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來天地皆同力……
雖有插曲,卻萬事順利,不知何時起,漫漫竹林里,零零散散的修士與妖們早已連成一大片。
以那小小茶樓為中心,向四周輻射。
說是像一座巨大的城。
倒是更像一個大型的部落,只是人有些多,上百萬,所以還是有些亂。
八荒四州忘憂軍,互通有無,卻又各自管理,時見竹林沙海之間,人來人往。
有人出門打獵,有人林中酣睡,亦有人閒聊打趣,小口吃食,補充體力。
生死搏殺,打架鬥毆少了很多,吹牛扯皮卻是層出不窮。
一切如常。
慢慢且忙忙。
青丘先了,後了道州,然後是儒州,其餘漸漸歸整。
許輕舟的願景邁出了小小的一步。
不知什麼時候。
那忘憂閣前。
兩排長龍早已空空,散了去。
他們來找先生本不是為了解憂,而是為了求其庇佑,可是如今,先生的用意,世人皆知。
先生要統一整個仙竹秘境的人與妖,他們要做的,就是按先生的規矩辦事,按先生的規矩執行。
自得先生庇佑。
又何須排隊,有那時間還不如去打打幻獸,爭取一些靈蘊。
畢竟忘憂軍的出現。
和先生的一系列動作。
讓他們知道,搶這條路,恐怕是行不通了,能否得仙竹之葉,能否滿載而歸。
只能靠自己的本事去掙了。
機緣就在那片沙海中,每個人都一樣,能拿多少,想拿多少,自己說了算。
這對於大多數人來講,自然是一件極好的事情。
畢竟。
大家逐利而來,一切為的都是長生大道。
若是無需生死相搏,何人不樂意呢?
這符合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人妖共同利益,這也是為何大家都願意與其同行,願意配合許輕舟的根本原因。
當然。
這同樣也是,一切能夠如此順利且高效組建的根本因素。
得民心者得天下,這句話放在仙竹秘境這些人妖身上,同樣適用。
忙忙碌碌不假,一切卻也在蒸蒸日上。
整個仙竹秘境大底是一片祥和之景的,人與人之間,人與妖之間,戾氣少了很多,大家也隨和了很多。
都一心忙著搞靈蘊值,自是沒有閒心做別的。
遊手好閒的少了,社會自然也就安定了。
若是按浩然的時間算,短短不過半月不到的光景,當真是換了人間。
那先生雖然依舊深居茶樓中。
可是整片仙竹林的人卻都已經在念著他的好了,大家都知道,茶樓里那個少年,叫許輕舟。
是一個書生。
也是一位先生。
私底下聊天,大家都戲稱其為聖人。
還說,誰言仙竹秘境聖人不能入的,咱們這不就進來了一位聖人嗎?
誠然。
許輕舟是聖人,卻不是修行實力境界上的聖人,而是精神高度上的聖人。
不知不覺間。
許輕舟便就成了大多數人與妖心中的精神領袖,也成了他們心中目標。
無形中追隨,為其趨之若鶩。
雖不如忘憂軍一般,願意為其肝腦塗地,甘願捨命,但是若是許輕舟一聲號令。
讓他們衝鋒。
想來大多數的人是樂意的。
自然。
雖然沒了長龍,可是忘憂茶樓卻也不清閒,人來人往,去去來來,依舊喧囂。
他們來為何?
送禮,感激皆有....卻是被清衍,一人一劍,全部擋在門外。
因為先生說了。
要清淨.....
茶樓是開業了,可茶樓不待客,去的人有,但是都是排行榜上的熟人。
一群領袖。
就如今日。
又有一姑娘滿心歡喜的走進了茶樓,風風火火的過了小院,推開了那扇門。
而那守在忘憂茶樓上的少年,看到來人,卻也並未如往常一般阻攔,只是蹙了蹙挺拔的鼻樑。
小聲嘟囔一句。
「嘖嘖,長得挺乖的,怎麼這麼毛糙呢?」
「一般。」
來人自不是別人,正是那愛讀書的姑娘,舒小儒。
舒小儒進了門,便喊了一聲,「先生,我來了。」
可卻是未曾得到回應。
抬眼看去。
正見那先生,站在書案旁盯著頭上看,一手托著手肘,一手摸著下巴,正在發呆。
眉梢緊鎖,難得也染了一抹愁。
舒小儒眼神恍惚,帶著詫異與不解,來到了其身側。
問:「先生,在看啥呢?」
許輕舟目不斜視,只是用眼神示意姑娘看頭上。
姑娘狐疑更甚,順著書生的目光仰頭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空空如也的地板,好像並無不同。
嗯...細看,那根橫樑上,卻多了個洞,想了想,長長的眉梢一擰,纖纖玉手指向哪裡,隨口問道:
「先生,我記得這裡,原來好像是有個東西的吧……」
許輕舟點頭確認,「對,黑色的。」
目光看向書生,看著先生眼底的那抹濃郁煩悶,舒小儒問道:
「怎麼不見了呢?」
許輕舟摸著下巴,輕輕搖頭,徐徐道:「我也正納悶呢。」
「會不會誰給你拿了?」姑娘弱弱的說了一句。
其實她想說,是不是被人偷人,可是她又覺得,誰敢偷這位先生的東西,反正她是不敢。
許輕舟再次搖了搖頭,隨後看向姑娘,下了定論道:「不是拿的,我覺得是偷的。」
舒小儒喉嚨滾了滾,感慨道:
「那這人膽子是真大啊!」
書生深表贊同,難得吐槽道:
「是挺大的,而且是個慣犯,手法很嫻熟,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舒小儒歪了歪腦袋,聽這話的意思,這先生丟的東西應該不少。
看了看穹頂,小聲安慰道:
「不怪先生,都怪守門的,玩忽職守,而且你家老二眼神似乎不太好,要不換個人試試.....」
說著姑娘還指了指自己那雙黑溜溜的大眼睛。
許輕舟深深的看了一眼舒小儒,她這個藉口給自己找的,都不知道怎麼回了。
清衍這就躺槍了。
故作姿態道:「有道理,我考慮考慮!」
舒小儒眯眼一笑,風裡也甜了些。
「好!」
樓頂上。
清衍耳朵蠕動,一臉茫然,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眼帶,一副很無辜的神情。
屋中。
舒小儒繼續問道:「不過,我很好奇,先生丟的東西叫什麼?我看先生挺在意的還....」
許輕舟隨口道:「監控。」
「監控?」姑娘傻眼,搖頭表示道:「沒聽過。」
書生卻不願在糾結,而是走回了書案,擺手道:
「不說這個,小儒姑娘來找我,可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