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皇上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只是他從沒有聽說過顧琮和榮親王府間有什麼恩怨,顧琮又為何非要費這麼大勁去對付安若晚。
這種話顯然不適合當著一旁老婦人的面問出來,皇上只能強忍怒氣,一揮手讓人先將殿內其他人帶了下去。
孫公公怎會看不出皇上的心思,一甩手中拂塵,就讓御林軍帶著老婦人退了出去。
待到腳步聲逐漸遠去,皇上的目光才落在顧琮身上。
「你還有什麼想說?」
顧琮明白,皇上這是在給他機會,但這次的事情,他無話可說。
殿內安靜下來,皇上的怒火也在這時達到頂峰,他呼吸聲逐漸加深,顫抖著用手指向眼前,許久都說不出一個字。
「聖上,榮親王,王妃在外求見。」
關鍵時刻,孫公公快步從殿外而來,瞧著殿內的情況,一顆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話音落下,皇上才閉上雙眼,將周身怒火暫且壓下幾分,「他們來做什麼,此事朕都還沒有……」
「許是先前把那婦人抓到京城的動靜大了些。」
難得聽到孫公公會替誰人開口,皇上倒是饒有興趣的抬頭看了一眼,但孫公公面上神情並無異樣,皇上才吩咐讓他把人帶進來。
顧北塵和安若晚一併來到皇上面前俯身行禮。
「臣弟見過皇兄。」
「臣媳見過聖上。」
因著今日之事,皇上本就覺得對這二人有所虧欠,如今見到他們二人出現在面前,一抬手就讓她們起來了。
當顧北塵起身後,瞥向一旁的顧琮眸間划過一抹詫異,但很快就斂下眼眸。
「臣弟聽聞今日京兆府尹進了宮,還帶來一人,不知可是上次的事有了結果?」
顧北塵倒是開門見山,只是話音落下皇上面上神情卻愈發難看了些。
「的確是有這麼一回事,不過朕……」
不待他說完,安若晚就露出一副詫異的神情,「真的嗎?那是不是說明臣媳的事情很快就能真相大白了,真是太好了。」
瞧著安若晚面上神情,皇上到了嘴邊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更是狠狠瞪了顧琮一眼。
「不知太子殿下在此,可是聖上與太子還有事要商議?」
安若晚做出一副剛發現一旁身影的模樣,說完眸間還划過一抹愧疚。
看到這一幕的顧琮卻只想冷笑出聲,他如何不知安若晚究竟是什麼人,也難為她裝出這副樣子了。
「無事,朕就是將他叫來,有幾句話想要問問。」
皇上也沒有把話說的很清楚,安若晚自然懂得點到為止。
殿內再次安靜下來,但皇上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正當皇上準備開口讓顧琮先下去時,安若晚恰好詢問道:「不知京兆府尹找到的那位婦人可有交代什麼,那些信件又是怎麼回事?」
如此,皇上就不好一味讓顧琮離開,只能沉著臉讓孫公公把人重新帶了上來。
老婦人見到皇上後,當即一個響頭磕了下去。
「老奴所言句句屬實,望聖上明察!」
一聽這話,安若晚就將目光落在皇上身上,想要知曉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皇上也想不明白,便示意讓顧琮開口。
誰知顧琮卻察覺到皇上目光後,不覺瞪大雙眼,「難道就因為一位老婦的三言兩語,連父皇也信了這般鬼話!」
皇上眉間微蹙,瞧著顧琮卻面上神情又不似作假,倒是讓他一時難以分辨真假。
「太子殿下此話何意?這婦人莫不是說,是太子殿下指使她這麼做的?」
安若晚在一旁開口,隨後就轉身看向一旁的顧琮。
「不錯,此人本是本殿宮中的老奴,因生了髒病,本殿心善放她一條生路,不想她竟恩將仇報,果真是餵不熟的白眼狼!」
話音落下,顧琮的目光就惡狠狠的落在老婦人身上,其中威脅意味不言而喻。
但老婦人如今在這世上早已無牽無掛,唯一剩下的這條命,也被安若晚救了回來,所以她沒什麼好怕的。
見顧琮竟能顛倒黑白到如此地步,饒是老婦人往日裡就跟在顧琮身邊,也沒有想到他還有這般一面。
「太子殿下此言差矣,您當初是生怕老奴拖著這副病體,再將病氣過給了府中眾人,才會將老奴扔到京城外讓老奴自生自滅,若非老奴命大,如今也無緣再見到殿下了。」
老婦人的一番話倒也有幾分道理,待她話音落下,顧琮就眯起雙眼,「既然你口口聲聲稱染了髒病,如今又為何安然無恙?」
顧琮知曉安若晚會醫術,此人若是安若晚救下的,那其中還有什麼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瞧見老婦人眸間划過的一抹慌亂,顧琮不覺提起嘴角。
不過很快老婦人就垂下眼眸,說清了其中緣由。
「是回春堂掌柜給出的藥方,才讓老奴得以苟活至今。」
此話一出,連皇上都不覺眼眸微眯,「你先前得的,是什麼病?」
「肺癆。」
普普通通二字,從老婦人嘴裡吐出後,殿內其餘人都不覺往後退出一步,誰人不知這肺癆就是活閻王,別人且不說,就鎮國公府的宋璃,也因為這病纏綿病榻。
念及至此,皇上下意識將目光落在安若晚身上,不過聽聞安若晚似乎有治療此病的靈藥,那會不會……
隨著皇上眼眸間的神情暗了下來,顧琮也稍稍放下心,準備看好戲。
「回春堂掌柜是何人,去將他帶來。」
一句話,孫公公便從殿內退了出去,面上卻添了幾分無奈,這小小一間藥鋪的掌柜,找到得到什麼時候去了。
但不好找他也只能趕緊找,否則一會讓皇上等不及了,那可就有大罪過了。
大約過去半柱香的功夫,就見到門外有人腳步匆匆朝著此處而來。
安若晚微微側目,便見到呂掌柜被人提著一路朝著此處而來。
咚——!
人被扔到了大家面前,孫公公也鬆了口氣,衝著皇上拱了拱手。
「回聖上,人已帶來。」
聞言,皇上就將目光落在身前,隨即不悅的蹙起眉頭,這人怎麼一直在抖?膽子也太小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