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三州吶喊。

  海灘外的山谷中,當天上的戰舟群靠近的時候,山谷里聽取罵聲一片。

  見一大肚子和尚咧著一口白牙,罵罵咧咧道:「什麼玩意,這麼能嘚瑟,遲早讓人給超度了。」

  又見一小道士裝模做樣,手指掐訣,一本正經道:

  「道爺起了一掛,命無八尺,氣懸三丈,大凶之兆,血光之災,他們活不過初一的。」

  還有一儒生,擦著手中劍,暗淬一聲。

  「呸,忘憂這兩個字也是你黃州能用的,你們也配。」

  相似三人者,自是不在少數,當然,亦有修士仰望,眼中滿是羨慕,中肯的評價道:

  「真牛啊。」

  「他們真的好拽。」

  「忘憂,很親切啊。」

  「可是,我好想干他們,怎麼辦,忘憂也能隨便用?」

  其實,他們對於黃州是沒有敵意的,儘管是羨慕嫉妒恨,卻也不至於此。

  他們這般火大的原因,興許還是因為那忘憂二字吧。

  此間不少的天,地,玄三州修士,與許輕舟大多都認識,結過善緣,或被他解過憂。

  無論是忘憂大師,還是忘憂詩人,又或者是忘憂仙都是他們對於許輕舟的尊稱。

  這不僅僅是恭維,更多的是敬畏。

  而對於許輕舟的敬畏自然也在不知不覺中延伸到了更多的地方,其中也包括這忘憂二字。

  當這滿天的雲舟出現之時,他們的本能是震撼,而當看到那旗幟上寫著的忘憂二字時,卻是感覺到莫名的親切。

  緊接著便是狐疑與詫異。

  也曾幻想過。

  這隻雲舟群莫不是與先生有關。

  可是當探查到那雲舟上的氣息,沒有一道是熟悉的,且知曉其來自黃州以後,他們自是打消了這樣的念頭。

  只是認為這無非就是巧合罷了。

  因為,在他們的心中早已篤定,他們的那位忘憂只屬於他們,和其餘的州沒有半毛錢關係。

  玄州是這麼想的,地州也是這麼想的,那天州自然也不例外。

  而且三州之人本就呆在三個地方。

  彼此之間並沒有交流,自是沒人想過,他們那位忘憂先生,竟是整個 下四州的忘憂先生。

  故此,當猜測被自我否定,又聽聞那黃州戰舟群敲響戰鼓,一副盛氣凌人,囂張跋扈之態朝著海岸開來的時候。

  他們巨大的心理落差和強烈的視覺衝擊,讓他們萌生了厭惡的情緒,特別是忘憂二字的巧合,更是讓他們潛意識的覺得對方有罪。

  侮辱了那位先生的名號。

  畢竟他們認知里的先生,向來低調,獨善其身之時,亦不落下兼濟天下的功課。

  細究的話,其實就和黃州一樣。

  在某些地方,若是亂塗亂畫忘憂二字,或者對忘憂二字出言不遜,大抵也是要被人揍一揍,教育一番的。

  三州自也不例外。

  加之多日來,因為上州與八荒的無聲壓迫,導致他們只能遠遠的躲在山谷中。

  積壓許久的憋屈和怨氣一同釋放,方才有了現在的反饋。

  群情激憤。

  打不過,罵總是行的吧。

  不過。

  隨著戰舟的持續靠近,靠近到他們的視線凝聚真元能看清那戰舟上的人和物的時候。

  事情開始出現了轉變。

  那一馬當先的巨大神雲舟本就是眾人凝視的焦點,而許輕舟偏偏站在最顯眼的地方。

  依舊是那張臉,英俊的少年。

  言念君子,溫其如玉。

  初見之時,皆恍惚,下意識的揉了揉眼睛。

  「嗯,眼花了?」

  更有的姑娘看到那張熟悉的臉,暗暗嘆息,以為是自己思君心切,出現了幻覺,見誰都像那先生,自嘲一笑。

  可是漸漸的,事情不一樣了,再三確認,少年真是那個少年,而且越來越清晰。

  這個時候,不少人是懵的。

  接著一瞬間,便是恍然大悟。

  忘憂,忘憂,此忘憂竟然當真是他們的忘憂。

  只見一老者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指著雲端上的神雲舟,激動的大喊道:

  「詩仙,是詩仙大人。」

  亦有人在喊。

  「忘憂大師,是忘憂大師,大師來了——」

  也聽到了高喝。

  「兄弟們,快看,是尊上,忘憂尊上。」

  然後一時間,整個山谷里三州修士徹底瘋狂。

  一個個站起身來,或高聲呼,或高揮手,近乎歇斯底里的大喊屬於許輕舟那不同的名號。

  「先生!」

  「大師!」

  「尊上!」

  「真人!!」

  「詩仙!!」

  「忘憂仙!!」

  從稀疏到密集,從嘈雜到更加嘈雜,直到滔滔迴蕩山野間。

  一改往常,紛紛露頭。

  許輕舟就站在雲舟上,自然是第一時間就聽到了身下的動靜,自上向下看去,見滿山谷中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

  感慨頗深。

  再見舊人,不止一人,他自是喜上眉梢,舉起手,與其揮手示意,笑得那叫一個燦爛。

  就像了那巡視的領導下了基層,百姓愛戴,前仆後繼,高呼其名。

  得到回應的三州修士,更加興奮,喊聲更大,說是歇斯底里,亦恰如其分。

  只是這般一幕,卻是搞得黃州十萬修士,一個個懵逼的緊。

  聽著那一聲聲吶喊,下意識的將目光移向了主舟,落在了那位先生上。

  懵懵懂懂,如墜雲霧一般。

  小聲嘀咕,自說自話。

  「什麼情況?」

  「他們是在喊先生的,對吧。」

  「誰能告訴我這些人都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短暫的彷徨,再到漸漸瞭然,他們眼中的光更亮了些,對於先生的崇拜更凝視了些。

  誰能想到,先生之名,竟是以名揚黃州之外。

  有人吞了吞唾沫,贊道:「先生,真牛啊。」

  有人豎起拇指,嘆道:「厲害了。」

  自也有人神采奕奕道:「確定了,這些都是自己人,哈哈。」

  而主舟上,一群人自也怔怔的看著許輕舟,眼神耐人尋味,充滿好奇與不解。

  小白笑眯眯問:「老許,解釋一下唄?」

  溪雲拽著許輕舟的胳膊,亦道:「對啊,小舟叔,這什麼情況?」

  許輕舟視線掃過眾人,在他們的期待中,輕咳一聲,一副高深莫測之態,惆悵道:

  「哎,我雖以不在江湖,可是江湖上卻都是我的傳說。」

  一句話,逗得姑娘們憋紅了臉,聽得那少年們直翻白眼,還有一群老傢伙們笑褶了面。

  劍臨天單手插兜,道了一句。

  「長臉啊!」

  溪雲晃著許輕舟的胳膊,「我小舟叔就是強哇。」

  無憂捧道:「師傅真厲害,名揚浩然了哦。」

  清衍抱著手,「先生牛批。」

  唯有小白,看著那山谷里追著戰舟群而來的一道道長虹,些許嚴肅,說道:「看來,我有得忙了。」

  許輕舟拍著小白的肩膀安慰道:「加油,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我看好你。」

  小白傲然道:「無需多言,我許大江用兵,多多益善。」

  自是惹得四周笑聲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