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公孫玲瓏只是哭泣。
這時候,張良真的不知所措。
「子房,儒家之道,君子犯錯,便該有承擔的勇氣,此話對與不對?」嬴霄再次開口。
「殿下所說不錯!」張良點頭。
「如此便好,那本王會上奏陛下,讓陛下賜婚於你和公孫姑娘,你看如何?」嬴霄說道。
「子房,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而且我相信這也是對公孫姑娘最好的結果。」蓋聶說道,「公孫姑娘也願意接受這樣的結果吧。」
這時候,公孫玲瓏開口了,「殿下,我願意...」
都到了這一步了,公孫玲瓏可不會放過如此機會。
「子房...」嬴霄再問。
「子房願意...」張良又能有什麼選擇,也只能答應。
「如此甚好,那麼今日之事到此為止。」嬴霄說道,「不日,便會有賜婚的聖旨下達,子房和公孫姑娘你們做好準備。」
「本王相信,你們的婚禮會是一場盛宴,儒家和名家的聯姻,又豈能不是一場盛宴。」
「子房多謝殿下。」子房拱手致謝。
「小女子多謝殿下...」公孫玲瓏也起身致謝。
踏踏踏!
這時候,蒙毅帶領著桑海城的護衛隊趕到了。
「抓住沒有?」嬴霄沉聲問道。
「殿下,沒有,他們撤退的很快。」蒙毅說道,「屬下辦事不力,還請殿下降罪。」
「蒙將軍,既然桑海城出現了刺客和殺手這種事,終究是你的差錯,有司會對你的罪責做出公正的判罰的。」嬴霄說道。
「是,殿下...」
「蓋先生,你先帶公孫姑娘回海月小築。」隨即,嬴霄吩咐說道。
「是,殿下。」蓋聶拱手而語。
「子房,你是否也先到海月小築,和公孫姑娘說說話?」嬴霄也是看向張良問道。
「當如此。」張良點頭。
「蒙毅,擴大搜查範圍,桑海城四周的山林地帶中,一寸土地也不能放過,本王倒想看看,是誰敢動本王邀請來的人。」嬴霄也對蒙毅再下命令說道。
「是,殿下!」
當這裡只剩下嬴霄和衛莊後,兩人不由對視,皆笑了。
但嬴霄還是嘆息起來,「講真的,如此猥瑣齷齪的行事,不是本王的風格,但奈何,也只有如此了。」
「結果終究是好的,便無礙。」衛莊說道,「這樣一來,儒家三位當家,名動天下的齊魯三傑,便全部站在大秦這邊了。」
「伏念最重君臣之道,他心中原本就有七成站在大秦這邊,如今顏路和子房已在,他也就是十成了。」嬴霄道。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荀況荀夫子,以及儒家的三仁五聖。」
「但有了齊魯三傑的支持,殿下該勝券在握了吧。」衛莊道。
「自然,尤其是子房的支持...」嬴霄點頭。
......
從海月小築出來之後,張良先是買了顏路要的兩味藥,然後心中開始仔細回想發生的一切。
然而無論他怎麼回想,都只得到一個結果——意外。
「看來,我確實是意外的捲入了名家公孫家族的內鬥之中。」張良很是無奈搖頭自語,「而這意外的捲入,讓我不得不做出站在大秦這一邊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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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不僅是我自己的生死,整個儒家都將覆滅。」
「不過,大秦武王嬴霄,他已漸漸成為大秦一統天下之後新的支柱,他的能力,不遜色始皇帝,他有資格支撐大秦度過這風雨飄搖的動盪時期。」
「而且那位新的丞相蕭何,他一系列的措施,已開始從根本上拯救大秦。」
「還有公子扶蘇,他原本就為仁,種種跡象表明,無論是始皇帝還是武王,都在全力扶持他,很顯然,他將會成為大秦新的皇帝,他也會是一個好皇帝。」
「如此的話,我好像沒有任何理由再為這天下子民尋找新的出路了,況且,新的出路必將再次歷經一次大流血,而新的皇朝,也未必會有如今的局面。」
「武王嬴霄,那便讓子房看看你所說的天下吧。」
隨即,子房從袖口中拿出了那捲無字天書。
「幸好,還沒有打開,否則這偌大的天地間,再無我的容身之地。」
「南公前輩,對不起了...」
和小聖賢莊所在地勢呈現犄角之勢的一處山丘之上,有一座再普通不過的木屋,張良來到了這裡。
楚南公推門而出,神色已是不對,因為他已猜到張良來此的目的,而張良來此,也只能有一個目的。
但他依舊如常的笑語,「子房麼,還真是稀客。」
「南公前輩,子房打擾了,還望恕罪。」張良躬身恭敬道,「但子房不得不來,因為子房思索萬千,終究還是認為自己才疏學淺,沒有資格打開這無字天書。」
「還望南公前輩能為這卷無字天書尋找屬於它的真正伯樂。」
「子房真是謙虛了,不過,君子不強人所難,正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楚南公笑語,「也罷,老朽便再費一些心力了,重新為這卷無字天書尋找真正的伯樂。」
話語之間,楚南公從張良手中接過了無字天書。
楚南公內心深處早已泛起了濃濃殺意。
但他沒有出手。
因為張良的背後是整個儒家。
而他,還需要儒家。
再有,張良這顆屬於他的白棋子,依舊沒有徹底轉變成黑棋子,因為真正決定儒家的,是那幾位。
「如此子房便多謝南公前輩了,也就不打擾南公前輩了,子房告辭。」張良再恭敬一語之後,離開了這裡。
「殿下,現身吧。」收起無字天書,楚南公壓制住內心的憤恨和殺意,緩緩開口。
「南公前輩,看來這一局您又失敗了。」嬴霄的聲音響起,出現在楚南公面前,微微笑語,「而且這一局棋,應該對您老打擊非常大吧。」
「畢竟,從不會有人能拒絕無字天書。」
「就連南公前輩您自己,也是無法拒絕的麼。」
「殿下手段真的高明,迄今為止,老朽還從未連續輸過棋盤,可在殿下身上,切切實實感受到了輸的滋味,而且老朽都把無字天書拿了出來,這可是殺手鐧,卻依舊是輸。」楚南公嘆聲。
「南公前輩,長江後浪推前浪,這天下已是新的時代,也該有新的風流,曾經的一切,確實該掩埋於沙土之下了。」嬴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