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之光,漸漸收斂鋒芒,凝聚成一行行字體。
許青舟自上向下,凝視細細研讀。
【姓名:無(野孩子)】
【種族:妖族】
【年齡:化行十二年】
個人簡介:上古金烏隕落,掉下九天,已最後的精元逆轉陰陽,重塑為蛋,卻又落入北冥極寒之地,受寒氣侵襲無盡歲月,無法孵化。
因十萬年前,北冥上蒼諸帝亂戰,意外落下凡間,吸收日月精華,最終幻化為一胎兒。
卻因北冥至寒之氣已入骨髓,失去前世所有記憶,傳承印記遺失,十二獸脈盡斷。
故此淪為凡人,無法化形,振翅九天。
且每逢月圓之月,上蒼北冥潮汐涌動之際,寒毒發作,猶如墜入冰窟,受刀削斧鑿之苦,痛不欲生。
所憂:化形為人,一生懵懂,遇許無憂,以親代之,故心中所憂,如何能不違背承諾,卻也不殺忘憂先生。
註:白色之憂,為無解之憂,不可解,只可查。
許輕舟逐字逐句,細細審視,面部神色隨之陰晴轉變,眸子深處一抹駭然悄然拂過。
在這之前,他曾猜測過白髮女孩的身世,可是他萬萬沒想到,這孩子居然是上古神獸金烏所化。
「十二獸脈盡斷,淪為凡間之人,竟是還能有如此強悍的體魄,不愧是上古神獸。」
他在心中小聲呢喃,暗暗驚嘆。
當然,讓他最為震驚的不是白髮女孩的身世,自然也不是她心中所憂,而是此憂自己不可解。
穿越已有百日多,解憂亦是上百,眼前這樣的情況,他第一次遇到。
這與系統的介紹似乎完全不符。
他平緩內心的震驚,連忙意念溝通,呼喚起了系統。
「義父,這是怎麼回事,為何此憂我解不了?」
面對許輕舟的詢問,系統精靈很快便做出了回應。
【因為解憂系統,只為女性解憂。】
系統的聲音平穩,毫無波動,卻聽得許輕舟眉梢一擰,「你這是何意,難道妖族之人,不算女性?」
【自然算。】
「那為何她就解不了,難道....」許輕舟話音微微一頓,瞳孔漸漸放大,視線又是有意無意看向那床上冒著寒氣的白髮小女孩,低沉的開口:「她是男的?」
問題剛問出口,尚且不等解憂書回答,許輕舟便搖了搖頭,眼底的光交錯變化,自說自話。
「不不不,如果她是男的,解憂書又怎麼能凝聚出字體,我又怎麼可能知道她的生平過往呢....」
【金烏,乃是遠古頂級神獸,來自上蒼之上,歷來雌雄同體,不分男女,雖然今時化形為人,卻也只是因為受北冥至陰寒氣襲擾,金烏真元受損,精火熄滅,故此體內陰盛於陽,方才化形成了女兒身,這樣的存在,可被解憂書探查,卻不可被解憂書解憂。】
【這般解釋,你可明了。】
系統精靈,解釋的分外細緻,許輕舟並非愚昧之流,自然是聽明白了。
雌雄同體,故此可查不可醫,聽上去很合理。
寒屬陰,火屬陽,陽者男,而陰者女,同樣合情合理。
只是堂堂金烏,至陽之獸,卻是染疾了寒毒,說出去,總歸有些,太離譜了些。
不過世間之事,又豈能說的明白,道得清楚,穿越,系統尤為存在,又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發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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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視線再次落在了白髮小女孩的身上,寒氣依舊在源源不斷的湧出,方才的人兒,如今已然變成了一個冰雕,地面,紙窗更是凝結出了片片冰花。
就連身處其中的自己,睫毛髮絲上,同樣染了上一層白霜。
寒氣之甚,乃是許輕舟此生見過之最。
「雖然你口口聲聲說要殺我,可是你所憂竟是希望我能活,心地並不壞,只是遇到不該遇到的人,跟了不該跟的人罷了。」
「你不該如此,不該如此....」
他在心中自說自話,暗自神傷。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眼前的白髮小姑娘雖是金烏妖獸所化,卻依舊有一顆凡塵之心。
即便嘴上說要殺許輕舟,可是相處這麼久,彼此之間早已有了深厚的羈絆,哪裡是說殺就能殺的。
許輕舟曾經說過,孩子始終是一張白紙,紙上如何,全看提筆書寫之人。
十二歲的心智,與墨笙歌同行,還能有如此本性,足以證明這孩子不壞。
無論從本心,還是從她的身世來看,自己都該出手,將其引到對的路上。
與無憂一般帶在身邊培養,於情於理,都是上上之策。
他雙目一凝,下定決心,隨即詢問系統精靈。
「既是不能解憂,可有法子,解了她這寒毒?」
【可解,尋天下至陽,至剛,至烈,至純,至極之十二種烈火,將其吞噬,重鑄十二獸脈,可重燃金烏精元,再凝火種,寒毒可驅。】
「何處去尋?」
【不知!】
「能買嗎?」
【能。】
【不過你買不起,而且忘憂雜貨鋪里,只能買一種,售價:100萬行善值。】
許輕舟面部肌肉瘋狂抽動,眼皮上的霜脫落了些許,100萬,這個數字對於現在的自己來說。
若是要買,天方夜譚。
而且僅一種,也只能買到一種,就算有錢也不行。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他依舊不甘的嘗試問了一句。
【她體內的,乃是北冥深處的九陰寒冰之氣,除了重鑄金烏精元,不可消。】
許輕舟聞言,便不再問了,無奈搖了搖頭,低聲呢喃了一句,「難道你我真的無緣?」
【雖不可解,卻是有別的法子壓制。】
「何意?」許輕舟促狹問。
【她雖然獸脈盡斷,精火已熄,可是身上依舊流淌著金烏之血,不然她這寒毒一月發作一次,早就死去了。】
【你今日不是得了一株仙草,只需將此草煉化服下,以火焰草的渾厚火源,可壓制她體內寒毒三年不復發。】
【不過話先說明白,只能壓制,不可根絕,火焰草價值斐然,可鑄神兵,是否使用,你自己決定。】
「三年嗎?」
一株仙草可壓制三年不發作,是否值得,他猶豫了。
遲疑片刻,他目光一沉,一拍腰間,一株火紅色的草懸浮掌心,將四野之地照得明亮異常。
寒氣避讓,白霜消散。
許輕舟凝視手中藥草,低聲語。
「為了無憂,也為了未來,一株仙草而已。」
「但行做好事,莫問前程....」
「這姑娘,許某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