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此告一段落,許輕舟和白髮小女孩回到了忘憂閣。♙♕ 😲✌
無憂依舊在酣睡。
卻又緊鎖著眉梢,似是心中有所憂。
「我帶無憂回房睡了。」
從許輕舟背上不舍落地的白髮小女孩輕聲道,走到無憂身前,很輕鬆便將小她一圈的小無憂抱在了懷中。
就如同抱一個大號的布娃娃一般。
許輕舟微微點頭,回應。
「好!」
行至房門之前,白髮小女孩止步,回身望了他一眼,沒來由的說了一句。
「受了傷便早些休息,不然....無憂知道了會傷心的。」
許輕舟雙目眯成一條狹長的縫。
「知道了!」
木門輕合,燭火熄。
月落西山,風聲重。
天亮了,小無憂小哭一場,卻是因為喜。
因為她認定的姐姐,完好無損的就在她的身旁。
無憂很懂事,可是終究還是一個孩子,既然是孩子,自然也就沒那麼多的小心思。
關於昨夜的事,很簡單便就說過去了。
清晨剛放亮,忘憂閣前一切如常,自是排起了兩行長龍。
小無憂派簽,抽籤,許輕舟解憂.....
唯一的不同,便是那隊伍里,再也尋不到白髮小女孩的蹤影了。
解憂結束,許輕舟去了一趟王冬兒的飯店,如尋常一般講起了三國的故事。
且一講便是一個時辰。
他講的很快,眾人豎耳聽,故事中,曹操死了,劉備也死了,諸葛亮死了————
就如繁華落幕,夕陽落盡,故事在這一刻似乎有了結局。
儘管這個結局,意難平。
故事落幕,不知可否還有後續。
孩童懵懂,因曹操之死,而歡,因劉備之死,而悲。
婦人淺學,各有所憂,各有所感。
君子嘆氣,只因諸葛亮的那一句,悠悠蒼天,和薄於我,竟是險些落下了男兒淚。
人們三兩離場,低聲交流。
「都死了,哎,三國啊三國,梟雄盡凋零啊。」
「我一直都挺討厭曹操的,可是他死了,我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你們說,先生後續的故事裡,會將他們復活嗎?世有仙人,可起死回生?」
一人揮扇,仰頭望天。
「不會了,先生的故事結束了。」
同行之人不解,遂問:「公子何意?」
「今日先生,驚堂木落,並未在說那句——」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你是說,先生.....」
「............」
不懂的人,自是不懂,懂的人自然都懂。
故事結束了,先生自是要走了。
講完了故事,許輕舟便帶著白髮小女孩出了城,朝著那林楓城而去了。
次日的忘憂閣沒再開門,無憂只說先生出了遠門,不知何時歸來。
人們落寞散去,竊竊私語。
「先生真的走了,還會回來嗎?」
「我聽那劉大才子說,先生的故事講完了,可能要走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想什麼呢,無憂不是說了,先生只是出了趟遠門,過幾日不就回來了,再說了,先生那麼疼愛無憂,若是真走,又豈會扔下無憂。」
「說的對,可能是想多了,那過個幾日,我們再來。」
"嗯,自然!"
五日後——
林楓城。
黃昏,殘陽如血。
69🅂🄷🅄🅇.🄲🄾🄼
城主府某間房內,天色剛暗,便就傳出了燕燕燕燕的之聲。
屋外大院,長亭,空無一人。
院外,四周高牆,卻滿是暗哨,明樁。
夜漸深,屋子裡的動靜終是落了下來,被這深牆蟬鳴取締。
屋子中....
墨笙歌面帶潮紅,一臉黯然,眸含春波,正在整理著身上凌亂的寬大暗金長袍。
她的面前,擺著兩張金絲楠木雕刻的大床。
床上各躺著一個男子。
左邊的,四肢被繩索束縛,赤裸全身,面色憔悴,仿佛身體被掏空,生無可戀的望著窗外。
右邊的,平整的躺在床上,覆蓋金色被褥,面容消瘦,唇無血氣。
他雙目充血,猩紅異常,鋼牙緊咬,拳頭緊握,虎口處,赫然溢出了鮮血。
義憤填膺之態,卻也是生無可戀之容。
墨笙歌慢慢來到右邊男子旁,取過手帕,擦淨他虎口處的鮮血。
眼中滿是戲謔,話語陰柔,「怎麼把自己弄傷了,你不知道你的身體嗎,你現在可還不能死,知道嗎?」
林碩用盡全力,口唇微張,想要說話,卻又說不出來,只努力了個面目猙獰。
「痛苦嗎?呵.....嫁入你林家,成為你的夫人後,我何曾有一日不痛,有一刻不苦呢!」
「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我要讓你活著,讓你生不如死。」
「我就是要讓你親眼看著我是怎麼和你親弟弟行苟且之事,我還要讓你親眼看到,我是如何繼承你這林家偌大的家業。」
若是尋常人在側,看到墨笙歌這般模樣,定會大吃一驚。
誰能想到,那往日人前顯貴,端莊大氣,知書明理的城主夫人,背地裡,竟是還有這般不堪入目的一面。
她起身,掙脫了林碩的手,便離開房間。
唯獨留下林碩一臉絕望悲戚.....他做夢都沒想到,堂堂林楓城主的自己,竟是會落得如此下場。
墨笙歌走出了大院,心情大好,不忘了囑咐看守的死士嚴加看管,莫讓人擾了城主養病。
「最近幾日,夫人的心情似乎很好。」
「確實,不過夫人的事,還是少說,少看,否則會死人的。」
「懂!!」
她自然是高興的,前兩日死士那邊傳來消息,忘憂先生死了,那女娃子也死了。
如今又尋到了林氏血脈,一切都在按自己預想的計劃在進行。
只要這腹中有了種子,那麼這林楓城便就是她的了。
事實上,目前的林楓本就是她的。
她又豈能不高興呢。
她回到了大殿中,自是紕漏今日的奏摺,城中大小之事。
身後不知不覺已然跟著兩排侍女,數十太監。
踏入大殿。
金碧輝煌,燈光璀璨琉璃,自是好一幅大氣景,端莊氣。
可是墨笙歌剛踏入眼前的大殿,身後的那些個侍女太監卻是如受驚的野兔,逃竄了出去。
大殿的門也「砰!」地一聲,轟然關閉,震動得那四周的火燭搖曳風聲。
突如其來的一幕,不免讓墨笙歌心頭一緊,自信從容不在,眼中露出些許驚慌,繡袍下的雙手也緊緊的捏在了一起。
她抬眸四下看去,最終視線落在了往日自己常坐的金鸞座上。
那裡赫然端坐著一個人影。
一襲白衣,傾世的風流。
熟悉的五官,熟悉的笑,墨笙歌不再淡定,如同見鬼一般竟是往後退了兩步。
「忘憂先生?」
許輕舟慢慢抬頭,低聲笑問。
「夫人,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