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紙筆來了!」
紫陽的動作很快,一個來回連二十個呼吸都不到。
只是姑娘身邊的兩個人看起來怪怪的,也不說話,也不做聲,就在旁邊看著。
不過,也沒在意。
「去煎藥吧。」
少女醫者看著那浸染墨汁的毫筆,持之,快速寫下一個個藥材的名稱,並不多。
隨即,便是交給紫陽了。
木榻上這人的傷勢已經穩住,接下來以藥物之力蘊養便可以了,如果自己的修為邁入化神,說不準可以將其速速治療。
看著紫陽離去的身影,少女醫者雙手再次散發淺淺的玄光,未幾,一枚枚銀針飛出,落在早就準備好的青銅盆中。
「放心吧。」
「她沒有大礙的。」
緩緩起身,對著旁邊的二人再次語落。
至於其他人的傷勢,在他們兩個人前來之前,便是已經診斷過了,總體來說,運氣不錯。
「醫者,我妹妹什麼時間醒來?」
子期忍不住,看著那醫者明顯也不大的年歲,也不知道靠譜不靠譜,觀其先前的手段,倒是有些玄妙。
聽其言,妹妹的傷勢穩住了,而且也有了藥方,可似乎妹妹還是沒有醒來。
實在是……,一步踏出,沉聲低語。
「再有一炷香的時間吧。」
「不要叨擾他們,他們現在需要靜修。」
少女醫者隨意而應。
秀手指了指躺在木榻上的其他人,便是出去了。
「子期,這就是你妹妹?」
「傷的看上去很重!」
看著面前木榻上的少女,貼身的淺綠色勁裝,眉宇間看上去很是秀麗,也有一絲英氣外顯,就是略有蒼白。
就是此刻雙肩和腰腹間纏繞著層層白色絹布,呼吸之間有些急促,明顯的傷勢加身。
聽子期說過,他有一個妹妹? 也是在項城。
「嗯。」
子期頷首? 彎下身握著妹妹的手掌,感知妹妹體內的氣息? 面上那凝重的擔憂之色漸漸舒緩。
和那個少女醫者說的一樣? 妹妹身上的確有傷,現在已經穩住了? 血氣運轉沒有紊亂。
「還真是多虧你妹妹他們了。」
「等她好轉起來,我一定要親自謝謝她。」
項羽拍了拍子期的肩頭。
為了保護范師傅? 損傷這麼多人? 秦軍這麼快就追查到他們的行蹤了?
這不是一個好消息。
根據墨家那邊傳來的消息,再有半個月左右,白芊紅率領的十萬軍便會到達蘭陵城下。
那些人還沒有動靜?
該不會心生膽怯了吧?
誰知道呢!
叔父說得對,項氏一族現在不好露面。
……
……
「師尊!」
從琴韻醫館歸來? 已然是申時中段了? 那個時間點的人已經不多了,況且有著端木先生的教導,醫館內的姐姐也能夠獨當一面。
除非是一些棘手的病患。
和紫陽一塊從後門歸於春秋書館,前方的庭院場地已經徹底不復書館往昔了。
記得最開始的時候,書院前方的場地上? 都是一些書館的弟子休閒、看書、彈琴雅韻之地。
現在遊俠橫行,多是舞刀弄劍。
還有書館內的一些教導之堂? 似乎還只剩下一個小小的偏廳,還是飛雪館主執意留下的。
不然……連一個教導之地都沒有了。
好在師尊在書館內的停留之地比較偏僻? 再加上書館內的百家也很自覺,並未前來叨擾。
留得一絲清閒之地。
進入師尊所在的修煉之地? 近些時日? 師尊閉關的時間並不多? 多是在靜修體悟道理。
「回來了。」
紀嫣然身披鬆軟的白色長衫,靜坐上軟榻上,長發未有梳攏,隨意的隨窗外微風搖曳著。
周身上下,氣質超然,一念而覺,玄光若隱若現,看著身前行禮的徒兒,面上很是一喜。
「召水,兩日後,我們搬出春秋書館吧。」
召水的修煉自己很滿意,不僅僅陰陽家的修行超越自己預期,其餘自己所傳百家之學也有相當的造詣。
論起來,更盛當年的自己。
接下來蘭陵城亂,不合修行,自己也該帶著召水走走了,待在蘭陵城總歸有些無聊。
「搬出書館?」
儘管對於師尊要搬出書館的想法早就知道,卻……兩日後就要搬走,還真是有些急促。
召水和紫陽兩個人相視一眼,由不得不詫異。
「那……飛雪館主呢?」
召水連忙問著。
現在的書館,已經算不上書館了,飛雪館主也不在理會那些人了,而且飛雪館主也沒有摻和進去。
果然她們離開了書館,那麼,這裡可就只剩下飛雪館主一個人了,召水還真是有些不舍。
「她選擇留在這裡。」
紀嫣然頷首,午時的時候,飛雪館主前來自己這裡,聊到這個話題,她不願意離開。
