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畔的話音止住,可是目光依舊落在許輕舟的身上。👺✊ ➅❾ŞHᑌ᙭.ᑕό𝓜 🎀👌
聲雖在耳畔漸歇,可是許輕舟中的識海中,卻依舊有餘聲縈繞迴響。
江雲畔的話,一字一句如史官提筆,篆刻進了他的心間,讓他的內心時刻波動。
如同平靜的海里,掀起了一陣又一陣風浪。
至此波濤洶湧。
江雲畔告訴了他,與何人為伍,便能走出什麼樣的路。
世間路有千萬,可以自己去走一條新的路。
也可以走別人走過的老路,原本就有的路。
許輕舟的路是一條新路,江雲畔的路是老路。
而她想讓她的孩子,跟在許輕舟的身後,走出自己的路。
是老路,因為那是許輕舟要走的路。
卻也是新路,因為他需要與許輕舟同行。
而讓許輕舟最為觸動的是,江雲畔口中,那屬於自己朦朧不清的未來。
會是怎麼樣的未來?
兩個故事,在這一刻被江雲畔串聯了起來,只是為了告訴許輕舟一個道理。
修行一途,走捷徑也好,走那通天路也罷,世人求的都是一個快字。
可是修行修行,修的便是長生二字。
長生路,比的從來不是誰走的快,正如長生二字,比的自是誰活的得久。
故此,路要走的穩,也要走的遠。
屬於自己的路穩否不知?可是江雲畔卻告訴了他,他的路,很遠,很遠,即便是前路荊棘密布。
雖只是江雲畔的一面之言,二人亦不過是萍水相逢,可是她的話,許輕舟卻是相信的。
因為那不僅僅是自己的路,更是她不惜死,而為自己的孩子尋到的一條生路,他又為何不信呢?
他低垂著眉梢,視線望著眼前的長桌面,看著那早已被自己飲盡了的杯中茶。
陷入沉思。
該不該接受,該不該選擇,在這一刻,成為了他不得不立刻做出的決定。
按理來說,自然是該欣然接受的,這是強者重託,那孩子也絕非尋常的孩子。
可是許輕舟卻也有自己的考量,出世之日,引動九天玄雷,大妖父親殞命,又惹來天下強者覬覦。
江雲畔一代劍仙聖人不惜耗盡壽元盜取天機。
這孩子,只出生了十二年,卻是已經有兩位頂尖的強者先後因其遺憾落幕。
這樣的因果自己是否能扛得住?
這孩子,自己是否又真的能養得大?
若是答應了眼前的劍仙,這個可憐的母親,自己是否又能不辜負她的期望?
問題一個接一個的閃過了自己的腦海,可是問題的答案,卻是始終朦朧。
許輕舟沉默了,不知該如何選擇。
期間江雲畔也未曾言語,直到氣氛安靜了上百息後,江雲畔的聲音才再一次響了起來。
「我知道先生有顧慮,先生也無需為難,若是先生不願,我自是不會為難先生的。」
許輕舟咬了咬牙,慢慢的抬起眼皮。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行,我怕辜負了前輩的期許,護不住這孩子?」
「你可以,我說了,只有你可以,如果連先生都不行,那便是這孩子的命。」江雲畔堅定道。
看著江雲畔眼中的期待,看著這個垂垂老者,許輕舟眼底光芒交錯,他動容了,他很難不動容。
些許後,許輕舟嘴角下壓,竟是笑出了聲來。
「呵呵。」
江雲畔問:「先生因何而笑?」
許輕舟微微搖頭,眼中茫然不在,糾結不在,似是一念通達,故此豁然開朗。
「我只是在笑自己,笑自己庸人自擾而已。」
「先生何意?」
許輕舟將身體坐直了些,凝視著江雲畔。
「我曾說過,天下的姑娘,我若遇到,便是緣,我便渡,無論好壞,皆渡。」
「今日前輩你我相遇,緣已定,我知前輩之憂,自當解,又有什麼好糾結的呢。」
聽著許輕舟的話,感受著他的目光,江雲畔微微動容,試探問道:「所以先生的意思是?」
許輕舟不假思索道:「前輩已誠心相待,我自當不負前輩。」
「正如前輩所言,過謙則傲,我自當仁不讓。」
話音一頓,目光前行,一瞥那少年兒,許輕舟語氣加重。
「所以前輩的憂我解了,這孩子我帶走。」
「我不敢保證他一定沒事,但是只要晚輩尚且在這人世一天,我便護他一天。」
「不敢說和前輩一般捨命,卻定當盡我所能。」
許輕舟給出了答案,同樣的也做出了選擇,正如他所說,他既然得了這解憂系統,那遇到的姑娘,自是當渡。
而且所謂因果宿命,雖有顧慮,但是轉念一想,若是這孩子真跟了自己,他身上的因果,與無憂小白比如何?
他自問,這孩子比之無憂小白,怕是不足為道。
一個疑似要與天下為敵的大能轉世,一個上古金烏隕落,相比之下,區區半妖之身,又算得了什麼呢?
而且江雲畔所求,只是讓這孩子跟著自己,至於未來自己能否護住這孩子,系統沒有要求,江雲畔也沒有要求。
僅僅只是讓他跟著自己罷了,自己區區一凡俗,又有什麼理由拒絕。
一個母親臨死前最後的懇求,自己又為何要拒絕。
於情於理,自己都該渡,都該欣然接受。
江雲畔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想要的結果,可是此刻,她卻是有些恍惚茫然。
對於許輕舟是否接受,這個問題,她已然知道了答案。
只是,許輕舟說的那四個字,「盡我所能。」卻是仍然讓這個母親內心忍不住的觸動。
許輕舟不僅告訴了她答案,同樣的也表明了態度。
盡我所能,雖不及誓言來的壯烈,可是往往這樣的話語,更容易讓人信服,她這一刻,突然覺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愣神了好大一會,回神。
確認道:「先生真的想好了嗎?」
許輕舟嘴角微傾,帶著一抹坦然,江雲畔高深莫測,自然能猜到他所有的心思。
許輕舟只是一個凡人,自然看不透高深莫測的江雲畔,但是,他卻能看懂一個母親,尋常的母親。
答非所問道:「晚輩篤信一句話,凡事發生,必將有利於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