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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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漸深,雨聲重。🐚🐠  ☞🐧

  許輕舟自是不願在耽擱,支開了孟霄,順手便尋了個凳子,坐到了林碩床前。

  伴著窗外雨聲慢慢道:「首先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姓許,名輕舟,因能替人解憂消愁,世人大多喜歡叫我忘憂先生。」

  「林城主臥病已久,興許沒聽過我,但是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許某的名聲很好,許某說的話,都作數,也信得。」

  林碩端著病體,側耳聽著,眼前的少年看似年輕,嗓音卻老沉,話音不大,卻是鏗鏘有力,那眼底的自信鋪滿臉盤,人間少見。

  「林碩明白。」

  「好,那便話回正題,我救你,你需要答應我三個條件。」

  說著許輕舟伸出一個手指,在林碩的面前晃了晃,

  「這第一,你需答應我,還這林楓三千死士自由之身,他們若是要走,你不可阻攔,不可追究,不可干預,需以配合。」

  林碩眉梢低垂,眼底閃過一絲遲疑,他沒想到,眼前的忘憂先生竟是剛上來,就提了這麼大的一個要求。

  死士乃是城主府監察百官,剷除異己的重要勢力。

  肅清,監察,探子……身兼數個要職位。

  若是沒了死士,相當於自斷一臂,在毀雙目。

  這其中牽扯甚重。

  雖然常年重病,但是許輕舟能走到這裡來,想必已然控制了墨笙歌那毒婦。

  或者殺了。

  而這三千死士,應該已經聽了眼前忘憂先生的差遣。

  自己答不答應,似乎都沒有太大的區別,而且這些東西和生比,微不足道。

  他咬了咬牙,堅定的道:「好,我答應先生。」

  許輕舟帶著一抹淺笑,讚許的點頭,想來這林碩,也並非愚昧之徒,算是個聰明人。

  他伸出了第二個手指,「這第二件,便是這男子,他是誰想來林城主很清楚,他能出現在此,說來和許某有些關係,既然許某來了,又看到了,出於愧疚,不得不救。」

  「一切過錯與他無關,他亦是受害之人,林城主日後不可追究,更不可害他。」

  一旁被綁在床上的男子聽聞此言,不再蠕動身軀,那本是失去了神采的眼睛,突然瞪得碩大。

  偏著腦袋,望著許輕舟,眼中浮現的是對生的希望。

  他聽不懂許輕舟說那些話,卻唯獨聽懂了,許輕舟要救他,即便他也不知道這忘憂先生為何救他。

  林碩聽完,下意識的看向了那床上被束縛的男子,眸子淡然,嘴角浮現一抹自嘲。

  「這自然不用先生說,林碩都懂,而且,他本是我林家血脈,我又.....」他話音就此落下,似是什麼見不得人話,故此不願在提。

  而是望向許輕舟,鄭重承諾道:「先生大可放心,即便先生不說,我亦不會害他,先生說了,我自會好好待他。」

  林碩回答的時候,許輕舟的視線從始至終,未曾從他的眼睛中挪開過分毫,始終凝視。

  正可謂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被墨笙歌騙了一次,他不想再有第二次。

  目前看來,這林碩,還算心誠。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今夜發生的事,切莫不可跟任何人提及,林城主就權當許某從未來過,日後也不可跟任何人說起。」

  許輕舟提的第三點要求,卻是聽懵了林碩。

  他不明白許輕舟為何意,既是救我,先生卻又讓自己莫要提及,這在他看來,多少有些不合乎常理。

  真的有人會去無緣無故的去救一個不相識的人嗎?

  也真的有人做好事不求回報嗎?

  如果有,那他圖的是什麼?

  忘憂先生是男,自己亦是男,自然不是情。

  二人非親非故,素不相識,今日初見,自然也不是親。

  即是不情,不親,不利,又為何要救自己。

  難不成真的只是為了前面提的兩個條件。

  可是這人,即便沒有自己,他也救得不是嗎?

  他苦思卻始終想不明白。

  他眼底的目光有些呆滯,不解的問道:

  「先生,林碩不明白,先生即是這般,為何要幫我?既是幫了我,為何又要讓林碩全當沒發生呢?」

  面對林楓的詫異,許輕舟嘴角上揚,一抹弧度何其坦然。

  慢慢吐出數字。

  「天機不可泄露!」

  短短六字,卻是轟鳴識海,林碩只感覺一瞬間,腦海嗡嗡響了好幾聲。

  隨後大腦一片空白,耳畔雷鳴消散。

  當他在看向許輕舟時,竟是發現自己看不透了。

  眼前的先生,只剩一個高深莫測。

  一句天機不可泄露,讓他無話可言,也自不敢在去問。

  許輕舟若不是仙人,也定是那隱世高人。

  他將身體坐直了些,恭敬一拜。

  「一切,全聽先生的。」

  對於林碩的反應,許輕舟甚是滿意。

  至於那一句話,也只是自己隨口一說罷了,他自是不想在費力去解釋一些說不清楚,道不明白的東西。

  有些事情,不清不楚,反倒是更有用些。

  總之自己此行的主要目的,只有兩個。

  其一殺了墨笙歌。

  其二了了白髮小女孩的事。

  至於為死士解憂,這是順手為之。

  至於為林碩治病,又保下這林碩的弟弟,只是一時興起。

  無論是為了這林楓城的黎民百姓也好,還是為了三千死士不用背負莫須有的罵名也罷。

  這比買賣對他來說,都划算。

  再說了,這一切大都是因為自己而起,若是看不到也就罷了。

  看到了,自然是不好說不管的,

  「行了,既然你答應了,那接下來我便替你治病吧。」說著許輕舟大手一揮,儲物袋中宣紙和筆墨便毫無徵兆的出現在床頭。

  在林碩的茫然中,他繼續說道:

  「現在,把你認為希望你能活下去的女子姓名都寫在這宣紙之上。」

  林碩愣了愣,枯瘦發白的唇抖動著。

  「先生,這是......」

  「無需多問,若是想活,便按我說的做便是。」

  林碩目光交錯閃動,不再糾結,當即提筆。

  不過卻又遲遲不曾落下。

  一城之主,曾經何其風流,有過女人千萬,受世人追捧。

  可是若是真要說讓自己找一個願意自己活的人,他卻是怎麼也想不出來。

  「先生,我——寫不出來!」

  許輕舟眼眸一抖,有些無語。

  「你說什麼?」

  林碩眼眸落幕,黯淡無光,語氣更是若有若無,滿是心酸。

  「我母親已死,家並無姐妹,膝下無女,這城主府雖有女眷萬數,卻是無一人能真心希望,我能活下來啊。」

  許輕舟不由挑眉,心中暗嘆,「這林碩倒是有自知之明,不過這結果,卻讓他有些頭疼。」

  「先生,可否有別的辦法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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