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男人並未回她的話,反而又問了句:「你在做什麼?」
順著他的視線,宛兒注意到鍋里還煮著豆漿,連忙握著手中的木棒子,不時地攪動著。
邊攪動,邊回話,「做豆腐皮……」
顯然,身後的人沒想到她會如此說,靜默了一會兒,接著道:「我記得……大哥不曾教過嫂子」
意在根本不相信她能夠做出些什麼好東西,懷疑她的動機和行為,莫不是又想故意整出些事端,來吸引自己的關注。
只要一想到這點,林斐微微放下的成見又開始泛濫,狗改不了吃屎的女人!
宛兒完全沒有注意到男人話里的惡意揣測,從善如流地說道:「只記得個大概,凡事都有第一次嘛。萬一成功了,少不得以後就能撐起大郎的鋪子,重新開張呢。」
林斐聽聞,立刻就想到之前諷刺宛兒,說她是無用之人。
想必在她的耳朵里,是受到了羞辱,故而想要做些什麼,跟自己證明,她不是寄生在林家。生怕下一刻,自己就會趕她出門。
內心的歉疚又回來了,還是怪自己亂說話,傷了她的心,只是個可憐的女人,已經無家可歸,什麼都做不了,何必要對她要求那麼高呢。
「庶務繁雜,嫂子平日裡不曾做過,未免手生,繡花做工便可,無需表現給我看!」
說是這樣說,卻給她重新燃起了蠟燭照明。只是身子太靠前,高大的身形愣是把燭光遮了一半。
宛兒沒注意到話里的譏諷,只覺得,你丫的攔住了我的視線了。
讓開些啦,不要擋著光,本來視力就在急速下降,摸黑幹活傷到怎麼辦!
顧不得那人是怎麼看待她的,宛兒拿準時機,用洗淨後,削尖又磨圓的樹枝將鍋內凝起的表皮輕輕地挑起來,小心地放置在一邊晾乾,等待下一次油皮的生成,同時不停攪動鍋子,若是粘鍋,豆漿會致癌。
哈哈,想到致癌這個詞,古人應是沒有這種保健養生的意識。
她起了玩笑的心思,對著林斐輕快地說道:
「阿斐,素來你都是出題考別人。今日,我也考考你。」
「嫂子請說」
林斐面色平淡,拱手示意,胸有成竹的樣子。
「你知道……保健二字,何解?」
林斐以為問的是書上的知識,真就凝神想了一會,沉吟了片刻,說出了自己的答案。
「弟弟不知,還望嫂子示下一二。」
宛兒嘿嘿一笑,「簡單,保就是保重身體,健就是生命長久。」
她得意洋洋的晃著自己攪動的木棒,暗爽著,傻了吧,古人!!沒聽過吧!
大爺大媽們就喜歡搞些保健品吃,還有什麼理療機構販賣的理療儀,動輒便是成千上萬的價格,貴死個人。
林斐微微彎下身子,為她抽動著灶台的風箱拉杆,保持熱度源源不斷地上傳到大鍋里。
「如此說來,便可與養生的含義合上。食罷,行五十七步,然後解襟褫帶,低枕少臥,此養生最急事也。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