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流沙離心
紫蘭軒內部的情況劍拔弩張,張良一邊調節著關係,一邊用餘光看著紫女試圖也讓對方過來勸勸架。
但旁邊的紫女卻仿佛什麼都沒有看見一樣,直接將頭轉到了一邊。
這下張良的頭更大了。
不過也有好消息就是了,總歸是喜大於悲。
本來想用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個概念將對方糊弄過來,就算不加入他們「流沙」也能與之交好,未來說不定能夠換一個短暫的盟友。
衛莊當時可跟自己這群人說過,這個被稱之為肖行的男人實力可跟許明月是一個層級的。
用它來牽制許明月再好不過了,就算打不過,某些時候拖點時間還是可以的。
張良對於衛莊的話深信不疑,不過當時他也可能想不到,現在的許明月不用他束手束腳,已經自束身體,這趟大劫不到最後一刻的時候許明月是不會現身的。
無論是作為一個「棋手」還是作為一個「卦者」他都不應該太過於提前出場。
只要在最後的決戰之前,在量劫開始之初,按照參加量劫的規則,展露一下自己的實力和手腕就已經足夠了。
而在此之前,他已經出場夠多的了,所以現在他選擇龜縮起來。
而且就算算盤打得再響,肖行也應該真有那實力才行。
現在的許明月,別說是肖行,哪怕是蚩尤都不敢正面與他對敵,而是選擇積蓄力量,匯聚妖族與鬼族的實力謀而後動。
就在這時,房間的門打開。
「韓非兄,你可算回來了?」
「好好勸勸肖行兄和衛莊兄吧,他倆都快打起來了。」
「還有韓非兄,你這不地道呀,明明有著肖行兄這麼強大的後援,你怎麼也不早點展現出來?」
張良苦著一張臉,一方面確實是在向韓非求救,而另一方面則是也想問問「肖行」這個人到底是不是他們的人?
雖然肖行表明,自己是韓非的手下。
但無論怎麼說,這也是對方的一面之詞。
雖然能跟他們回到紫蘭軒,已經博得了張良很大的信任。
而且以對方的實力,也沒必要給自己這些人玩什麼彎彎繞繞,況且等到韓非一回來,一切都將會真相大白。
但有些事情該確認,還是得確認一遍的。
而那邊肖行停止了繼續與衛莊的爭吵,直接轉過身向韓非走去,彎身拱手。
「肖行,見過大人。」
這一下在場的眾人都驚了!
張良也張大了嘴巴,不可思議的看了看韓非。
剛剛還這麼傲氣的一個人,既然會低頭彎腰?
還是像韓非兄?!!
他有些不太理解,不能理解。
而與他不同的衛莊和紫女則是震驚韓非此時的態度。
冰冷,殺伐,眼眸中充斥著一股非人的淡漠。
……是如此的冰冷。
衛莊除了鯊齒,直接指向韓非!
伱不是韓非,你是誰?!
紫女也心生警惕,握緊了手中的赤煉紫色的眸子中充斥著殺機!
最擔心的還是要來了嘛。
韓非被對方控制住了?
而韓非則是沒有說話,朝著肖行點了點頭後,閉上眼睛,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眸中充斥著一陣茫然,逐漸恢復了清明。
這種變化很是奇特,就像是東北狗熊嶺中的老熊瞎子瞬間變成了蠢萌蠢萌的大熊貓。
這種變化讓紫女和衛莊也是分外奇特。
剛剛那種殺意,那種一若隱若無的壓迫感怎麼突然之間就不見了呢?
