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沈濯的問題，初羽怔住。
她小時候有渴膚症的時候是初序每天在家裡陪著她，一直到她初中快結束的時候，心智也成熟了不少，病症才慢慢緩解。
而這次，似乎時間短了很多，只有一個學期。
「好像是這樣的...」初羽輕輕點頭。
不僅是因為她現在已經是個成年人，完全有保護自己的資本，也是因為沈濯在她身邊。
也不僅是相信沈濯一定不會離開她，還相信就算吵架冷戰甚至分手，沈濯都不會冷眼看著她不舒服，會適當地幫助她。
沈濯看著她發呆的樣子有些可愛，剛剛還說哭就哭，讓人毫無防備。
「那是因為我？」他故意拉長語調問道。
初羽瞪了他一眼，「你明知故問。」
「我這個學期身邊唯一的變化就是多了個你，不是因為你還能是因為什麼？」她鼓起臉頰瞪著這人。
沈濯看她情緒好轉，不再調侃她。
「我的榮幸，公主。」
初羽眼神落在沈濯握著方向盤的冷白手腕上，盯著他右手虎口處的那顆小痣，她試探著伸出手，輕輕碰了下沈濯的手腕。
正在專心開車的人垂眸看了眼她的動作。
初羽的指腹很軟，輕輕地落在他手腕上，弄得人心癢。
「想趁我開車非禮我？」
沈濯瞥了眼旁邊動作偷偷摸摸的人。
初羽坐在副駕駛上，表情有點無辜地看向他。
沈濯嗤笑出聲，這副樣子就像小時候見鄰居家養的那隻小貓，你正想要擼一會，他還不樂意，等你不理它干正事的時候，它就要鬼鬼祟祟過來扒拉你一下。
被抓住的時候，就這麼一臉「我沒有故意要碰你」的無辜神情。
初羽還一本正經地解釋道，「我就是想再測試一下，是不是渴膚症真的好了。」
沈濯索性把手放在她的腿上，手背壓著她的腿肉，「那你偷偷摸摸的做什麼？」
「我要趁著皮膚不注意的時候測試，萬一它知道我在測試，欺騙我怎麼辦？」
沈濯還是第一次聽這種言論，他用左手控制著方向盤，也沒收回右手，任由她摸。
但是初羽不樂意，把他的手從自己腿上拍下去，「你不要單手打方向盤，很危險的。」
而且還有趁機想摸她腿占便宜的嫌疑。
其實只是想單手打方向盤耍帥並沒有其他意思的沈濯：...感覺太陽穴突突地跳。
初羽看著他行駛的路線，才反應過來，追著他問。
「我們這是要去哪？你認識江市的路？」
沈濯聳肩，「不認識，你前幾天說和你哥一起去的那個寵物店在哪裡？」
「不認識你就亂走...」初羽把寵物店的位置發到他的手機上，「你去哪裡做什麼？」
「買貓。」沈濯看了眼她手機的消息，打開導航，還好剛剛亂走也沒偏離位置太遠，他看了眼初羽，「不是說有隻貓你很喜歡？就當是你病好的禮物了。」
「真的？」初羽有點激動，「那隻貓特別漂亮，而且還乖，就是我嫂嫂不喜歡那個品種，不然就能讓嫂嫂帶回家裡了。」
初羽自顧自地說了一大堆，忽地反應過來一件事，頓時蔫下去。
「可是我爸媽不讓養帶毛的動物，我好像不能養了...」
沈濯看出她的失落，車已經停在了寵物店前面，他聲音清朗，「沒說讓你帶回去，我帶回京市養，等開學給你帶到房子裡。」
「你爸媽可以嗎？」初羽弱弱出聲，畢竟現在很多家長都不願意家裡養寵物。
沈濯不禁笑出聲來。
「要是不可以，漢堡早就被丟出去了，現在還在我家裡撒歡。」
「好耶！」初羽像是看到救命恩人一樣抱著沈濯的手臂。
沈濯有點無奈，限定時間的「狗腿子」，只有在做飯和寫作業的時候才會出現。
上午寵物店人不是很多，初羽和沈濯進去的時候櫃檯前面正站著一對情侶，女生黏著男生正在嬌滴滴地說話。
「昨天讓你陪我來你還不情願，怎麼今天一下就選中這隻了？」
初羽聽著這道聲音有些耳熟，沈濯倒是沒什麼印象。
看著偌大的廳里，低頭問她，「是哪只？」
初羽剛想給他指一下昨天的位置，卻看見那個貓櫃裡面已經空空如也，昨天那隻格外漂亮的白色曼基康已經無影無蹤。
她正要問旁邊店員的時候，那對情侶裡面的男生忽地出聲，語調很淡。
「合眼緣，你不喜歡？」
沈濯也聽見了，微微皺眉。
那對情侶付完錢轉過身來，初羽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身邊的沈濯給了她好像還在京市的錯覺，但這裡是江市，處處都是熟人。
初羽看著凌媛挽著江既白的胳膊很是親密，而江既白手裡提著的航空箱裡面赫然是昨天那隻小貓。
...初羽平生第一次差點罵出髒話來。
「咦，這不是初羽嗎？」凌媛的眼神也是肉眼可見的驚訝，隨即想起上次聚會的不快，挽著江既白的手愈發緊，像是故意炫耀般。
初羽現在滿腦子都是那隻貓被他們買走了，注意力全在那個航空箱上。
凌媛看她不搭理自己更加生氣，剛要走近的時候，站在初羽旁邊的男生忽地擋在初羽面前。
凌媛仰頭只看見了一頭張揚的白毛，然後是冷厲的五官，氣勢駭人，她被嚇到，反應了好一會，才想起這不就是上次聚會幫初羽拿包，還罵她的那個男生嗎。
「你你你...」凌媛氣勢頓時弱下來。
初羽從沈濯身後探出個頭來，好奇地看著她，「我我我...怎麼了？怎麼突然結巴了？」
凌媛也不硬碰硬，選擇靠在江既白身邊，聲音掐得很細，「我和我男朋友出來逛街，大家都認識就不說客套話了。」
初羽的目光這才從航空箱移到江既白的臉上，從上次南江回來之後就很少見到江既白，猛地見到恍然間還有些陌生。
沈濯剛剛就看見初羽一直盯著那個航空箱，不難猜出這就是她昨天喜歡的那隻貓，他掃了一眼江既白。
「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