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老家來人了。

  見樹上的桃熟了五次,應是過了五年。

  一日,樹下,桌前。

  許輕舟取出了山河圖,緩緩攤開,以指為筆,懷著忐忑的心情,寫下數個大字。

  [蒼月心吟轉世]

  光幕匯聚,山川湖海閃過,字裡行間,解憂書現。

  [天地山河圖發動,查詢目標,(蒼月心吟轉世)]

  [選項一:黃州,消耗:1萬靈氣值(1)次]

  [選項二:浩然大陸,消耗:10萬靈氣值(1)次]

  [選項三:永恆界,消耗:100萬靈氣值(1)次]

  許輕舟指尖在永恆界上停留了片刻,最終還是退而求其次選擇了選項二。

  行善值扣除成功。

  山河圖開始變化。

  許輕舟心情複雜,沉著眉死死的盯著眼前的畫面,聚精會神,就怕會看漏了似的。

  自從聽聞蒼月心吟死去的噩耗後。

  這已經是許輕舟第二次查詢蒼月心吟的轉世之身了。

  顯然上一次,得到的答案是失敗。

  而這一次......

  約莫過了四五息的時間,許輕舟甚至都來不及拜一拜神明,眼前的山河圖,便給與了他回應。

  [失敗。]

  而失敗也就意味著,蒼月心吟尚且還未轉世。

  「呼....還是沒有嗎?」

  許輕舟不了解這片世界,或者說,他根本不了解死了以後的世界。

  他只知道有輪迴。

  因為無憂就是輪迴轉世的,所以對於轉世他向來深信不疑。

  可是兩次的失敗,讓他的頭頂始終縈繞著一朵黑色的雲。

  他是躲也無處躲,藏也無處藏。

  「到底去了哪裡,真的是浩然之外嗎?」

  他有些許無力。

  也有了一些猜測,可是若在浩然之外,自己就算查到了又能如何,現在的自己尚且還呆在下州。

  上州都遙不可及。

  更莫要說這片天下之外的地方。

  他似乎明白了,有些事情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簡單,而有的人,失去了也就真的失去了。

  可惜他是男兒身,又是解憂書的宿主,註定了無法為自己解憂。

  這個時候,他真的希望,自己能遇到另一個自己,但是顯然,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他嘗試問問過系統。

  可是得到的答覆卻是超出業務範圍了,拒絕解答。

  給錢也不行。

  「那就在等五年好了。」

  他自言自語,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除了等似乎自己什麼也做不了。

  收回解憂書,捲起山河圖,許輕舟躺在了那搖椅上,任由穿透密林的光落在臉上,他自獨自傷感。

  「寒燈紙上,梨花雨涼。」

  「我等風雪又一年。」

  又過一年。

  山門外有客來訪。

  說是客,倒是也算是主。

  是溪畫。

  「先生,好久不見。」

  「嗯...你這大忙人,怎麼有空來看我了?」

  面對調侃,溪畫始終平和,淡淡道:

  「我來閣里辦點事,剛好來見見先生。」

  許輕舟打趣道:「哦...沒想到結婚以後,說話倒是更實誠了些,還真是直話直說了,呵呵。」

  溪畫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訕訕笑笑。

  「先生就莫要取笑我了。」

  「哎,非也,非也,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你確實成熟了很多啊,哈哈。」

  自從溪畫與雲詩締結姻緣後,溪畫似乎又變成了原本的那個溪畫,人們認知中的帝君。

  包括在許輕舟面前也不再犯二了。

  不過從其語氣和神情的反饋上,倒是能察覺到些許窘迫和低沉。

  看得出來。

  這是一個妻管嚴,雲詩前輩恐怕沒少調教就對了。

  閒著雖然無聊,但是他也沒有興致調侃眼前的溪畫,閉著眼睛,風輕雲淡道:

  「行了,既然沒事,那就走吧,忙你的去。」

  溪畫沒有遲疑,趕忙說道:「還有個事。」

  許輕舟閉目的雙眸上,長眸一揚,暗道果然。

  他就知道這孩子,就沒有一次是白來了。

  只是不知道這次又在動什麼歪腦筋。

  「打住,你我可有言在先,當初說好的,你不再煩我,怎麼才過去了幾年,就忘的乾乾淨淨了。」

  聽聞許輕舟的抱怨,溪畫怔了怔,顯然是自己的表達出了問題,而許輕舟似乎也有了應激綜合症。

  每次他來都先入為主的覺得自己要從他鍋里撈點什麼。

  不過這也怪不得先生,以往確實如此。

  但是這次,先生確實是冤枉了自己。

  解釋道:「先生誤會了,這次我不求先生幫我。」

  '嗯?當真?'

  「我在下游遇到幾個年輕人,他們來自凡州,說是要找先生,我順路,就特意給先生領過來了。」

  聽聞此言,許輕舟不淡定了,從那椅子上坐了起來。

  「什麼?」

  溪畫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他一直都知道,先生很在意凡州,那個回不去的故鄉。

  「先生的老家來人找了。」

  「叫何名字?」

  溪畫似笑非笑,不急不慢道:「領頭的叫舟平安。」

  「舟平安。」

  許輕舟站起身來,追問:

  「人現在何處?」

  溪畫一愣,指著山門外的方向,答:

  「就在山門外呢。」

  聽完,許輕舟二話沒說,竟是化作一陣風,風風火火的就朝山外而去,路過桃林時,驚起了漫天飛花。

  溪畫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嘀咕道:

  「先生今日怎麼這麼激動,難道......」

  腦補一番,眼中一亮,左拳拍向右掌。

  「我就說那孩子怎麼長得和先生那麼像,舟平安,舟平安,許輕舟,絕對是私生子,沒跑了。」

  許輕舟的速度很快,不多時就橫跨了大半個花海。

  見山門前站著四道人影,三男一女。

  看穿著,皆是蒼月的風格。

  細看。

  一個留著寸頭的大漢,一個戴著玉簪的姑娘,還有一個皮膚略黑的少年。

  最為顯眼的則是四人中間的那個少年,青衫儒生服,背著個竹筐,是一書生,眉宇間隱覺丹青之意。

  許輕舟落地山門前。

  身側兩名仙音閣的弟子連忙拜見。

  許輕舟擺手示意無需多禮,大步匆匆行至四人身前,站定,視線落向四人,眼中神色複雜。

  並未言語。

  四人亦愣愣的看著他,如同見了鬼一般。

  其中那姑娘更是下意識的揉了揉眼睛,再三確認,語出驚人吐出二字。

  「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