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後,當年從神廟逃出來的兩個小人,已經長成了容顏俊美的少男少女。【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只有那位黑布遮眼的少年,樣貌依舊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陳子凌如今身材勻稱,風流倜儻,膚色比塗脂抹粉的女人都要細膩,頭上簪了一朵大紅花,花說不出的騷氣……
這可不是他故意做作,實在是這兩年流行這個,今天又正好是葉家商號成立的日子,圖個喜慶。
柳輕眉當年考察過葉家村後,很喜歡那裡的生活,看水也喜,看山也喜,似乎和曾經的生活環境有些相似。
某一天她突然改姓葉了,說什麼枯樹生新芽,從此後她要開始全新的生活。
關於這一點陳子凌絲毫不在意,只是不知道當年他們的約定還有沒有效。
當年是『柳輕眉』和他拉的勾,現在是她改姓了,會不會賴皮?
陳子凌在一群護衛隊的保護下,大搖大擺地走在東夷城的大街上,想著這些有的沒的,不禁莞爾一笑。
一群情竇初開的妙齡少女小步頻挪,蠻腰款擺尾隨在他身後,手裡還舉著一個小木牌子,用胭脂塗抹了一個紅色的陳字。
兩年前她們還自發成立了一個粉絲社,和那些文人士子吟詩作對的書社不同,她們討論的唯一焦點就是陳子凌。
之如最近陳公子穿了什麼顏色的服飾,出現在了哪裡,為何當年將商號的名字定為葉家商號,陳公子喜歡聽什麼曲子,諸如此類的八卦信息。
說起來這個「粉絲」的名字,還是一位經常去給陳公子唱曲的紅牌姑娘傳出來的,她們這種行為也被陳公子叫做「追星」。
這些新奇的花邊新聞可是讓姑娘們好一陣歡喜,原來那位陳公子一直記得她們,還給她們起了專屬的稱呼呢……
也只有東夷城的姑娘們才能做出如此瘋狂的行為,如今魏國的富家小姐們哪一個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等到出嫁時才知道夫婿長什麼模樣。
東夷城的人家倒是沒有這麼多的規矩,商人們也沒有多餘的時間操心女兒們平日忙些什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憑她們胡鬧。
這要是萬一被葉家的男主人看中,以後還不得躺著數錢?
憑藉著粉絲經濟,東夷城內賣扇子書畫的商家大賺了一筆,單單一副陳子凌的畫像都要五兩銀子,即便如此依舊供不應求。
聽說就連南慶都有商人前來求購……
嘗到甜頭的商人們變本加厲,還有自稱店內有陳子凌摸過的布料,誇讚過的糕點……
就連那位給陳子凌唱過幾次小曲的小蠻姑娘,也成了萬花樓的紅牌,現在請她唱一首曲子至少也得五十兩銀子,身價瞬間翻了十倍。
陳子凌一邊走一邊看著大街上夾道歡迎的粉絲團,心裡還有點小得意。
「我怎麼變得這麼好看?哎!禍國殃民了,禍國殃民了!怪不得葉輕眉躲在山裡不出來,看來她已料到有這麼一天了。」
陳子凌身邊的一位身穿黑色錦服的年輕夥計,聽到他的自嘲,恭維道:
「公子生的漂亮這可是昊天的安排,如今葉家商號越做越大,小姐正忙著改進工藝提高效率,可不是故意避禍不出。」
「一葉,她給了你什麼好處?處處幫她說話,你該不會是她派過來的奸細吧?」
「公子天大的冤枉啊,當年小人吹玻璃的手藝還是公子傳授的,沒有公子哪有小人今日的風光?」
陳子凌一把攙起了正要下跪的一葉,責備道:「我剛才是開玩笑,怎麼又要下跪,不是說過了嗎,咱們葉家的人不玩這一套。」
「是少爺,小人一著急又忘了,怪我,該打該打」一葉說著用手臉上輕輕拍了幾下,顛顛跟在陳子凌身後朝葉家商號行去。
早就候在葉家商號門外的代理商們,一見陳子凌到來,鼓動著身後的樂隊將鑼鼓敲得震天響。
百十號人按照實力大小排成三排,遠遠朝他躬身行了一禮,齊齊道:「祝賀葉家商號生意興隆,八方進財。」
「大家同喜同喜,互利共贏。」陳子凌面如春風回禮道。
「陳公子,這是我們明家的一點賀禮,還望今後葉家能多分些貨物給我們。」一位南慶來的商人,送上一筆豐厚了禮單,率先開口。
葉家商號今年有可能多出一批貨物的消息不翼而飛。暗中得了消息的商人們,都在打那批貨物的主意。
如今葉家的產品,產量大,品質好,價格還遠遠低於那些異族人的貨物,一轉手就是大把銀子,誰不眼饞?
一眾商人看著明家準備了十幾件上等美玉雕琢的首飾,暗贊一聲大手筆。
他這是在走葉家女主人的後門?心思敏捷的商人很快從他的話里聽出了別的意思。
如今大家每年拿貨都有固定數目,明家總至於在眾人面前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難道是葉家又要增加工坊了?
