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向祁叔行禮,說道:「我知道了,我這就去安排。」說完退出了房間。雪哥兒看著他們的聊天,心中充滿了疑惑。
老者等中年男子退出房間後,轉身對著身後的雪哥兒說道:「雪哥兒,來陪師傅下盤棋吧!」
「是,師傅。」
老者一直在認真的下棋,雪哥兒一邊下棋,一邊觀察著師傅的一舉一動。可是師傅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只是低著頭一直思考著棋局。雪哥兒感覺今天的師傅有點奇怪,心裡暗暗道:「師傅今天這是怎麼了,平常這個時候總是想方設法的讓我給他倒酒喝,今天竟然這樣安靜。」
「小子,專心下棋,再不專心馬上要輸了。」雪哥兒低頭一看,自己剛才沒有專心看棋局,走錯了一步。他噘噘嘴,無奈的說道:「男子漢大丈夫,輸就輸了。」
老者直接把棋子扔到棋盤上,小孩子氣的說道:「不下了,我要喝酒。」
「師傅,紫嫣姑姑說了,你的身體不宜喝酒。」
「紫嫣姑姑,紫嫣姑姑,你就那麼聽紫嫣的話,都不把我這個師傅放在眼裡。」
雪哥兒著急的解釋道:「師傅,你永遠都是我的好師傅,要是沒有你,就沒有我的今天,我是關心你,才那麼聽紫嫣姑姑的話。」
老者聽到這話,忽然大哭起來,嘴裡喃喃的說道:「我的好徒兒,師傅捨不得你啊!」
「師傅,我不是在這裡嗎?我不會走的,你放心。」
老者忽然一本正經的說道:「你要走,你必須走。」
「師傅,你在說什麼,都把徒兒弄糊塗了。」
老者無奈的說道:「雪哥兒,你明天跟紫嫣去人間吧!」
「師傅,我不去,我要永遠的陪著你。」
「雪哥兒,人各有命,這是你的命,你必須得去。」
「師傅,你要我跟紫嫣姑姑去人間幹什麼。」
「你想聽故事嗎?」
雪哥兒連連點頭,說道:「想!」
老者奸笑道:「那你去給我拿點酒過來,我講給你聽。」
雪哥兒看著師傅那饞貓的樣子,不忍心,索性起身去拿來酒壺。老者趕緊拿起身旁的茶杯湊到酒壺旁邊,雪哥兒王茶杯里倒了半杯,剛要收起來,老者眼疾手快的一下子奪過酒壺,大口大口的喝起來。
雪哥兒白了一眼師傅,負氣的說道:「師傅,你又來這套,趕緊還給我,要不然紫嫣姑姑又得責罰我了。」
雪哥兒趕緊站起身奪過了酒壺,把蓋子塞好,又藏回了原來的地方,這個地方被紫嫣姑姑試了法術,鑰匙在雪哥兒手裡,除了紫嫣姑姑就只有他能打開。
老者在一千年前的戰爭中,為了全族人,散盡了畢生的法力,才能夠讓部分族人免於災難。現在基本上都是紫嫣用丹藥續著他的命。
「師傅,你不是說要給我講故事嗎?你趕緊講給我聽。」雪哥兒滿眼期待的對著師傅講道。這麼幾年當中,雪哥兒最快樂的時光就是聽師傅講故事,每個故事都是那麼曲折感人,讓人盪氣迴腸,久久不能平復。
老者喝了一口酒,沉吟半晌說道:「我之前給你講過七色彼岸花的故事,你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
「你知道嗎?新的七色彼岸花誕生了,我們族人又要捲入不斷地紛爭當中了。」
雪哥兒疑惑的望著老者,用童真的口吻問道:「師傅,你之前不是說過,那只是傳說嗎?世間難道有真的七色彼岸花嗎?」
「有,而且現在就在我們身旁。」
雪哥兒驚訝的問道:「在我們身旁,誰?」
老者又端起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酒,嘆了一口氣說道:「你無鳴叔叔的女兒。」
「什麼?無鳴叔叔的女兒,仲文的妹妹,這怎麼可能。」
老者沒有回答,只是端起酒杯又喝了起來,
茶杯里的酒早就見了底,他還是捨不得放下,直接伸出舌頭舔了舔茶杯。許久才說道:「雪哥兒,師傅對不起你,為了整個族人,師傅要犧牲你,不能讓你快快樂樂的長大。」
「師傅,你說的這是啥話,為了族人,我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老人伸出右手,催動法術,手裡呈現出一柄短劍,隨著法力的繼續注入,那把短劍越來越長,直到不再變化,老者才停止了施法。他把劍捏在手裡,仔細觀察了許久,才緩緩的放到胸前,說道:「雪哥兒,過來跪下。」
雪哥兒走到師傅跟前,跪了下去,老者繼續說道:「這是陪伴我一生的日月劍,今天我就把他傳與你。」
「師傅,這是你最喜愛的東西,我不能要。」
「傻孩子,這把劍給你是讓你以後保護族人的。你拿著。」
雪哥兒猶豫了一會,伸出雙手接住了這把劍。老者從懷裡掏出一本劍譜,一併交給了雪哥兒。
嚴肅的跟雪哥兒說道:「雪哥兒,這套劍法你一定要好好練,以後好好保護紫嫣姑姑跟無憂。如果將來有一天,無憂真的變成了至暗彼岸花,你就用這把劍殺了她,不要讓她做出危害世人的罪人。」
「師傅,你放心,我一定保護好她們,絕不會讓這天到來。」
「這樣最好,只是世事難料,你們自求多福吧!」
「師傅,這一切真的會發生嗎?無憂只是一個小孩子,她什麼都不懂,我們好好教她,她肯定不會變壞的。」
「善惡只在一念之間,千年前,我們相信七色彼岸花可以給族人帶來幸運,讓我們整個族人的生活蒸蒸日上,可是到頭來,她卻差點毀滅了我們整個族人,讓我們一族萬劫不復,現在所有人一聽到七色彼岸花,都如噩夢來臨一般,心中滿是恐懼與擔憂。」
「師傅,他們滅世亦能造事,任何事情都有它的兩面性,就看我們自己怎麼去看待,我一定會好好的守著無憂妹妹,讓她快樂的成長,做我們族人的希望。」
一個稚嫩孩童的話語,竟然讓老者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以前的自己也是意氣風發,喜歡挑戰世間的萬事萬物,喜歡做一個不平庸的人,可是到後來,還是沒有抵擋住命運的安排,每個人最終都是要歸於平淡,最終消失在世間的塵埃里,無人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