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知道玉瑤的下落

  「呵,有時候活著也不一定是什麼好命。生不如死,我就送他們一把,獻出自己的魂魄也算是做好事。這幾年來,四五百魂魄是有的,也不是每次都會成功。若是遇上世家大族或者惹不起的貴人,我也會避開。」

  「你……」

  宛兒氣的有些說不出話了,此等男人自詡情深,卻又畏懼威嚇權勢,最終受害的不過就是普通人罷了。

  林浩清頓了頓,接著問:「你既認得我,又何故要再出手?」

  男人搖頭道:「不是我要出手,只是,有人承諾。奪你性命,可贈我百餘魂魄。」

  「誰?」

  「只知是一個身高纖量的修士打扮,還戴著障目的帷帽,無法識得面容如何。」

  「幾時的事?」

  「前日夜間,他還帶了一個昏迷的女子過來,托我照料。」

  宛兒聽到此處,心下一動,一下子來到了男人面前,激動道:「那女子長得什麼樣?」

  「她一身花團錦繡華服,但臉已被刮花,實辨不清容貌。」

  「什麼???怎麼會?她還活著麼??」宛兒急了。

  「不,我確認還活著。」

  「那她身上可有什麼物件?」

  男人低頭思索了一番道:「物件……左臂上確有一隻琥珀臂釧。」

  是她,就是玉瑤!!出嫁當天,她送去給玉瑤的新婚賀禮中就有這麼一隻臂釧,在她房中時是自己親自給她戴上左臂,是她了。

  宛兒激動不已:「那她在哪?帶我去見她!!」

  男人:「她只在此處待了一晚,昨日就被那修士帶走了,前腳剛走,後腳你們就到了。至於去向,我不知——」

  泛著寒光的劍刃抵住了他的喉嚨,往前輕輕探了一絲,男人的皮膚就被割出了一道血痕。

  「我,我,我知道,我知道,求你,別殺我,別殺我!」男人被刺痛得哀嚎告饒。

  「快說!!」清冷的嗓音警告道。

  「那修士走之前,向我要了蠡蟲的蟲餌,還尋了見青毒芝,往巫谷的方向去了。」

  「巫谷?這是什麼地方?」宛兒好奇地問道。

  「巫谷是由巫女掌管的萬藥之林,那裡養了許多奇珍異草和藥獸毒蟲,醫術、毒術享譽天下。不論是妖怪,修士,得了不治之症都會去這地方走一遭,以尋得解救之法。」

  宛兒:「那見青毒芝又是何物?」

  男人:「是長在懸崖峭壁的毒菇,因中毒後臉色變青就會毒發而死,故名見青毒芝。那蠡蟲亦是毒蟲,體汁即是毒液。」

  我去,聽來聽去,都是毒物。那個帶走玉瑤的人究竟想做什麼!

  男人見她二人都不說話,立刻跪下不住得磕頭:「我已都說了,勞煩修士放我一條生路。放過我!求你放過我!!」

  林浩清未言,手裡的劍光也消失不見。

  他撩袍半蹲,手指施法,在男人的額頭劃了個符咒,男人瞬間身體縮小,直至徹底成為一棵小小木苗。

  「為私情殘害數人,實不可原諒,將你打回原身,永不能化形。你便長長久久地守住這片土地,剩餘的靈力也全部化為沁地的養分,恢復一片生機之態,算是贖罪。」

  說完,便將木苗拋至房外,它自然地紮根站住了腳,而腳下的土地也瞬時冒出了點點青綠的嫩芽。

  宛兒冷眼瞧著這一切,不禁有些唏噓。

  她撈起身上的囊袋,說道:「這些散魂怎麼辦?看樣子,已經在這個樹妖這裡禁錮多時了,不知道還能否轉世。」

  「我即刻啟程,回門派復命,散魂你且交於我帶回去,由雲鶴派送入輪迴之池,剩下的,只能看天命了。」

  也無更好的法子,宛兒點頭輕聲應道:

  「好!」

  ……

  現下,林浩清找回了自己的身份,她也知道自己當初對他的行騙早已暴露。

  但,誰叫她是帶著任務來的,自然是要當跟屁蟲跟他回雲鶴派的,畢竟,自己的好閨蜜還沒就救出來,她這點子戰五渣水平,怎麼可能單槍匹馬去巫谷找人呢。

  此刻,二人正你追我趕,走在密林深處。

  「喂,我說,都過去兩天了,你還記仇呢??我不是兩天前就跟你道歉了嘛?再說了,師父聽到你有未婚妻了,開心的不得了呢。一直問我倆什麼時候成婚,你幹嘛還喪個臉啊。」宛兒追著前面的人喊道。