一群在全國各地都有頭有臉的家主們,此刻也顧不得臉面忙將手裡的禮單遞了過去,紛紛表示希望葉家能多照顧一下。
有幾位準備不足的商人,看著手裡比人差一等的禮單,後悔不已,跑到圍觀的女子中間重金買了些胭脂,用手指沾著胭脂在禮單上緊急添加了幾份厚禮,才算鬆了口氣。
陳子凌看著身邊的商人們,忽然發現少了幾個,好奇道:「怎麼鄭家,馮家,張家沒人來?他們賺的盆滿缽滿,總不至於怕我向他們討要一份賀禮吧?」
有知道緣由的商人同情地嘆息一聲,「張家遇到兵災被抄了家。」
「馮家前來東夷的道路被慶國的軍隊阻斷了,估計過段時日會有人來」
「至於鄭家則是被魏國的大人物關了起來,說他們意圖謀反,鄭老頭那膽子說他會造反,打死我也不信。」
魏國和南慶兩國的朝堂上暗潮洶湧,曾經的大人物都倒了台,如今前來盤剝的大人物胃口一個比一個大。
就連使銀子都不知道該送給誰,這三家就是前車之鑑,稍有疏忽就可能被人拿住七寸。
損失些銀子還是小事,萬一被按個謀反的罪名,甚至直接遭了兵災,那真是沒地說理去。
提起最近發生的事情,眾人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如今他們只希望多賺些銀子,以應對將來的局面。
一隊身穿紅色錦衣的魏國緹騎,突然出現在了葉家商號門前,手提刀劍的武道護衛簇擁著一位頭領模樣的男子走了進來。
男子手舉一道金黃色綢緞製作的手令,站在大廳中間,朝眾人舉了舉手裡的東西。
大廳內各家家主們紛紛恭謹地跪在了地上。
陳子凌心中無奈嘆息一聲,心中掙扎一番,終於還是跪了下去。
模樣冷峻的男子見陳子凌跪的不甚乾脆,臉色有些難看,一展手裡的聖旨,朗聲道:
「奉魏國大皇帝令,召葉家家主於九月十日前,趕往大興帝都,參加萬商大會。」
「草民接旨!」陳子凌雙手接過了如燙手山芋般的黃色聖旨,快速站起。
宣讀完旨意,男子冷眼掃視了在場的眾人,發現了許多熟悉的面孔提示道:
「在場的家主,家中想必已經有人前去宣旨了,各位可別誤了日子。」
送走了魏國緹騎,眾人的臉上不禁難看起來。
有人小聲嘀咕道:「萬商大會,我看是擠奶牛大會還差不多。」。
「慎言,慎言!你還想步老鄭的後塵嗎?」周圍的人急忙止了他大不敬的話。
陳子凌回到商號後院和柳飛白交代了幾句,就騎上一匹駿馬趕回了大山中的葉家工坊。
最近幾年柳飛白這位按照從前的故事,早應成為大宗師的人物,隨著陳子凌的出現人生軌跡明顯發生了改變。
他的劍法雖出眾,但還不至於成為萬人敵的恐怖存在。
柳飛白每天除了練劍,就是巡視一下葉家商號內的貨物,偶爾打點一下東夷城內的關係,晚上隨意看一眼帳冊上的收入。
隔三差五還會被陳子凌拉去痛飲一場,聽東夷城內的姑娘們唱幾曲傷春悲秋的曲子。
柳飛白雖覺得很俗,很沒意思,奈何架不住陳子凌的盛情邀約,幾年下來,曾經的心靈傷疤不知不覺竟變得淡了。
他愛手裡的劍和葉家生產出來的高度美酒,曾經孤身一人,現在至少有了兩個朋友,似乎還喜歡上了聽人唱曲,真是俗到家了……
有了羈絆便無法踏出最後那一步,成為滅情絕性的大宗師。
夜晚的山道上,陳子凌帶著幾位手持火把的護衛,繼續朝山中行進。
沿途的暗哨看到他們的腰牌,核對完身份後,才恭謹地收起了手裡的弓箭。
一個時辰後,一座石頭建造的大型城堡,出現在了陳子凌的眼前,這座建築內建設了許多至關重要的工坊,只有在這裡才能完成最後一道工序生產出成品。
某個隱秘的地下室內還存放著工序步驟和工坊建設圖紙。
陳子凌叫開城門,率先騎馬進入城堡,抬頭看了看前方一座小樓頂層還亮著燈光,立即翻身下馬朝那裡走了過去。
門外的青石台階上坐著一位黑衣少年,少年抬頭看了他一眼,「少爺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五竹,我們過兩天要出一趟遠門,輕眉還沒睡吧?」陳子凌開口問道。
「嗯。」黑衣少年點了點頭,聲音沒有任何情緒。
陳子凌高興一笑,身子一飄直接從三樓的窗戶鑽了進去。
只見房間內水汽氤氳,一位二八妙齡膚若凝脂的小姑娘正躺在紅色木桶內,雙手揉搓著一頭青絲長發,黑髮如瀑般遮住了女子的雙肩。
水光折射春光無限,陳子凌忙遮住雙眼,從手指縫內看著她責備道:「葉輕眉你怎麼不提前和五竹說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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