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竹秘境的天,目前沒有黑夜。
所以。
一切都擺在明面之上,就如仙竹之牌里那個靈蘊值排行一樣,清晰可見。
小小茶樓前無人來訪。
青丘一族加入忘憂。
可變的卻不單單是此事,世人發現,塗空兒的靈蘊值開始漲了,超越了赤瞳和泰山,爬到了第十的位置。
怎麼就突然長了呢?
問了。
塗空兒不講。
但是世人不傻,能猜到,指定與那忘憂茶樓有關。
所以。
茶樓里迎來了第二位客人,她不是一個人來的,而是兩個人一起來的。
「太初,你去。」
「說好你去的啊?小儒,你.......」
「你長得好看,你去.......」
「你們都是讀書人,你去。」
方太初與舒小儒,兩位三教的天之驕女,站在那門前,一通拉扯......
場面有那麼一些些的引人矚目。
最終不知用了什麼辦法,似是方太初輸了,要先進........
「他不答應怎麼辦?」
「怎麼會,妖族都能答應,我們都是人族,肯定沒問題。」
「好吧。」
隨著道門之女,方太初這位方家小輩一隻腳踏入了茶樓,又一場好戲開演。
那些未曾入沙海征戰的人與妖,自是又優哉游哉的看起了熱鬧。
「又是一個美人啊,嘖嘖,羨慕了。」
「你們說,這位道門之後,不會進去出來後,整個道州也加入忘憂軍吧......」
「不好說。」
便是仙竹秘境,亦不缺那吃瓜的群眾。
林霜兒嘆氣。
「害——」
池允書鎖眉。
「沒意思。」
白慕寒問:「你倆怎麼了?不高興?」
卻是換來白眼。
劍臨天老氣橫秋,「白啊,你還是太年輕啊。」
白慕寒翻了個白眼,「莫名其妙。」
茶樓內。
許輕舟在打瞌睡,姿態有些不雅,半躺在椅子上,一雙腿搭在桌上,書覆於臉,一動不動。
方太初入其中,見其入睡,不曾出言,四下看去,神情與彼時的塗空兒大差不差。
也因眼前所見,而眼前一亮。
煞是新奇。
打量一番,欲要出言來叫上一叫,糾結些許,還是選擇了沉默,背著手於茶樓之中踱步,腳步聲很輕.....
見書架之上的書,好奇一瞅,見一本道門的論道之冊,好奇的緊,拿起來一看。
些許痴迷。
看上一會,還就真的入了謎,心裡直呼驚奇,不曾想這位書生,竟是藏了一本道門上好的書籍。
當真讓人眼前一亮。
而且這裡的書,可不止一本,而是很多,說是茶樓,也就一把椅子,一張桌子,一套茶具,可書卻四面牆壁皆是,堆的高高的。
倒是不如說是書齋更好一些。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方太初捧著那本《道德經》看的入神,竟是不知何時坐到了那桌前,獨自翻閱。
書生依舊悶頭大睡,應是做起了白日大夢........
門外。
許久不見動靜的舒小儒躍躍欲試,欲要上前,入院中一窺究竟,剛踏出一步。
便有一柄重劍落在眼前,寒芒森森,離舒小儒只有咫尺的距離,驚出一身冷汗。
仰頭。
見那寫有忘憂茶樓四字的院門上,蹲著一大漢,生的魁梧,一頭短髮。
白帶蒙眼,雙手搭在膝蓋之上,正俯視著她。
舒小儒雪白的脖頸蠕動數下,小腦袋往後縮了縮,面容有些尷尬。
清衍墨眉一挑,問一句。
「不識字嗎?」
舒小儒怔了怔,下意識的點頭,發現不對,又匆匆搖頭。
「認識啊!」
清衍腦袋一歪,隨口再道:「那就是眼瞎咯?」
舒小儒暗暗咬著一口銀牙,真的很想罵上一句,你一個瞎子問我是不是瞎子,我儒家後人,浩然書院最年輕的師叔,你問我不識字?
簡直鬼扯。
滑天下之大稽啊。
可。
奈何不敢,這男的很猛的,她知道,排行榜第三的存在,而且,人家還是經常偷懶那種。
屬於不努力成績卻始終很好的那種類型。
深深的看了清衍一眼,握緊小拳頭,憤憤轉過身去,心裡暗罵。
「山野之人,粗鄙.....」
是的。
這忘憂茶樓的門前,入門的石階上確實刻了一行字,一次只招待一人。
內有人。
後者需等,不可入。
這也是為何她和她的好姐妹,卻只有一人進去的原因,自也是清衍阻攔他的原因。
見舒小儒退讓,清衍一躍而下,將地上重劍拔起,瀟灑扛在肩頭,抬眸見那姑娘在對著地上的石頭較勁,眉宇怪異,嘀咕一句。
「原來不瞎,是傻啊,難怪。」
說完離去,正如出現時一般,來無影,去無蹤。
清衍的話雖然不大,可是奈何很近,舒小儒自然還是聽了個真切,那叫一個氣,簡直破了大防......
驀然擰身,見空空如野。
手中的東西脫手而出,砸向了牌匾。
卻聽那聲粗狂自遠處傳來。
「在亂扔東西,我就干你。」
舒小儒牙齒咬得咯咯咯作響,當真是怒火中燒。
「啊啊啊啊 !!」
卻也知能無能狂怒,竟是扔下自己的好姐妹,憤憤離去.....
而舒小儒吃癟了的一幕,自也落入了四周本就關注著此事的人眼中,一個個表情怪異,幸災樂禍,暗自偷笑。
「嘖嘖,牛啊,能把儒家的小師叔氣成這樣,那少年能成大事。」
「可不。」
「有意思,這事越來越有意思了,哈哈。」
舒小儒從人群中過,聽聞誹議便是一個眼神甩了過去。
「看什麼看,打一架......」
人群唏噓,看左右而言它。
.........
樓外插曲,不擾樓中清淨,方太書還在看那道德經,便是一目十行,自也看了一個時辰。
外面看熱鬧的早就散了去,沒了心思,心想應是在裡面論道了。
世人便是修仙,亦多俗氣,看人帶著有色眼鏡。
塗空兒入內,他們想的都是粗鄙不雅之事,而方太初入內,他們想的卻是論道。
畢竟佛家喜歡嘮叨,儒家喜歡講道理,而道家喜歡爭輸贏。
正統的道家,打架前都得先論個對錯。
所以他們想。
裡面應是在論道,不然何至於這般久呢?
許久後。
方太初合上了道德經,在抬眸時,整個人似乎通透了很多,他看了一眼前方,書生依舊酣睡。
並未打擾,起身將書置於原處,有些不舍的放手。
卻聽聲起。
「姑娘喜歡這書,拿去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