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看著紫嫣落寞的背影,於心不忍的說道:「紫嫣,你實在要是覺得為難的話就讓我去吧!我的女兒我自己來負責。」
紫嫣冷笑一聲,轉身又恢復了她的媚態,取笑的說道:「哈哈,無鳴哥哥,你是在跟我開玩笑的吧!你負責,你怎麼負責,你難道要為了你的女兒放棄對整個族人的責任嗎?」
中年男子結巴著說道:「我......我......」
紫嫣伸出那纖細的手,輕輕的撫摸著中年男子的肩膀轉了一個圈,調戲的說道:「你......你什麼你。我最討厭你們男人這種假仁假義的樣子,一點都不好玩。」
旁邊的老者看不下去,用雙手捂住自己的雙眼,笑嘻嘻的說道:「紫嫣啊紫嫣,你又開始沒個正行。」
紫嫣目光中的媚態瞬間消散,轉瞬而來的是滿是仇恨的毒辣的目光,用冷淡而有力的聲音說道:「我沒正行,那什麼樣的叫有正形,你們男人不都喜歡這樣的嗎?你們男人真可笑,一邊勸女人從良,一邊又做著逼人為娼的事,真是可惡。」
她的目光似是要洞穿世間的萬事萬物,想要把一切她認為邪惡的事物千刀萬剮。老者與中年男子意識到紫嫣又想起了那些不開心的事情,兩個人都嚇傻了,每次看著紫嫣這麼痛苦,他們都無能為力,很多事情都要靠她自己一個人慢慢的走出來,可是一千年了,她總是把自己封鎖在自己小小的圈子裡,不肯饒恕自己,也不肯放棄對那個男人的恨。誰也想不到,曾經那個活潑,天真,純真的小姑娘會因為一個「情」字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年復一年的承受著那種鑽心剜肉之痛。
這千年的時間,紫嫣一直沉溺於研究藥理,她想用自己的醫術為整個族人贖罪。待在這裡她每天都心裡滿是罪惡感,當年要不是自己的執迷不悟,陷入愛情不能自拔,也不會讓整個族人陷於危難之中。她多希望整個族人能夠恨她,把她千刀萬剮,可是族人不但沒有怪罪於她,反而處處讓著自己,照顧自己的情緒。由於他們太過熱情與寬容,她只能把她心中的罪惡感與傷心酸痛都藏在心間,天天在所有面前嘻嘻哈哈,無心無肺的樣子。
但是每當夜幕降臨,望著灑滿大地的月光,她總是一個人的傻傻的發呆,眼神空洞無光,整個大地上總是有一層厚厚的霜,與光禿禿的那一排排樹融合在一起,總是那樣的寂寞而富有詩意,一種悲涼的詩意。
她的院子永遠都是冷冰冰的,沒有一絲絲的生機,她把自己關在冰冷的世界裡,這是對自己這千年來的懲罰。這次她總算可以為族人做點什麼,彌補自己的過錯,她的內心忽然間有一股暖意流過,這千年間,這是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
一陣驚訝而興奮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師傅,師傅,紫嫣姑姑院子裡的藍星花開了,好漂亮。」
只見雪哥兒手裡捏著一株藍星花,推開門跑了進來。中年男子與老者嘴巴都張成「O」型,驚訝的說不出話來。雪哥兒把自己手中的藍星花遞到紫嫣姑姑面前。開心的說道:「紫嫣姑姑,你看多漂亮,跟你一樣漂亮。」
紫嫣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輕輕撫摸著那株藍星花,她是看的那樣認真,那樣仔細,生怕這束藍星花會飛走一般,看著看著她的目光里充滿了淚花,漸漸的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簌簌的掉落到花瓣上,只見那些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瞬間完全的綻放起來,紫嫣的一身白色紗裙也慢慢的變成了藍色,眼睛也慢慢的變成了藍色,仿佛就是人間精靈一般,她的眼睛更加的媚了,整個皮膚更加有光澤,看上去整個人都在閃閃發光。
雪哥兒看的都痴傻了,痴痴的說道:「紫嫣姑姑,以前感覺你已經夠漂亮了,現在就是比以前更漂亮好多倍好多倍。」
中年男子看著雪哥兒的傻樣,笑著撫摸了下他的頭,把右手搭在雪哥兒的肩膀上,笑著說道:「你紫嫣姑姑可是出了名的沒人兒。這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哎呀,反正我也不知道用啥詞形容,反正就是特別漂亮,紫嫣姑姑,剛才看你笑起來的樣子,真好。」
紫嫣伸手敲了下雪哥兒的頭,調皮的說道:「你個小東西,懂啥!」
雪哥兒吐了吐舌頭,不服氣的說道:「我是不懂,但是我只知道你笑的時候就是好看,而且看上去特別平易近人,你不笑的時候太可怕了,我都不敢靠近你。」
「你個小兔崽子,姑姑我先回去收拾東西了,你也趕緊去收拾東西吧!明天我們出發。」
雪哥兒疑惑的問道:「出發,去哪裡?」
紫嫣已經走出了門,不放心的又回頭看了老者一眼,提醒老者道:「老頭子,雪哥兒我明天是要帶走的,你不許反悔,要不然我把你的那鬍子全都給你薅完。」
老頭子條件反射似的趕緊捂住自己的鬍子,轉身對著雪哥兒笑了下。
「嘿嘿......」
「師傅,你又跟紫嫣姑姑做啥交易了,這次又把我賣掉了。」雪哥兒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
老者看著紫嫣走遠了,嘴裡罵罵叨叨的說道:「死丫頭,看我不揍死你。」說著伸出手做出要揍人的姿勢。
只見外面傳來一聲哈哈的大笑聲,這種笑有點瘮人,讓人全身都起雞皮疙瘩,「死老頭,我還沒走遠呢,我都聽見了。」
老者嚇的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讓自己有一絲的氣息發出來。生怕冒出一絲氣息暴露自己的位置,讓死丫頭把自己給薅禿了。
等外面沒有了任何的聲音,老者才放心的放下自己的手,深深的呼了一口氣。他轉身嚴肅的對中年男子說道:「你回去準備下吧!明天早上就出發,越早越好。」
「祁叔,能不能晚幾天,他娘肯定捨不得她走,讓她娘在陪她幾天。」男人用乞求的口吻說道。
老人生氣的指著中年男子說道:「你糊塗啊,你不知道多留一天就有一天的危險嗎?你要是想讓她多活些日子,讓咱們所有人都能夠好好的活著,那就聽我的,這事沒得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