而韓非,好像也變成了原本的韓非。
張良所以還是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十分不解的看小說紫女與衛莊。
不過也很是明事的退了幾步,躲到了距離他最近的衛莊後面。
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看旁邊的紫女姑娘與這位鬼谷縱橫衛莊先生的態度,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躲起來,躲在他們的後面。
「怎麼了,韓非兄是有什麼問題嗎?」
衛莊表情古怪,皺了皺眉後,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的收回了手中的妖劍。
「沒什麼,我的錯覺。」
「不過……」
他表情複雜的看了一眼韓非:「你好自為之吧,事情鬧大了,我也沒法救你。」
這句話說的雲裡霧裡,但在場之中韓非卻是聽懂了,知道衛莊是看出了自己什麼,唯有苦笑的點了點頭。
「我的選擇,我自然會堅持的走下去。」
「這是我的宿願,也是我一生所追尋的目標,你是知道我的衛莊兄,為此我可以不惜任何代價,包括我。」
衛莊表情愈發彆扭古怪,最終也是什麼都沒說冷哼一聲,搖了搖頭向外面走去。
紫女剛開始聽的不明所以,但之後似乎也是猜到了些什麼,同樣表情古怪。
但不得不說,她很佩服韓非。
也僅僅是佩服,僅限於佩服……
「你好自為之吧,有什麼需要的這幾天都說一下吧,另外我可能要退出流沙,不過放心以後紫蘭軒就是你們的了,我的積累我只取三分之一,其餘的那兩份就當我送你了。」
紫女收起了手中的赤煉,同樣走了出去。
「紫女姑娘,紫女姑娘你這是幹什麼呀?」
「流沙有哪裡不好的嗎?」
「還有韓非兄,你不勸勸紫女姑娘,你們鬧矛盾了嗎?」
韓非臉上的苦笑愈加濃郁,同時搖了搖頭。
「張良啊,這事你不用管了,紫女姑娘想走就讓她走吧。」
「我這裡確實給不了她想要的。」
「不如說,我們的「流沙」現在的確不靠譜。」
他很清楚紫女的意思,但同樣也無法反駁。
他知道紫女最開始加入他們的目的,最開始加入他們就是為了保護他們紫蘭軒里的姐妹,而不是為了韓國的興衰。
或許在這個過程中,以紫女的忍耐允許一兩個人身亡,也允許自己死。
但不代表這意味著,他們紫蘭軒願意人人都成為傀儡。
而現在這種情況,紫女顯然是不能夠接受。
或許如果他們流沙的首領「韓非」還是韓非,紫女或許還可以再忍耐一下。
畢竟雖然韓非可以為了韓國付出一切,哪怕是他人的生命,但也不會無用功的去消耗他人的生命。
如果說讓他們紫蘭軒消失,就能夠換來讓韓國的復興韓非絕對會毫不猶豫的下手。
看他們紫蘭軒何德何能?
他們可沒這本事,刨除這一點的前提,韓非對手下還是挺好的。
但現在已韓非的狀態?
紫女自然不可能加入統領是可以被人隨意驅使的傀儡流沙。
不過這只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最為關鍵的還是旁邊的韓國士兵。
雖然這士兵演示的很好,膽小怯懦,就像跟正常人一樣。
張良看不出來很正常,但這不代表著衛莊,紫女這樣的人看不出。
自己的首領是別人的傀儡,手裡面還有一個能讓別人變成傀儡的人。
將心比心,如果是他的話也會立刻退出。
說是將那兩份積蓄送給自己,說到底,也不過是為了不讓自己找他們的麻煩。
一份足夠讓她們生活,剩下的那兩份,再加上整個紫蘭軒積蓄足以重建,資金方面也不會短缺。
如果這點困難就能夠上資金斷條,讓他們「流沙」也不用幹什麼,直接混吃等死得了。
不如說他們簡直是撿了大便宜。
現在有了妖族的幫助,紫女和他的那些姐妹對他們的幫助確實也變得可有可無。
後期情報這些事情完全可以派妖族去完成。
夜幕裡面有百鳥,供他們刺殺暗殺,收集情報。
而它可以驅使妖族,真正的建立一個「百鳥」軍團。
不過在一旁的張良顯然不知道這些,甚至見此一幕,有點急了。
「韓非兄你糊塗呀,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談談。」
韓非苦笑……
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但現在這副架勢顯然是他這個旁觀者要比當局者要清醒許多。
他嘆了口氣……
「張良,真的沒必要,事情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你看衛莊兄都沒有反駁,你又怎麼認為我的就是錯的呢?」
張良徹底啞火了……
是呀,衛莊先生確實沒有反駁。
「可,可紫女姑娘是在衛莊先生走之後才說的,如果,如果……」
見到這副樣子的張良,韓非笑了。
「如果對方沒聽見呢?」
他補充了下面的話,但張良的臉色卻愈加紅潤。
沒聽見?
