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司理理回京

  第101章 司理理回京

  夜色時候,監察院的馬車離開宮門,駛上最近的朱雀大街,碾著石板路,朝天河大街而去。

  陳萍萍坐在馬車中,晃了一眼,道:「老言,慢些。」

  馬車慢下來,軲軲轆轆向前走。

  不多時,另一輛馬車追上來,兩車幾近閉攏,靠的非常近。

  陳萍萍將側簾掀開,埋汰的看了一眼,又立即關上,罵道:「看你幹的好事。」

  「你知道是好事就行。」對面馬車內傳來沉穩的聲音,赫然是司南伯范建。

  「呵呵,好事,好到陛下都讓我來罵你。」陳萍萍譏笑回應。

  「老東西,那伱就罵吧,反正陛下已經答應了我的要求。」范建一點兒也不惱。

  陳萍萍氣急,怒道:「趁我不在,你就給他找了門好婚事,將一輩子全扔進去了。」

  范建淡淡道:「孩子長大,成家立業是應該的。」

  陳萍萍繼續罵道:「守著一堆臭錢有什麼好,還要時時刻刻遭受無數雙眼睛盯著,你就這麼想讓他陷入萬劫不復?」

  「沒有這些葉家的臭錢你監察院怕是連茅廁都修不起。」范建秒回,對車消停一會。

  「再說,做什麼不會有危險,入你那個監察院危險更大。」

  「入了監察院,誰敢盯這孩子一眼,我就將他眼睛挖了!」陳萍萍十分霸氣道,「你能做到嗎?你只會讓他無數次遭受難以倖免的明槍暗箭。」

  范建冷哼了一聲,埋怨道:「話說的這麼好聽,林若這孩子入了監察院八年,你除了讓他做牛做馬,你給了什麼?怎麼,現在想讓閒兒也步上後塵?」

  「很好,八年前的事你還在耿耿於懷。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至少保證了林若一直能做他想做的事,你能保證嗎?你只會讓他一味容忍。」陳萍萍毫不退讓道。

  「所以呢,你就讓他在朝廷中樹敵無數?」范建質問道。

  一陣沉默之後,陳萍萍開口輕聲說道:「這是他走的路,我會不遺餘力的支持他。」

  「隨你,不過請你不要支持閒兒的路。」隔車傳來猛揮衣袖的聲音。

  「那就請你不要忘記,你兒子前些天才遭遇刺殺,是林若出手保住他的。」陳萍萍寒聲道。

  范建輕輕嘆了口氣:「以後,我自然會多加防範。」

  陳萍萍的聲音也軟了下來:「隔在以前,我會與你吵個不死不休,可現在,我不太想與你吵了,因為我發現了很多事。」

  「你還在找十六年前的兇手?」范建下意識問道,他知道陳萍萍一直想復仇,即便那些兇手已經盡數被剿滅。

  「該知道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現在與你說太多沒有意義。」陳萍萍靠在了車中。

  范建拉下車簾,黑夜籠罩的皇城中,兩輛馬車很快分道揚鑣。

  ……

  監察院官員護衛下,一輛押送罪囚的馬車駛進京都。

  馬車裡坐著被押送回京的司理理,以及負責押送的林若和費介。

  費介搖著蒲扇,熱乎乎的天氣下忙不迭抱怨道:「三人共乘一輛馬車,你就這麼想多看這姑娘幾眼?」

  司理理嘴裡嚼著的饅頭一下不香了,又羞又怒別過臉去。

  林若微微一笑道:「費老,若真要對比,怎麼說你看的次數都比我看的次數多。」

  司理理又把頭別了回來,雖然共居一輛馬車,但這位林大人的確很少正眼看她。

  亂糟糟的秀髮印證了司理理此時的心情,她哪還是光鮮亮麗的花魁,人家不願多看一眼也正常。

  「我那是怕她逃跑。」費介揮扇子的力道大了些。

  他這幾月雖一直在京外巡邊,但京中的事卻一目了然,特別是有關范閒的事。

  在監察院對醉仙居全面布控的情況下,他自然知道範閒與這姑娘共度良宵,深夜回府的事。

  「想不想見我徒兒?」費介估摸著問道。

  司理理明顯怔了一下,才道:「我與范公子不過幾面之緣。」

  「不都那個了…」費介很小心道,他認為范閒對這姑娘還是有些情分的,到時可以安排見一見。

  「范公子沒與我同床共枕過。」司理理很害羞的承認。

  費介不說話了,暗想著年輕人就是嘴硬。我徒兒是什麼樣的人,我還不清楚。

  「我得去范府見見逆徒一趟。」費介轉而對林若說道。

  「你去啊。」

  「你不去?」

  「我押送理理姑娘先行回監察院。」

  馬車回到監察院,牛欄街案的主犯之一司理理並未被粗魯的關進院裡的天牢,與骯髒不堪的環境為伴。

  林若遵守承諾,將她關在一間閒置的房中,好吃好喝招待。

  「你做的很好,除掉長公主後先緩一陣子,不用再做其他事。」監察院外的河畔邊,陳萍萍久違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兩個月沒回來,倒像隔了幾年似的。

