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說著,手滑動著輪椅,在右側的那面書牆前停了下來。
伸手在書架上不知哪個位置,敲擊了幾下。
原本還閉合的書架牆發出「咔咔」的聲響,一分為二。
在中間的地方,多出了一道門。
門內,看似又是一個像是密室的天地。
一眼望去,還是滿滿當當的書籍。
「來,小黎初,跟我進去吧!」顧老說著,自己轉動著輪椅。
黎初點頭,跟隨其後。
進去後,黎初看到裡面的場景,眼睛精準的掃過每一本書,不禁發出讚嘆的眼神。
這確實是她看到的藏書最多的一個地方,隨便一本,都能令收藏家嘆為觀止。
上至天文,下至地理,一應俱全。
這個密室很大,顧老在前面自己用手滑動著輪椅,黎初在後頭跟著。
在一面掛著滿是畫像的牆前,顧老停了下來。
黎初也跟著停下腳步,盯著牆面的許許多多畫作。
瞬間愣住了。
「這,都是我外婆的畫像。
還有,我的?不,準確的說,也是我外婆的。
對吧!」
黎初說著,語氣已經開始偏向肯定。
顧老點頭,「沒錯,畫像上的人都是你外婆的,她既是顧慈,也是藍夢霜。
你一定好奇為何你的外婆,有兩副容貌吧?」
「是!」黎初確實有疑問。
顧老嘆了口氣,臉上露出一抹惋惜的表情。
「數十年前,那時候我還年輕,雙腿還在,喜歡全世界遊歷。
第一次到萍溪村的時候,還是一個沒有三戶農家的僻靜小村落。
不過即使它人員稀疏,也礙不住它得天純厚優越環境。
那是我第一次想在一個地方定居下來。
後來啊,這個想法還真是實現了。」
顧老回憶著,臉上滿是對那個年代的思念。
黎初很安靜,就這樣聽著他講。
顧老又接著開口,「在我搬進我的小房子還沒有滿1個月的時候。
為了出行方便,我便買了一輛小轎車。
那應該是45年前的一個夏天吧,我開車去一個沿海城市旅遊。
在路過一片大海的時候,我把車停了下來,支起畫架就這樣坐在車頭那寫生,想著把最好的海景畫下來。
然而天公不作美,下大雨了,我只能躲回車裡。
這一進車子裡啊,就發生事了。
呵,你外婆不知從哪的,突然出現,鑽進我車子的後排。
我挺懵的,轉過頭,她滿身是血,頭上,身上。
是人就會嚇個半死,更何況那時還年輕的我。
還好你外婆幸運,我那時候的醫術已經開始有點小成就。
我問她是誰,無奈她氣息很弱,很弱。
只有嘴裡不停的呢喃著'救我',我是醫者啊,救是肯定救。
可那裡除了海,什麼工具藥材都沒有。
又擔心這人是不是被仇家追殺,所以思慮之下,我猛踩油門,大概開了八百多公里的車程吧,回到萍溪村。
當然,為了防止她休克,中途有下車幫她止過幾次血。
有腿就是好,能開車,現在啊,滑輪椅都費勁。」
顧老看黎初的表情有些凝重,說了這句。
黎初抿了抿嘴,眸光有些冷,「我外婆這是很大概率被有心之人追殺了。」
顧老沒有否認,「沒錯。當時你外婆就在車裡的後排虛弱的說著她被追殺了,懇求我給她伸出援手。
回到萍溪村的時候,你外婆的氣息已經非常虛弱了,整個人完全陷入昏迷狀態。
而且,她的臉部也已經開始出現腐爛,這讓我感到很吃驚,究竟是怎麼弄的才會讓臉部開始一點點腐爛。
剛開始上車的時候並沒有,還看得出她的容貌跟現在的你幾乎一樣。
但別無他想,只能先把人救下來了再說。
然而,在我搭脈時候卻發現,眼前的她,已經有了身孕。
這讓施救多了不少難度。
大概是用了整整1天的時間,才把身上出血的地方止住,受傷的地方完全清洗縫合。
她的臉,我卻下不去手,只能先封住傷口附近的各個穴位,控制繼續糜爛程度。
然而第二天,在我發現你外婆氣息基本穩住的情況下。
另外一邊,沒有封住穴位的另外半邊臉,也開始滋生腐爛。
這讓我大吃一驚,無數的醫學方案、奇難病症在我腦子裡一頁一頁的翻過。」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顧老看似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黎初此時的眼眸眼睛迸發出不少怒意,「是被種蠱了!」
顧老確定的點了點頭,「你這孩子,連種蠱都知道了。」
「我在京城,接觸過。」黎初如實回道。
顧老爺子看著她,「要小心,這玩意說可怕吧,它其實也不可怕,說不可怕吧,卻有那麼一點可怕。
你外婆那時候就是被種了蠱蟲,就在右手臂這裡有兩條若隱若現的小黑蟲。
那一方面的書我看過,我是不怕,就怕有心人是想要毀了你外婆的容貌。
畢竟你知道的,她原本的容貌跟你是一樣的,可漂亮了。
意識到這一點,那可不行,再這麼下去,別說整個臉,整個身子都可能會腐爛。
當機立斷,只能滅了蠱蟲,然後迅速把臉上的腐爛清除掉,那相當是換了一張臉啊。
但在那種情況下,別無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