬艾瞥了那女孩一眼,不以為意,瓜子嗑的越厲害。

  「那你就再重新掃一遍嘍,反正你不就是幹這個的嗎?」

  「你,你不講理!」女孩指著馬艾,眼淚在眼眶子裡打轉。

  馬艾最近老不幹活,活都是他們幹的。

  現在還故意刁難她。

  女孩子氣不過:「你跟我們一樣,你為什麼不幹活!」

  馬艾:「我們可不一樣!」

  馬艾得意的站起來背對著門,開始教訓走過來的傭人們:「你們知道嗎,過了今晚之後,朝盛歌那個破爛貨就會被二少爺趕出去,因為她送了二少爺母親一條假的翡翠項鍊,快把二少爺的臉都丟盡了。等到二少爺把齊小姐娶進門,這裡大大小小都是我說了算,我如今,吃點瓜子怎麼了,讓你們把地再掃一遍怎麼了,現在正是你們巴結我的時候,放聰明點知道嗎?」

  馬艾只顧自的說著,完全美譽注意到女傭們都紛紛嚇得低下了頭。

  沈以硯跟朝盛歌就站在門口,聽她坦白完了、

  朝盛歌冷笑:「那可真是要讓你失望了呢!」

  馬艾聽到朝盛歌的聲音,嚇了一跳,立馬轉過身,當她看到朝盛歌還能跟著二少爺一起回來,臉色慘白。

  「破.....朝小姐,您跟二少爺回來了!」馬艾變臉速度極快。

  立馬堆起了笑。

  朝盛歌走到她面前問:「剛才你準備叫我什麼?我沒聽清,你再叫一遍。」

  馬艾裝糊塗:「沒有,我一直都叫您朝小姐啊。」

  朝盛歌抬眸看向客廳里站著的女傭。

  「她剛才叫我什麼,你們誰聽到了重複一遍,我准她帶薪休假一天。」

  女傭們聽到可以帶薪休假都心動了。

  馬艾卻在這時指著他們威脅:「你們誰都不許說!」

  卻聽到沈以硯說:「怎麼,你竟敢當著我的面兒威脅他們?權利都比我這個當主人的大了?」

  「二少爺我不敢!」馬艾趕緊低下頭認錯。

  沈以硯收回目光看向客廳里的女傭問:「剛才她叫朝小姐什麼?」

  有人站出來開口:「破爛/貨。」

  馬艾嚇得噗通一聲跪下,朝著沈以硯連連搖頭,死不承認:「二少爺,我沒有,你不要聽他們亂說啊。」

  朝盛歌彎下腰:「馬艾,那你承認你偷偷跑進我房間,換掉我送給沈以硯母親生日禮物的事情嗎?」

  馬艾繼續搖頭,死不承認:「我沒有,朝小姐你不能冤枉我呀。」

  朝盛歌頭疼,「看來你嘴是真的硬啊。」

  她從包里拿出手機點開那天的監控錄像放到馬艾面前讓她看清楚。

  事實擺在眼前,馬艾繼續否認:「朝小姐,事情不是我做的,是齊小姐她威脅我去你房間偷項鍊,我不是自願的。」

  朝盛歌吐了口濁氣,站累了,她想坐下。

  朝盛歌走到沙發前坐下繼續問馬艾:「哦,你說她威脅你,那她是怎麼威脅你的?」

  馬艾眼珠子一轉立即道:「朝小姐,她拿我母親的性命威脅我。如果我不按照他的要求做,她就不放過我母親。」

  馬艾說著,強行給自己擠出幾滴眼淚,讓自己看上去更可憐一點。

  「呵呵。」朝盛歌垂眸笑了出來,「馬艾,你當真以為我不查你的底細,你很小的時候父母就離婚了,你媽帶著你很難改嫁,所以她就把你一人仍在福利院門口。你連你媽姓甚名誰都不知道,齊寧她怎麼威脅你?」

  「好,既然你這麼聽她的話,那我就大方一點,免費把你送過去!」

  朝盛歌說完便起身準備上樓,可就在這時,她聽到馬艾口袋裡的手機響了。

  馬艾也聽到了,拿出來看了一眼就扣上了、

  朝盛歌停下腳步,轉身走向馬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伸出手,吐出兩個字:「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