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懂了。」
[真懂了。]
」嗯~」
書生的淡定,讓系統有些發虛,再三確認道:
[我剛可能沒說太清楚,我再說一次,就是你得知道你在做夢,然後你得在它發現你正在找它之前在你的夢裡先找到它,最後,你得破了它給你製造的夢,然後弄死它。]
[任意一個環節出錯,等待你的都是死路。]
許輕舟眉梢低垂,很嚴肅道:「我知道。」
[別怪我沒提醒你,還沒有人能在夢裡戰勝過它,你的心境是不錯,可別忘了,你說到底才一千歲,它可是存在了無盡歲月了。]
許輕舟跳開了這個話題,問道:「我就一個問題,它真能入我夢境?」
[這就是我說的運氣了。]
「嗯?」
[你是它在罪州這片世界上唯一不能入夢的人,所以它忌憚你,同樣的,它對你也充滿了好奇,像它這樣的存在,比起殺了你,它更想知道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你身上又有什麼樣的秘密。]
[它一旦發現,可以入你的夢境,那麼即便這是陷阱,它大概率還是會忍不住的,嗯...我有九成的把握。]
許輕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認同道:
「也對。」
系統所言,他自是深表贊同,若是那個東西,即夢魔真如系統所言,來自上古,又自上古紀元末被界靈近乎囚禁一般的關在了罪州。
自己這樣一個變數的出現,對於它來說,一定是好奇多過忌憚。
而且。
它是夢魔,操控夢境本就是它的絕招,它沒理由害怕,若是給它一個將自己窺探清楚的機會。
想來,它一定樂見其成,說九成把握,在許輕舟看來,多少還是有些太過保守了。
許輕舟認為,基本是十拿九穩的情況。
現在的自己唯一需要考慮的是,如何在夢裡戰勝它,亦如系統所言,自己畢竟只活了千歲,而對方可是上百萬年,甚至上千萬年的老怪物。
老而不死,早已成賊了。
跟對方博弈心理,拼的就是道心,恆心,耐心,決心,這註定是一場漫長的戰鬥,卻又絲毫馬虎不得。
至少對於許輕舟來講,任何的細節都不可大意,否則等待自己的,就是萬劫不復的深淵。
可。
他沒有選擇。
他不想在退了,更不想逃避,不想在如在凡州一樣,一走了之,他想事情有始有終。
他不想彼此千年的等待,最後又化作一場夢幻泡影,然後開啟下一個循環。
這一次是千年,下一次呢,誰知道又會多久?
而且。
如果自己真的走了,沒人敢保證,夢魔會不會將憤怒傾泄在江渡的身上。
未知。
卻偏偏是許輕舟承受不起的存在,畢竟自己什麼都沒做,這貨都能莫名的對自己起了殺心。
這樣的存在,誰知道惱羞成怒下,它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更何況,這還是一隻魔。
系統雖說,界靈的眼睛界魂不得過問人間事,可是,系統也說了,這隻夢魘同樣是被關在這裡,無法離去的。
它未必就真會按規矩來。
當然。
這一切都是最壞的打算,未必就真能走到這一步,對方不是說要和自己做筆生意嗎?
萬一能談成呢,雖然書生對此抱有的希望極其渺茫。
許輕舟確定了要與夢魔一戰,選擇第二條路,便開始與系統商議起了細節來。
事關生死存亡,書生可不敢鬆懈風毫,自是事無巨細,問了個清楚明白。
比如如何知道那是自己的夢,又如何在夢境那片虛無縹緲的存在里,找到這個真實存在的夢魔。
最後。
便是如何破解對方的給自己設的險境,二重夢境。
系統也很給力,近乎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告訴了許輕舟很多細節上的事情,也告訴了許輕舟破除對方夢境的關鍵之處。
系統說。
所謂的夢,歸根結底就是幻想,既然幻象,一切都不是真的,只要守住本心,就能分得清楚。
只要能在夢裡,不相信一切自己看到的,就可以。
話說起來簡單,聽著也不難,可是許輕舟很清楚,當真正做的時候,一定沒有想像的這麼簡單就對了。
不過,當下他確實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許輕舟於夜色中橫渡神土,在臨近清晨時,見到了那片荒原,他降落到了一座山川之巔。
於清風中佇立,遙望前方,任由風將衣袖吹的鼓脹,他自魏然不動,靜靜的等待著。
等待著那不速之客的到來。
他相信,很快了。
初升的朝陽紅光四射,照耀得群山如同著火了一樣,遠處那片蒼原,更是一片紅光燦燦....
坐在山頂觀日出的書生,眉梢輕抖。
身側便隨風來了一個黑影。
那黑影來的悄無聲息,出現時就已經站在了許輕舟的身側咫尺之間,亦望著那輪旭日,一言不發。
餘光看去,入眼一盡黑,如那團黑霧一樣,雖是人型,卻又籠罩在黑色古樸的長袍之下。
系統面板同步傳來預警,只是這一次,卻與昨夜所見已全然不同。
[魔神殘念,境界不明。]
書生眉宇間現出川字紋,神色比之先前,要更慎重一些,魔神殘念,境界不明。
是無法探查,還是本就是不可定義。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之前殘念一念,便是仙境中期,現在真身現,境界自是一定強於強者就是了。
也難怪,自己那十多億的行善值不夠看了。
這可是來自上古的神啊。
何為上古?
許輕舟聽仙說過,就是很久很久以前,和朱雀同時代的存在。
當初。
朱雀就是被上古時期的十大神君鎮壓的,眼前這位,應該和他認知里的神差不多。
不過,聽聞仙說過,上古神明紀元落寞後,這片天地就再也沒有誕生過新神了。
魔神一縷殘念,便可這般強悍,那真正的神明又該有多強呢?
許輕舟不清楚,但是他敢肯定,那一定是一個極其恐怖的存在。
「日出,還真好看啊,哈哈哈。」黑影突然發聲,似那洪鐘,入耳聲聲震懾神魂。
許輕舟臉色刷的一下,難看了很多,一股恐怖的威壓,時刻席捲周身。
上來就給了書生一個下馬威,當真夠狂。
強忍著不適,許輕舟冷笑一聲,「前輩是從來沒見過日出嗎?這般大驚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