  「是我的錯,我不該騙你說我倆是一對兒。可,我也是為了留下你啊,誰叫你當初第一面就恨不得要殺了我啊!!」

  男人不回話,只悶頭往前走,她以為真是惹得人生氣了,三步並兩步追上前,對著他一通輸出。

  「我,我就是不想離開你,才對師父說我已經和你見過父母,訂了終身。不然,依你師兄弟們對你的關心,指不定還得留在山上多久。」宛兒刻意嬌軟著嗓音,略帶不滿的嘟囔著。

  真是見了鬼了,她隨他剛到雲鶴派的第一天,就被他的師兄弟團團圍住盤問,一問才知道,這小子居然是他們的團寵,人人都護得不得了。

  怪不得宛兒沒說自己是未婚妻的時候,大家也只是客氣和善,說了以後,師兄弟們頓時熱情似火,送了許多法寶與靈石給她,說是添的嫁妝。

  嗯???嫁妝!!聽起來怎麼不太對??

  不過,她還是樂呵呵收下了,害,畢竟都是些好東西。靈石耶,拿回去煉化了可以做點小物件防身。

  那人還是悶不吭聲,在前方快步走著。

  「林!林一!!你給我站住!」好險,差點喊錯名字。

  「啊!!」

  「撲通」一聲,她栽到了地上,還是臉著地的。

  原本和她隔了兩百米的人,瞬間就滑到了她的面前。

  伸手將她扶了起來,沒好氣道:「走路小心點!!」

  瞧她沒事人一樣原地蹦躂起來,開心跳躍的樣子。

  歷來嚴肅的臉上也出現了幾絲無奈,一個爆栗彈在她的腦瓜子上:「裝也不裝像點,假摔!還敢騙我!!」

  宛兒才不痛呢,她綻開了燦爛的笑容,露出自己白淨可愛的牙齒:「那你還不是過來了??嘻嘻!」

  他白了一眼正在傻笑的姑娘,繼續往前走,只是腳步變慢了,和她保持平行。

  很快,到了夜晚。

  沉寂的樹林,只有他們兩人淅淅索索的走路聲,林間似乎還傳來了陣陣鳥鳴,像是在唱著歡樂的歌曲,連帶著四周樹木上的葉片似乎也跟著起舞,發出瑟瑟沙沙地回音。

  「你為什麼沒解釋?」沉默了好一會的宛兒再度開口。

  「解釋什麼?」男人淡淡地回著,似是毫不在意。

  「婚事!我們倆並不是戀人,那些也都是我胡謅的。為什麼你還……」

  還坦然地接受了一切,她明白自己的意圖,卻不明白他的。

  林浩清長嘆了一口氣,沒有回答。

  也許,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不解釋,為什麼沒有立刻分道揚鑣,還要陪她去救人。

  明明知道眼前的人未曾愛上自己,還是要承接著謊言隨她走一遭。

  他抬頭看向暮色沉沉的天空,沒有一絲亮光,沒遇到她時,生命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悵然,遇到了她,才有一種填補了空虛的充實。

  宛兒看他一直看著黑黢黢的夜空,不明所以,也自顧自地抬頭,誰想到一腳踩空,又摔個狗吃屎!!

  這一次是真的摔到自己了!!

  她淚眼巴巴地看著自己汩汩流血的膝蓋,之前被樹妖尖刺拉傷的疤又再度撕裂,疼死人了!

  眼見她走得一瘸一拐的,林浩清跨步上前,蹲下背對著她說道:「上來!」

  宛兒心裡歡喜異常,面子上還是要裝一裝的:「不好吧,老是教你背我。」其實身體已經趴了上去,雙腿也主動環住了他的腰。

  「呵」一聲輕哼,似是嘲笑她裝模作樣,又是嘲笑自己面冷心熱,主動一次還不夠,再來一次。

  宛兒才不管呢,她美滋滋地整個人吊在他的背上,胸部還不住地蹭著他,直把他蹭的燒心撓肺,忍不住拍了一下她的屁股,方才止住作亂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