一個先天境界的高手,會聽不見?
別說衛莊先生在門外,哪怕就是在幾百米外紫女姑娘剛剛那麼大聲,衛莊先生也絕對能夠聽得清才對。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個都能夠告訴我吧?」
張良面色悲苦,韓非面帶苦笑,有些事情是不能夠說的,雖然他相信張良對他是忠誠的,對韓國也是忠誠的,為了韓國他跟自己一樣可以拋棄一切。
他還是和自己一樣的人,現在是量劫時間。
說少了無法解釋的清楚最關鍵的是還沒用,只能徒增張良的恐慌。
自己一個人現在就已經夠煩的了,幹嘛還要拉上別人和自己一起痛苦?
而說多了……
說多了因果找上門,劫氣入體,未來保不准就是一堆麻煩……
他可不想讓這些麻煩事一個個的找上門。
不過其實最主要的不是解釋不清楚,但這需要大把大把的時間,還要一點一點的解釋。
而是現在的韓非太累了,心太累了,他不想解釋,他現在只想任性一回。
紫女走了,紫蘭軒現在只剩下一個空殼,現在他的身邊只剩下衛莊和張良。
剩下的,就全都是些妖魔鬼怪。
說實話,雖然這些妖怪很強大實力也很能打,但比起跟這些妖怪相處,作為一個人,他韓非更願意跟人說話。
而現在的他只想消停一會,一個人在這喝點小酒,最好大醉一場……
「張良兄我想喝酒了,不如以你去下面幫我拿幾壇上來。」
張良頓時有些氣急敗壞:「韓飛兄,你……」
看對方炸了毛的樣子,像極了那些遇人不淑的小媳婦。
有趣極了……
韓非搖了搖腦袋:「你放心吧張良兄,我們的情況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糟糕。」
「甚至比起之前,我們的實際何止翻了幾倍,雖然有些酸楚就是了。」
「以後打探消息會有其他人去幫我們干,放心,這些人每一個打底都是大宗師級別的,甚至厲害點的都是衛莊兄的那個水平。」
說著,韓非還指了指旁邊的肖行。
「看見了嗎,這就是我的手下,而且還能夠隨時隨地潛入大將軍的府邸。」
「有此實力,你還有什麼慌的?」
「而紫女姑娘他們並不是跟我們一類的人,他們只想要自由,至少不被欺凌,這一點無論是跟我們還是跟許明月都一樣。」
「不是說比起我們,它更偏向於許明月。」
「講真的如果我再晚回來個幾天,說不定現在我們連那兩份,還有紫蘭軒都拿不到。」
「而且女人一旦找到了自己的歸宿,你覺得,到了最危急的時候,紫女姑娘會選擇我們,還是會選擇她的情郎?」
張良愣了愣,這些都是她沒有想到的。
但還是磕磕巴巴的說了幾句:「紫女姑娘應該不是那樣的人吧?」
韓非聽了也笑了:「是啊,我也相信她不是那樣的人。」
「但相信歸相信,到了那個時候,張良兄你敢賭嗎?」
我敢賭嗎?
