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米掀開車簾就看到一襲淡藍色的長衫。
這樣一個遺世獨立的公子,在地上摸著找東西的動作十分狼狽。
阿巧慌忙跳下車,把拐杖遞給了那人。
「謝謝,謝謝。」花不問一臉感激。
林子楚看著那人,這不是之前在巷子裡問路的人,怎麼又遇到了。
「實在抱歉。」阿巧道歉。
「沒事,沒事。」花不問頷首,然後敲著地面,突然又折了回來「請問哪邊是東邊。」
「那邊。」阿巧牽著他的拐杖,給他指了一個方向。
「多謝,多謝。」花不問敲了兩下,差點兒撞到一邊倒在地上的小車上。
「小心。」阿巧扶著花不問。
花不問摸來摸去,從袖子裡摸出一個錢袋子,從裡面掏出一個錁子:「能不能勞煩姑娘把我送回去。」
阿巧看向自家夫人。
「找個幫閒。」林子楚吩咐。
很快阿巧找來一個幫閒,送那個人回去了。
李米看著那個人離開的背影:「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若是他不失明,可能也是一個風流人物。」
林子楚一聽就不開心了:「你不覺得奇怪嗎?」
「什麼?」
「他一身的打扮,定然不是普通人家,身邊竟然沒有一個小廝。」林子楚很純粹的想找那個人的事。
李米想了想:「那也許……是走散了?」
林子楚看著李米。
林子楚這才開心。
回到林家,林夫人扎著馬步對著一個扁筐用筷子在跳豆子。
「米兒。」林夫人看到李米回來,筷子一丟就不挑了。
「娘這是在做什麼?」李米看著扁筐里的豆子。
「練功,時間長不練了,手都不穩了。」林夫人感慨「我教你。」
「挑這個幹嘛?」李米想這是什麼神奇的功法。
「練眼力和手腕的控制力,筷子夾到豆子,快速的挑出來。」林夫人給李米示範,結果夾錯了豆子「越到後面豆子越少就越不好挑。」
「已經很……」李米想自己慢慢夾都夾不住,更何況是那麼快的夾「他是在挑選。」
「什麼?」林夫人看著李米。
李米激動的看向林子楚:「我知道了,兇手是在挑選,一開始適合他條件的多,後面就變少了,所以他殺人的頻率降低了。」
林夫人知道李米說的是衙門的事,就不插話了。
林子楚擰眉,不過他覺得李米說的很有道理:「挑選條件是兩個,有狐臭,用過姚正興的香膏?」
「對。」李米點頭「趕緊把符合這兩個條件的人找出來。」
「我們……為什麼不造一個呢?」林子楚問到。
他們篩選條件,也是在守株待兔,不如主動出擊。
之前林子楚買了很多姚正興的香膏,沒想到這個時候派上用場了。
有狐臭的人相對比較好找,當天晚上就找到了一個,然後給她擦香膏。
「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李米看向陳醉。
「我可是……」陳醉表示自己不做這樣的事,林子楚看了過去「專業的。」
李米滿意的點頭。
回到房間,阿巧已經把床鋪好了,李米給林子楚擦藥。
夏天太熱,林子楚的腿拆了夾板之後,就沒有包紮了,李米每天都要給他換藥。
「裴叔父給的藥真好,好像真的可以不留疤。」李米小心的擦著。
「他的藥,以前宮裡的嬪妃都搶著要。」林子楚笑著說。
李米看向林子楚:「宮裡的嬪妃?」
「恩,以前裴叔父是御醫,後來覺得御醫看的病太少,就裡離開太醫院了。」林子楚給李米解釋。
李米目瞪口呆,她覺得那是她根本想像不到的人物,竟然就在她身邊。
「怎麼了?」林子楚看著李米。
「當御醫有什麼好的,當初裴叔父當御醫,只要是主張在大堯興建杏林,免除百姓疾苦,可惜牽扯的利益太多,沒有通過,所以就不當了。」
李米更震驚了,這裴叔父也太任性:「興建杏林是什麼?」
「就是有朝廷出面,給一定的土地,在全國各地,教人學醫,病患病好之後,在那裡栽種林木,這些林木可以養活那些醫者,百姓也不用因為沒錢而受疾病之苦。」林子楚解釋。
「這是好事啊。」
「事是好事,若是成了,惠及萬世,可是談何容易。」林子楚感慨。
李米並不是很懂,就是覺得很厲害的樣子。
被他們造出來的那個女子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第二天被人帶著在城裡逛,只要是女子喜歡買的東西,都買了一遍。
然而兩天過去了,一無所獲。
李米坐在茶棚里,難道他們又拆錯了,不是單單是香膏和狐臭?
她一邊想著,一邊喝油茶,都不知道油茶是什麼滋味。
難道真像林子楚說的是流傳作案,現在人已經走了?
那就麻煩了。
這個時候一個賣花的小姑娘走了過來。
「公子,給夫人買一把花吧。」小姑娘走到林子楚面前。
李米這才反應過來:「你買這麼多花幹嘛?」
青陽付錢的手都僵在那裡。
買花這種行為,難道不是女人最清楚的嗎?
「送你。」林子楚看著李米。
李米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好漂亮。」
從來沒有人給她送過花,她也沒有別人會送給她花的意識。
但是林子楚送了,她很開心。
這個時候那個青衣男子又從這裡經過,聞著味道走到李米一邊。
「這可是白芙蓉?」花不問問到。
李米立馬把花籃抱到自己一邊:「不賣。」
這都第三次了,這個人天天沒事嗎?
花不問側耳聽了一下:「這位姑娘,我們之前可是見過?」
「沒有。」李米對這個人天然有些牴觸。
花不問也不生氣:「我聽這位姑娘的聲音很熟悉,定然是見過,不知道姑娘可否割愛,把白芙蓉讓給在下。」
「不……」李米說到一半突然改口「不是不可以,你出什麼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