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魚圍著葉輕靈的手遊動數圈,最後出於本能還是一口將仙樹葉吞入了腹中。
霎時間。
便見白色靈魚之身,泛起紅光,隱約可見其上,血色紋絡浮現。
一股蓬勃的氣息自靈水中激盪開來,水波蕩漾。
仙收回手掌,一手托著手肘,一手托著下巴,凝視端詳。
紅光乍現陣陣,如月夜星辰閃爍,忽明忽暗。
靈魚更是於水中,游來游去,似一團火在水中燃燒一般。
數息之後。
紅光散盡,靈魚破浪而出,卻是變化了模樣。
原本通體雪白如霜,現如今,那魚身之上,卻見了紅色斑紋。
白紅相間,交錯分布。
魚鰭,魚尾,魚頭皆是紅色,美麗極了。
一個全新的物種就此誕生。
江眯起雙眼,頗為滿意,自說自話道:
「還不錯,看來有戲,說不定,你還真能成為這浩然天下第一條成精的靈魚呢~」
「好生努力啊。」
說著說著,卻是眉頭一皺,愣了一下,隨即苦笑一聲道:
「我跟你說這些幹嘛,你又不會記得,轉頭也就忘了~」
無奈搖頭,袖口一揮,一池天河重歸湖中。
仙嚮往的望著遠方輕語:「去吧,去外面那座天下,就像風一樣,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活著~」
魚入仙湖,消失不見,化作一抹流光,向著西邊頭也不回的游去。
在現身時,以到仙湖盡頭,高高躍起,回望一眼仙樹的方向後,再入水中,一躍龍門,順著靈江水下了東海,遠赴浩然天下去了~
仙收回目光,慢慢悠悠,回到仙樹之上,往樹杆上一趟,枕著胳膊,閉著眼眶,吹著涼風,揚著嘴角,擺著一雙長腿,愜意非凡。
笑意盈盈。
時隔數百年,見了少年一眼,如烽火連三月,收到了一封家書似心。
仙的心情不說欣喜若狂,卻也是極好的。
不過。
那條白龍似乎很不高興,極其鬱悶,來到仙的身側,悶悶不樂。
還用碩大的龍頭,輕輕碰了碰仙。
「嗷~」
仙雙眸眯出一條縫,看了一眼靈龍,沒好氣的笑道:「怎麼,吃醋了~」
「嗷~」
仙撇嘴道:「哪裡大氣了,我也心疼好吧,總共就兩片仙樹葉,一片給了那頭小白狼,它說死就死,一片給了小紅魚,它說走就走,都白搭了~」
白龍鄙夷,「嗷~」
仙無語,「你吃了又沒用,再說了,你要想吃,找你媽要去。」說著眼神示意四周,繼續道:「你媽身上,不都是~」
白龍滿臉嫌棄,稍大吼了一聲。
「嗷~」
仙樂呵呵道:「也是,你媽啊,比我還小氣呢,我守了它一輩子,就給了我兩片,嘖嘖~」
「嗷~」
仙笑笑不再回應,而是閉上雙眼,哼起了一首小曲。
仙樹之葉,固然珍貴,可說到底留著也無用。
本來她是想著送給許輕舟的。
可是她和許輕舟認識了那麼久,她很清楚對方的為人。
那少年啊,向來是個謙謙君子,從不占人便宜。
特別是朋友的好處,他若是拿一分,便就得想方設法的還你十分來。
執拗的可怕。
若是自己給了他仙樹葉,他回自己什麼禮都不合適。
她可不想讓許輕舟覺得,他欠了自己的。
仙還是希望,她和許輕舟,能做最純粹的朋友。
不願給他半點壓力。
所以,她偷偷封了仙湖。
總之。
那少年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書呆子。
當然。
最主要的是,仙樹之葉,對於許輕舟自身來說,也本就無用。
今日贈出,於她而言,也算值得。
雖然看不透這重重迷霧下掩藏的真相。
可是仙的第六感非常強烈,她覺得這事和許輕舟一定有著不可言說的關係。
至少少年定在此局中,而這突然落下的靈果,於少年將來,也一定很重要。
所以。
值得。
別說是一片仙樹葉了,就是散盡家財,她也覺得沒什麼好心疼的不是。
風輕輕吹,樹沙沙響,浪輕輕拍,姑娘的歌聲在悄悄迴蕩。
「君住在錢塘東,妾在臨安北,君去時褐衣紅,小奴家腰上黃~」
白龍看著仙臉上漏出的姨母笑,那叫一個嫌棄,表情就像是罵了一聲,SB。
然後就入了水中,無聲無息。
而此時此刻。
罪州。
鎮妖城外那片花海里,一個老人正躺在花海中曬太陽,身側還堆著七八個空酒罈。
百無聊賴,閉目養神。
老神仙尋江渡,入浩然,本應最多也不過就一個時辰罷了。
可是。
浩然這片人間,卻已足足過去了五日,總歸,輪迴那條長河裡,時間的流速是極慢的。
宇宙星河,無窮無盡,一些地方,本就特殊神秘,輪迴長河更不例外。
自是解釋不通。
也無需解釋。
許輕舟不知道,卻也不著急。
他想起了在黃州時,得知蒼月心吟死訊之後,系統也消失了一段時間。
在結合今生之事,將一切串聯。
他基本可以肯定,當初系統應該也是去了一趟輪迴路,找蒼月心吟去了。
然後他們之間應該說了些什麼,達成了某種約定,蒼月心吟才能千年轉世,到了這罪州。
這次也是一樣。
只是不同的是,這次系統是直接撈,無需再等千年。
所以應該要更麻煩一些,多費一些時間,也正常。
[咳咳。]
就在許輕舟神遊天外之時,腦海里突然傳來一聲咳嗽,許輕舟猛的睜眼,騰的一下就坐直了身子。
語氣有些激動道:「義父,你回來了?」
些許時候,腦海中一道不屬於自己念頭閃過。
[嗯。]
許輕舟連忙追問:「怎麼樣,事情弄好了嗎?」
系統嘚瑟,語氣趾高氣昂道:[我親自出手,能搞不定,不是我張揚,就說這片星空,誰不給我三分薄面,輪迴路撈個人而已,這種小事,也就是動動小拇指的事,輕輕鬆鬆。]
許輕舟嘴角抽抽,心中有些無語。
心想前面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跟我說多難,多難,所以要很多錢才行,好傢夥,轉頭就忘,現在還跟我裝上了。
多少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他也知道系統的尿性,和自己一樣,半斤八兩。
自是沒有多說什麼,識趣的拍起了馬屁道:「我義父,就是牛逼,有面~好使。」
系統爽朗一笑,異常膨脹。
[哈哈,那是,你小子,竟說大實話。]
趁熱打鐵,許輕舟直奔主題問道:「那義父,人在哪裡?」
[問山河圖去。]
許輕舟一怔,「啊!」
系統吐槽道:[啊什麼啊,還想白嫖啊,差不多得了,占便宜沒夠。]
許輕舟喉嚨滾了滾,努嘴道:「你還真是我親…義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