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你就這點脾氣,都用我身上了

  林熹愣著點了點頭,直至段易珩真的拿出一串肉遞至唇邊,她才恍然回神。

  「怎麼樣?」林熹盯著他,「你能吃嗎?」

  段易珩慢條斯理嚼了一串:「為什麼不能吃?」

  「你吃過嗎?」林熹問。

  段易珩:「牧昭在我的會所里搞過湖邊燒烤。」

  一定很有意思,林熹聽著都心動。

  服務員送來了啤酒,並向林熹道了歉:「對不起,實在太忙,不小心給您忘了,老闆說您這桌酒水免單。」

  林熹為自己之前要發脾氣的心感到羞恥:「沒事。」

  服務員走後,她將其中一罐啤酒遞給段易珩:「不喝浪費了。」

  段易珩接過,拉開拉環,又抬手給她遞了過去。

  「謝謝。」林熹將另一罐啤酒遞給他。

  段易珩不喜歡喝啤酒,沒動拉環。

  林熹自顧自喝了口,皺著眉頭咂巴下嘴,不算好喝,也不算難喝,屬於能接受的程度。

  「對了,」林熹抬眼,「你還沒說你怎麼在這兒?」

  段易珩早就事先想好了藉口:「酒店裡工作人員力薦溶縣的5A級景區大綽湖。」

  林熹憨笑了聲:「那你可能被騙了,就光禿禿的一片湖。」

  段易珩半真半假地開玩笑:「所以這不是來找你了。」

  林熹總覺得哪裡不對,左看右看,忽然靈光一閃:「秦助理呢?怎麼就你一個人?」

  「他先回去了。」段易珩臉不紅氣不喘,「秦助理是有女朋友的人,好不容易有了假期,自然要回去陪女朋友的。」

  啤酒下去了一半,林熹誇了句:「秦助理人真好。」

  段易珩:「……」

  他將林熹的啤酒拿過去,說:「果酒和啤酒不要混喝。」

  「沒事。」林熹伸手去搶,「果酒我也沒喝多少。」

  「段明軒呢?」段易珩仰頭將她剩下的啤酒幾口飲盡。

  林熹傻眼了:「你真是犧牲夠大的,為了不讓我喝,竟然喝我剩下的。」

  段易珩抹了把嘴:「你在故意迴避話題。」

  林熹唇邊笑意微僵:「你來的時候沒看見他嗎?」

  段易珩說:「沒看見。」

  「他走了。」林熹說。

  段易珩:「他將你一個人扔在這裡?」

  「也沒有吧。」林熹笑得比哭還難看,「畢竟他有急事,我這裡的事也不算大事,我一個人完全可以啊。」

  段易珩抽了張紙遞給她:「那你哭什麼?」

  「那你問什麼?」林熹鼻腔酸軟,一把扯過面紙,「不是你問的嗎?他走我可沒哭,我是因為你哭的。」

  段易珩氣笑了:「你就這點脾氣,都用我身上了。」

  林熹莫名心虛,抬眼覷他:「誰讓你一直問。」

  「那你哭出來,是不是好多了?」段易珩語氣倏地軟了下來。

  林熹點了點頭,問:「你今晚住哪裡?」

  段易珩:「就在附近的酒店訂了房間,估計跟你住一個地方。」

  林熹反問:「你怎麼知道跟我一個酒店?」

  段易珩給了她一個說不清道不明的眼神:「你跟段明軒一起來的,你會讓他住低檔酒店?」

  林熹矢口否認:「也不一定吧,我自己來也住高檔酒店。」

  「墓地在城北,這裡是城南。」段易珩直接挑明,「在一路順暢,沒有狀況的情況下要開四十分鐘。」

  林熹沉默以對,若是她自己回來,確實會直接去城北找酒店住下。

  不能再聊下去了,林熹總覺得段易珩將自己看透了。

  她起身去買單,段易珩也沒攔著。

  店家不好意思,送了她一瓶娃哈哈。

  林熹將吸管插入,裹吸了一口。

  她回眸去看段易珩:「走著回去吧。」

  段易珩跟在她身後出了燒烤院子。

  兩人沿著路邊不緊不慢地走,林熹將喝完的娃哈哈瓶子扔進垃圾桶。

  「撐死我了。」林熹小聲地咕噥了聲。

  段易珩:「撐死了也沒見你分我一口。」

  林熹知道他是開玩笑,順著他說:「我比較護食。」

  「那護食的這位小姐,你心情好點了沒?」段易珩說,「要是還沒好,我倒是不介意再陪你走兩圈。」

  林熹:「不要了,我明天還要去墓地呢。」

  「我陪你一起?」段易珩儘量說得自然,「來都來了。」

  作為中國人,是無法拒絕這四個字的。

  林熹自己也沒想到,陪她祭拜的人從段明軒變成了段易珩。

  「好,謝謝你陪我。」

  段易珩笑了笑,隨她一起進了酒店。

  他的房間比林熹高了兩層,兩人在電梯裡告別。

  林熹進了房間後,給段明軒發了信息,說自己回到了酒店。

  但段明軒沒回,大概還在飛機上。

  林熹洗了澡,強迫自己睡覺,但酸脹的胃卻讓她輾轉反側。

  想吐吐不出來,撐得慌,林熹下了床,在屋子裡來回地走。

  十來分鐘後,她滿身是汗,胃裡更痛。

  床頭的手機震動了聲,她趴到床上,好不容易才夠著,是段易珩的信息,說明天約了專車服務。

  林熹捏著語音鍵,虛弱的時候,不自覺又叫了親昵的稱呼:「大哥,我胃疼。」

  段易珩秒回:「能不能自己開門?」

  林熹:「能。」

  段易珩:「大概率是燒烤吃的,我去給你買藥,將症狀描述給我,十分鐘後再把門打開。」

  有人撐著,林熹稍稍安心。

  她忍著難受,就站在門後等。

  段易珩時間觀念極強,十分鐘後,他在手機語音里叫林熹開門。

  林熹緩緩放下防盜鏈條,開了門。

  段易珩進了屋,摳出四片藥,拿了她的保溫杯兌了溫水。

  一回頭,林熹已經踱到了床尾。

  他將藥片放到紙巾上,轉身將人打橫抱起。

  林熹條件反射摟住他的脖子,卻沒什麼力氣,手臂從他肩膀滑落,指尖划過他頸側和鎖骨。

  段易珩身軀緊繃,屏住呼吸將她放到床上。

  他滾了滾喉結,拿過藥片遞給她:「吃藥。」

  林熹從他掌心捏起藥片放到口中,又接過溫水,連喝兩口才將藥片順下去。

  「躺下。」段易珩扯了被子蓋她身上,「我今晚不走,就在沙發上休息。」

  「那怎麼行?」林熹扯住他的衣袖,「回去睡吧,我沒事的。」

  段易珩俯身,懸於她上方,遮蓋了大片光線,說:「我沒事,忙的時候兩三天不睡覺也是有的。」

  林熹卻沒聽清楚他說了什麼,腦子裡閃過似曾相識的畫面。

  那次在夜境,好像也有一個人這樣看著她。

  林熹魔怔了似的,緩緩伸手,勾住了段易珩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