春秋書館是她和殘劍大俠所建,在殘劍大俠歸來之前,她不會離開的。
「飛雪館主不願意離開!」
「龍陽君……也選擇留在這裡了?」
召水略有沉吟,飛雪館主的抉擇雖令自己有些詫異,終究還是在意料之中。
龍陽君當初可是和師尊一起前來蘭陵城的。
如果說飛雪館主的選擇自己不太肯定,對於龍陽君的選擇,召水自覺八九不離十。
「是。」
紀嫣然輕嘆一聲。
如果不是為了師兄龍陽君,自己早就帶著召水離開蘭陵城了。
無論如何,龍陽君也是鄒衍師尊的弟子,也是自己的師兄,他們所謀自己知道。
那很是危險。
自己不會插手。
但不會放任師兄的性命。
魏國之時,就差點身隕陰陽家東君手中,這一次……會更加兇險,自己能否將其救出都未可知。
「師尊,殘劍大俠會在秦國大軍到來之前回來嗎?」
飛雪館主和殘劍大俠最後一封文書還是半年之前的,那個時候楚國還沒有淪亡。
只是……諸夏間消息傳的很快,沒理由殘劍大俠不知道的,蘭陵城陷入險境,也非殘劍大俠所見。
「或許吧。」
「天明和殘劍大俠在一塊修行,不會有事的。」
紀嫣然微微一笑,對於徒兒這個問題,所問怕是言不由衷,對於天明,自己也是欣賞的。
他的身份是特殊。
水兒的身份也特殊。
很有意思。
陰陽家的修行歸根結底還是道家一脈,並不講究鎮壓性情,保性全真最好了。
「師尊!」
召水眉目不由低垂,焉得聽不出師尊話外之意。
「對了,說來,為師還有一樁事情要落在你身上。」
「為師的修為雖沒有徹底穩固玄關,也能夠發揮玄關之力,召水,入座,調整三元,為師當嘗試為你解開封印。」
「紫陽,你在外守護,勿要讓人叨擾。」
沒有和召水在那些話題上停留,此行蘭陵城,除卻收下召水,以為陰陽家傳承外。
便是破入玄關了。
現在,兩者都很圓滿,紀嫣然很是欣喜,心隨意轉,雙手掐動印訣,周身上下五色華光隱現,天地元氣為之顫動。
召水身上的封印自己也嘗試過多次,總是差了一些。
現在自己即將穩固玄關,應該可以將其破開吧?
紀嫣然不是很肯定,自覺也有很大的把握,也不知道召水身上的封印倒是封印了什麼。
記憶?
如果是是一些記憶!
根本沒有理由那麼大的手筆!
小小的一個孩子,又能夠記得多少事?
是其它的東西?
紀嫣然為之好奇。
「師尊!」
召水抬起頭,無暇的小臉上亦是驚喜和期待。
身上的封印對於修行沒有阻礙,就是一些記憶封鎖在其中,是關於母親的記憶。
那些記憶只有在睡夢之中,隱約窺得一角,醒轉之後再也想不起來。
師尊已經破入玄關,當可破開封印。
一步踏出,跪坐在師尊旁邊的軟榻上,玄功運轉,亦是五色玄光閃耀。
清靜守心,調整三元。
紫陽也是歡喜,頷首稱是,便是走出門,牢牢的守護著,以防有不速之客打擾。
「如故修行便可。」
不知過了多久,隨著紀嫣然一語落下,抬手間,便是一道五色華光籠罩召水。
玄關的力量綻放,領域加持,雙手掐動印訣,直接一股玄妙之力沒入召水眉心正中。
嗡!嗡!嗡!
虛空頓然顫動,更有些許的異象斑斕擴散,力量匯入召水的身上,那道封印清晰可顯。
五行輪轉,生生不息。
五行逆轉,磨滅萬物。
那就是陰陽家智者一脈的道。
「化!」
又是脆聲落下,紀嫣然單手壓下。
與此同時,召水周身玄光大盛,體表五色玄光輪轉不斷,未幾,更是那修長的脖頸間一道道奇異的紋理涌動。
為之抵擋五色玄光的侵入。
「南公到底封印了什麼東西?」
紀嫣然很好奇,這上面的手法印記自己不陌生,看著那封印的外顯,本源之力呼嘯迸出。
嗡!
一縷縷淺紫色的光芒從那封印之上迸出,儘可能的抵擋五色玄光。
隨著五色玄光力量的加大,一縷縷淺紫色的光芒越發得濃郁起來,越發的耀眼起來。
彼此的對抗之力也加大起來。
「南公的修為被武真侯打落玄關,萬難恢復。」
「他所施加的封印焉得如此難纏?」
紀嫣然秀眉微皺,以玄關的力量化解封印之力,都覺得還有阻力,還是一股奇異之力。
南公自己絕對沒有那個手段。
是陰陽家東皇太一?
也沒有道理。
感知召水身上封印的抵抗之力,雙手印訣變化,再次本源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