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悍將與擺渡人

  弩箭不過被弦絲加速三尺距離,就能破甲穿入人體肌膚,最底部的雨滴以同樣的力道被加速了數米距離,恐怖程度可想而知。【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物體擁有了速度便獲得了能量,柔弱的水滴只要夠快,同樣能夠產生巨大威力。

  比如能夠突破鋼板的鐵珠,比如能夠切斷金石的水刀。

  過程雖複雜,中間發生了很多奇異現象,卻只用了極短的時間便已結束。

  那些急速的雨滴竟如有了智慧般,只攻擊了黑衣人的胸膛,在他們身體上留下了數十道深淺不一的破洞,並沒有攻擊他們的致命要害。

  十二名在魏國赫赫有名的殺手,還未見到目標便失去了反抗能力,頹倒在了屋頂。

  葉家男主人很強,關於這點,他們已經從所有能搜集到的戰鬥信息中做足了準備。

  如果他們能從大東山來的苦修士中得到點口風,或許就不會如此狼狽。

  他們犯了殺手最不該犯的致命錯誤——那就是輕視了敵人的實力。

  因為某些人不請自來擾了葉輕眉的清夢,讓她心裡很不爽,所以她要發脾氣,於是便要替陳子凌出手。

  結果很不錯,似乎……成功了。

  「一葉,多找點繩子來!」

  葉輕眉知道這裡鬧了這麼大動靜,此刻樓內的葉家管事和護衛們肯定醒了過來,立即朝外大聲吩咐了一句。

  過道內響起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葉家護衛們已經站在了門口。

  一葉手裡拿著一捆牛筋製成的繩索,在兩名侍衛的跟隨下,快步走了進來。

  不用提著燈籠特意探查,感受著頂部的涼意,他已經知道了敵人的位置。

  躺倒在雨中一聲不吭的刺客們,終於知道了他們是敗在了誰的手裡。

  原來葉家女主人更強!而且是能將真氣溢出體外的恐怖存在!

  只是這個真相的代價,對他們來說未免太過沉重,也太遲了……

  聽到外面的動靜,陳子凌立即阻止了一葉他們的動作,身子一閃站在走廊上,朝外面的幾個方位看了一眼。

  夜幕依舊,雖然無法看清對方的身影,但是他知道對方一定在那裡。

  手裡的長劍被他一寸寸抽出劍鞘,很隨意地在欄杆上拍了拍。

  這把劍還是五竹擊穿的那把劍,劍身雖已被葉輕眉設法修補,柔韌度和堅固程度卻降低了許多。

  「有些經歷總會在事物上留下痕跡,對的事如此,錯的事亦是如此!」

  陳子凌大發感慨,朝雨中說了句高深莫測的話。

  「比如?」

  雨街上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只是距離有些遠,那人聲音很輕,若是心浮氣躁之人恐怕聽不真切。

  陳子凌和葉輕眉卻聽的一清二楚。

  「比如你是在找死!」

  一葉將一根火把朝聲音響起的地方扔了過去,短暫照亮了那人的身影。

  陳子凌立即將手裡的長劍朝那人擲了過去。

  暗沉如水般的銀色長劍,如同卯足了勁的標槍,在後方勁風的拍打下朝著那人閃電般貫了過去。

  那人朝前邁了半步,一道如血般粘稠的虛影,從他身後冒出,巧巧砸擊在了長劍的劍身上。

  隨著一聲悽慘的翁鳴,陳子凌擲出的長劍被那人狠狠砸進了青石之中,滿是雨水的街道上盪出了圈圈漣漪。

  虛影一停,立即顯出真容,那是一根丈余長短的紅色長矛!

  還沒等他來得及調整站姿,前方一陣狂暴的破空聲,依舊沒有減弱的跡象。

  「這不是長劍帶來的勁氣!」

  還沒等他從驚慌中回過神,上千顆聲勢駭人的雨滴就朝他密集地罩了過去。

  黑色外袍很快就破成了絲絲縷縷,如同蛛網般掛在了他的身上。

  衣衫下的銀色鎧甲將男人的身體包裹的密不透風,幫他抵住了面前的攻擊。

  難道此人是魏國軍方的人?

  看著遠處的動靜,陳子凌悚然一驚,暗道一聲麻煩。

  叮叮噹噹的撞擊聲過後,潛伏在暗中的其他人也終於現出了身影。

  一手提著只圓圓的燈籠,一手拄著根黑色拐杖的老者,從男人對面的街道口走了出來。

  客棧恰處於二人中間位置時,花白鬍子老者立即停下了步子。

  接著一位戲子裝扮,臉上帶著白瓷面具的白衣女子,鬼魅般出現在了老者身後,朝著陳子凌發出了一聲陰涔涔的笑聲。

  另一邊,一位赤裸著上身,身後背著塊圓形盾牌的矮個子男人,手持兩把利斧從鄰近的樓頂跳了下來,站在了銀甲男人身後。

  原本準備出手的二人,看著對面冒出的老者,神情顯的有些忌憚。

  「哎~這下真麻煩了。」

  陳子凌朝葉輕眉笑說了一句,幫她挽了挽袖子。

  接過一葉遞來的長刀,陳子凌朝外喊了句戰場上穩操勝券的一方常說的話。

  白衣女子一手托腮尖聲笑了起來,「不殺無名之人?小子你可知我二人是誰?快來讓姐姐疼惜疼惜,說不定還能為你留下全屍。」

  老者手裡的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頓,轟的一聲,下方的青石列成數塊,扭頭朝女子責備道:「老婆子!你都一大把年紀了,又發什麼瘋!」

  隨著他這句話發出,二人的身影立即變得飄忽起來。

  那是老者體內外溢的真氣,干擾了所處的空間。

  九品境!老者竟然是九品境高手!