  林若推著輪椅,說道:「除掉長公主是不現實的,牛欄街案她完全可以說是為了陛下著想。」

  陳萍萍呵呵一笑,欣慰的點頭:「很聰明,陛下的北伐心仍由在,這倒給了一個完美的動兵藉口。」

  「不過加上經濟往來的證據,陛下就不會讓她那麼好說話了,至少京都她不可能再待下去。」陳萍萍繼續說道。

  「待時候到了,再把另一樁證據甩出去,長公主將永無出頭之日。」

  林若點了點頭:「那院長接下來想做什麼,還沒想好嗎?」

  「還沒有,我不是不相信你,但他畢竟是我主子,小姐的仇一定會報,但也不是現在。」陳萍萍想起太平別院的血案,面色一沉。

  「還是得謝謝你,解答了我這麼多年的疑惑,終有一天我會去質問他,得到我該要的答案。」

  「在質問之前,最好得有萬全的準備。」林若想道。

  陳萍萍微微一笑:「放心,我比你更了解這個主子。在這之前,我會支持你的一切動作,你想改變這個天下也好,想救萬民於水火也好,我不管,我只要為小姐討個公道。」

  「水火不至於,陛下治國平天下的水準還算賢明。」林若則是說道。

  陳萍萍心緒凝重道:「制衡之道不錯,卻也造就了許多為非作歹的臣子,諸如這樣的朝中不少,不然你也不會那麼忙。比如長公主,還有那位二皇子,手都觸的太遠了。」

  林若輕輕一笑:「不著急,慢慢對付。」

  「對了,范建那老小子送了封信,讓你明日去范府一趟。」

  「什麼事?」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

  范府晚間時候,費介走了,宮裡來宣了旨意,賜封范閒為八品的太常寺協律郎。

  一是表彰其在牛欄街案中的英勇表現,二則是方便將婚事提上日程。歷年史中,朝中駙馬都會安排這樣一個類似的官職,用以襯配郡主。

  唯一不同的是,今年急了些,往年的官職都是在大婚前夕授予。

  范閒不由得想著,經歷牛欄街案,難道宮裡那位陛下也擔心婚事再拖會有辦不成之類的意思。

  「恭喜哥哥,不用參加科舉,便能入朝為官。」范若若甜甜笑著。

  范閒卻莫名其妙從中聽出一絲在嘲諷他吃軟飯的意思,雖然妹妹並沒有這樣想。

  「不過個虛職罷了,沒什麼好喜的。」范閒說道。

  范思轍皺著肥大的眉頭,不悅道:「有就不錯了,還挑什麼,你看我和姐姐有什麼。」

  「別帶上你姐,人家可有官職在身。」范若若十分傲嬌的說道。

  范思轍百般不解:「姐你哪來的官職?」

  「不只你姐有,你娘也有。」范若若又說道。

  這下范思轍徹底懵了。

  范閒也好奇起來。

  范若若給兩人解釋道:「其實這些年別看父親一直局限在戶部侍郎的位置沒動響,但陛下還是很眷顧范家的,時不時給點賞賜,封點官職,我和姨娘運氣好,也在宮裡納了些職位。」

  「啊,為什麼就我沒有。」范思轍撅起小嘴,眼紅至極。

  「誰知道,你去問姨娘啊,姨娘在宮裡不是有宜貴嬪這樣的好姐妹嗎?給你弄點官職想來也不是什麼難事。」范若若分析道。

  范思轍一聽,邁著小肥腿就去後院尋柳如玉。

  范若若終於忍不住笑起來。

  「妹妹又戲弄范思轍,官位哪是一個妃嬪能弄到的。」范閒在一旁道,妹妹的性子也漸驅古靈精怪。

  「沒事,讓范思轍好好去挨頓打長長見識。」范若若昂起小臉,「先生都說了,弟弟就是拿來欺負的。」

  「對了,明天的族祭,先生會來嗎?」范閒尋思道。

  范若若高興的解釋道:「自然會來,父親已經傳信去了,先生怎麼說也算是半個范家人,在旁陪同還是要的。」

  「再說,哥哥初來京都,還沒去過范族莊園吧,先生可去過好多回了。」

  「搞得我這個哥哥倒像外面人。」范閒唉聲嘆氣道。

  范若若立馬說道:「才不會,妹妹每年祭拜都會帶著哥哥的那一份一起拜,就是父親總不允,說什麼有瀆神靈。」

  范閒感嘆了一下,道:「我不也是范家的孩子,妹妹替拜也沒什麼問題,看來我們這父親還是有些守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