他自然不敢……
同時他看了看旁邊的肖行,這才想到今天發生的事情。
的確,如果真按照韓非所說,紫女姑娘帶著紫蘭軒離開他們或許是好事。
看到張良的臉色逐漸迷茫,彆扭,不知所措。
但他還是有些不理解,按理來說紫女姑娘也不應該走的這麼果決才對。
這不符合常理……
韓非這個時候也不想解釋什麼了,乾脆直接敲了敲自己的桌面。
「行了你不要想太多,天塌下來還有個子高的扛著。」
「現在給我拿點酒吧,我想喝了。」
「如果還有什麼疑問,不要問我,去問樓下的衛莊兄,或者是剛走不遠的紫女姑娘。」
「我想無論是他還是她都會更願意為你解惑,至於我?」
韓非笑了笑,臉上有說不盡的苦澀。
「放過我吧,讓我好好休息一會。」
張良並不是個傻子,相反還很聰明,他早就知道其中肯定有彎彎繞繞,而且對於韓非來說是不可言說的苦澀。
看著他疲憊的雙眼,張良也是一邊搖頭一邊嘆息的,搖頭走了下去。
韓非端起桌前還有剩的半壺好酒,直接給自己買上一杯然後一口吞下。
「好酒,好酒啊,現在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我有美酒,常陪我身。」
他看了看旁邊的肖行,揮了揮手。
「帶著你的人退下吧,我想安靜的待一會。」
肖行雖然對人類不屑,但畢竟這也算是他老大的傳承。
只能冷哼一聲,帶著被迷了神的韓國小兵同樣離開了屋。
就在此時,腦海中響起了蚩尤的聲音。
【你不該放她走的,她還有利用價值。】
【你明知道對方投奔的是許明月,為什麼不將她攔下?】
【我們可以用她和紫蘭軒的一種作為威脅,到時候至少被逼急了我們還有反制的手段。】
韓非苦笑的搖了搖頭:「正是因為我知道你會如此,所以我才放她們走的。」
「她們畢竟曾經為我的手下,為我辦事,最為關鍵的是她們並不能左右戰局,這一點你也是知道的不是嗎?」
「那樣最多只能激怒許明月,或者噁心他一頓。」
【呵呵,你倒是看的開。】
「我當然看得開,正因為看著開,所以我才會放了他們,也為過去的自己真正做一個告別。」
「從今天過後,我將不惜一切代價!」
韓非眼神兇狠,目光凌厲,魔氣涌動,這一次他沒有抵抗,而是任由這股狂暴的氣息與他融合。
這是必要的代價……
當氣息徹底消散後,韓非的修為徹底固定在了築基中期,氣息並不虛浮,相反極為穩定。
這要是讓樓下的肖行見此一幕,絕對會嫉妒的雙眼噴火。
同樣是修士,為什麼差距會這麼大?
蚩尤見此一幕也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很好,頓悟了。】
【看來你已經下定好了決心,這樣更好,這樣最好。】
【我越來越期待,你的成長了。】
而蚩尤殊不知道的是,在距離他不遠,隔壁小樓的第三層閣樓中。
玄奇的空間裡,跟妹妹交代完事情的許明月看著面前的鏡面虛空,嘴角同樣翹起。
「我也越來越期待你的表現了,這還真是意外之喜。」
「原本我只以為是麻煩的築基期妖族,沒想他後面的人是你蚩尤啊。」
「這算什麼,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這好像越來越有意思起來了……」
「妖族?」
「沒想到還真被他給請來了。」
「不過最為驚喜的還是韓非竟然會跟蚩尤混在一起?」
「他們是故意的,還是根本就沒有發現我的注視?」
「仔細想來「卦者」的身份確實有一個極其便利的好處,只要抓住一個目標,鎖定他,便可以藉助天道的力量加以追蹤,並且絕對不會被發現。」
「只要在天道所探查的範圍內,便無可遁形。」
「當然,這前提是對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本事。」
「蚩尤這番表現,也不過是在給自己做做樣子。」
講到這裡許明月眯了眯眼睛,陷入了沉思……
這是今天的5000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