  葉輕眉皺了皺眉頭。

  陳子凌面上神情終於凝重起來了。

  出過幾次遠門的一葉,看著遠處的怪異景象,突然想起了兩個傳說中的人物,一臉驚慌朝陳子凌稟報導:

  「少爺!他們是擺渡人!傳說中從來沒有失過手!而且,而且,受害者從未留下過完整的屍體!」

  一葉說著身體忍不住顫動了幾下。

  他並沒有將話說的過於血腥,受害者確實沒有留下完整的屍體……只留下了一堆糜爛的肉屑。

  葉輕眉握了握拳頭,看著遠處的行蹤不定的二人,露出了一臉厭惡的神情。

  一黑一白兩道詭異的身影,圍繞著一隻小燈籠不停交纏,無視空中急速飛來的雨滴,朝著客棧斜斜飄了過去。

  葉輕眉眼睛驀地睜大,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怪事。

  陳子凌腦中警意大作,快速運轉紅色功訣。

  充沛的真氣在他體內不停運轉,白色光線自他肌膚下生出,穿透了薄薄青衫,將客棧前十丈方圓的空間照耀的如同白晝。

  面對前方刺眼的光線,二人的身影明顯凝滯了一下。

  若是葉輕眉的攻擊對二人失去了效果,單憑陳子凌絕對不是二人的對手。

  跟何況二人身周的空間實在過於詭異,若是一旦進入其中,恐怕不止陳子凌,就連葉輕眉想要脫身也是一件極困難的事。

  兩把長刀趁著二人速度減緩的瞬間,直直飛了過去。

  刀尖觸及空間屏障的瞬間,立即發出了一陣尖銳的脆響。

  那是金屬刀身寸寸斷裂的聲音!

  一黑一白兩道如鬼魅般的虛影速度不減,繼續朝著陳子凌和葉輕眉飄了過去,仿佛方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就連那兩把鋼刀也不見了蹤影。

  陳子凌掌心不由冒出一層汗水,望著空中飄來的虛影,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應對。

  安心等死這種消極的做法,向來不符合他和葉輕眉的性格。

  一把把鋼刀,被他從身後姿勢僵硬的護衛們手中奪了過來。

  除了陳子凌之外,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在他擲出鋼刀的同時,幾根柔韌性極好的銀針被他偷偷附在了刀柄上。

  聲勢駭人的雨水以及十幾把鋼刀,依舊沒有對空中的『擺渡人』造成任何傷害。

  一老一幼,一陰一陽兩道悽厲的狂笑聲中,夾雜著死亡的氣息。

  刀屑紛飛中,二人距離陳子凌的距離越來越近。

  十丈,八丈,五丈,然後是三丈……

  葉輕眉在短時間內真氣消耗過於劇烈,除了眼神有些疲憊外,面容依舊如故,然而手腕內側一道彎曲如梅枝般的血線卻漸漸浮現了出來。

  她的經脈已經出現了損傷。

  五竹直到此刻都沒有出手,或許她和陳子凌真的指望不上了。

  她已做好了帶著陳子凌逃跑的打算。

  幾根扭曲變形的紅光銀針,閃電般刺進了二人的身體,沒有對他們造成任何損害,就衝擊力而言甚至都不及炸裂開的金屬碎屑。

  沒有痛覺,沒有鮮血流出,甚至連酸麻的感覺都沒有。

  數十年來從未失過手的擺渡人,終於出現在了陳子凌二人的面前。

  頭帶白瓷面具的白衣女子,目光渾濁,滿是黑斑的右手中握著一把細細的長劍。

  鬍子花白的老者,滿臉皺紋,黑色拐杖一側赫然是一排鋸齒狀的尖刺。

  葉輕眉聞著一丈外那隻黃色小燈籠內飄來的惡臭,立即扯著陳子凌連退數步。

  不知為何占據上風的擺渡人,並沒有立即對葉家護衛們展開殺戮。

  尚在空中的二人身形一扭,重新落在了地上,伸手快速拔掉身上的銀針,驚怒道:「竟然用毒!只怕如此計量還毒不到我們!」

  二人看著手裡的銀針,聞了聞上面的味道,心有餘悸地鬆了口氣,若是他們身上中的銀針再多一倍,說不定真的會著了對方的道。

  陳子凌得意一笑,「如果你們沒拔出來或許不夠,可是現在……夠了!」

  「什麼?」

  二人感受了一下體內真氣的運行速度,憤怒地尖叫一聲,「這是怎麼回事!」

  陳子凌朝二人勾了勾手,「要不要打一架,加快一下中毒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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