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如何應對。

  池允書起身,對著許輕舟行一揖。

  「小先生,我先去了。」

  許輕舟微微點頭,笑而不語。

  池允書轉身離去,一直趴在地上的大黃緊跟著起身,深深望了許輕舟一眼,搖著尾巴追隨池允書而去。

  池允書並未直接離去,而是重新走到幻夢山眾弟子人群前。

  弟子們紛紛低首拜見。

  池允書抱拳四方,俏麗的面容上掛著淡淡的笑意。

  「各位同門,小先生乃是我幻夢山的貴客,還望諸位給我池允書一個面子,莫要叨擾先生,也莫要對先生無禮,拜託諸位了。」

  聽聞池允書這般講。

  眾弟子狐疑大半,不解大半。

  卻又連連稱是,口頭答應。

  池允書。

  在幻夢山本就是風雲人物,不僅自身實力強大,背景也異常深厚,尋常弟子自是對其敬重有加。

  她的話,他們大多還是要聽的。

  講完之後,池允書又交代了負責守衛山門的執事堂眾人幾句,要其好生招待先生,切不可怠慢。

  特別提及,若是先生要入山,不可阻攔。

  至於後果,自有她來承擔。

  說完之後,方才離去,徑直朝著祖峰飛去。

  只留下一眾人,呆愣在原地,一個個如同懵逼的媽媽給懵逼開門,懵逼見到了懵逼。

  剛剛許輕舟和池允書的交談,他們都聽到了。

  無非就是,池允書,他們幻夢山這位天才的少女求小先生解憂,小先生也答應了。

  至於解的是何憂,講的又是什麼,他們卻是沒聽懂。

  一個個一頭霧水。

  雲裡霧裡的。

  畢竟二人說話,就跟打啞謎一樣。

  但是他們都清楚,從池允書的態度轉變和語氣來看,此事一定不是小事就對了。

  很可能涉及老祖宗。

  因為許輕舟二人話語中,是有提及老祖宗的。

  而對於許輕舟,這位傳說中的小先生,他們也有了不一樣的認知。

  我拒你於山門外,而我之請求,你卻欣然應下。

  這是一種怎麼樣的胸襟。

  他們自問,若是換做自己,絕無可能做到。

  以德報怨。

  用這四字形容,在所有人看來,甚為貼切。

  至少這一刻,他們在看向許輕舟時,眼中神色大多是變了的。

  不再是一開始的好奇審視和怨恨,而是在這其中,摻雜了一些敬佩和敬重。

  這是一先生,亦是一君子。

  而君子,天下皆敬之。

  池允書走後,人群漸漸散去,山門前也慢慢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當然,來往的弟子,比之之前,肯定是要多很多的。

  關於許輕舟的議論依舊。

  不過卻不再如之前那般明目張胆,而是在離開山門後,私底下探討。

  別人以君子之禮,待我幻夢山,幻夢山又豈能在人前妄議他人是非,那豈不是顯得幻夢山的人,太沒禮數。

  那笑話的可不再是人家,而是笑話自己呢。

  當然了,並非背後議論都是好話。

  謾罵依舊。

  自是還有一部分人,覺得,許輕舟,偽君子爾。

  只是說這話的時候,明顯底氣不足,故此心虛,氣勢很弱。

  自然也有說好話的,卻是很中肯,甚至稍稍壓下,總歸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的威風的事情,他們的心中還是有一道坎的。

  不過,大家卻都很想知道,池允書所求之事為何。

  也想知道,上面的那些人,會不會因為這事改變對許輕舟的態度和想法。

  或者是,這位小先生,會在這裡等到什麼時候。

  未來幻夢山和落仙劍院,是否又會因為許輕舟的出現,而有所改變呢?

  這些問題的答案,始終未知,故此期待。

  不過從今日來看,他們倒是在許輕舟的身上感受到了善意。

  一份很難得的善意。

  而他是許輕舟,自然也來自落仙劍院。

  這種情緒很複雜,他們無法去判斷。

  和平。

  一直是一種概念。

  可是沒人不期待這東西。

  但是沒有人會將其掛在嘴邊,特別是在修仙的世界。

  因為這就是一個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說出來,無非就是一個笑話罷了。

  古松下。

  許輕舟繼續喝著茶,眼中滿是笑意。

  初到幻夢山,一切似乎比自己預想的要順利的多。

  池允書的出現。

  不僅讓自己又接了一個大單,同樣也是一份契機,撬開幻夢山之人心中仇恨的契機。

  老祖宗之事,若是能了。

  拿回聖地之事,應該會比自己預想中的要順利的多。

  唯一的憂慮,無非就是這雷劫自己可否破之。

  答案,他也不敢肯定。

  只能說,盡力而為。

  但盡全力,其餘交給天命。

  總歸還有一百多年,沒有發生的事情,誰又能說的清楚呢。

  這事情急不得,也急不來。

  就比如幻夢山和落仙劍院,二宗之間的積怨和偏見,同樣積攢了數千年,一朝一夕想要消除那份隔閡。

  無異於痴人說夢。

  也急不得。

  聖地也好,靈脈也罷,又或者是失地。

  自己可以開口要,別人同樣也可以不給。

  而他卻不能搶。

  得慢慢來。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融百里冰川,亦非一日之功。

  需要時間,而現在的許輕舟,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換水一壺,新倒一杯,微微擰眉,小聲嘀咕。

  「嗯,淡了?」

  樹葉沙沙響,松針同風落。

  白慕寒從樹上落下,站在石桌前,盯著那石桌上還未被風徹底吹散的水漬,眼中滿是好奇。

  「這是何意?」

  許輕舟明知顧問。

  「你不識字?」

  白慕寒一翻白眼,坐在了他的對面。

  「我問你,那姑娘到底求你辦什麼事?」

  許輕舟眼神飄向四周,那山門前人潮雖散,卻未曾盡散。

  白慕寒嘖舌,自知許輕舟之意,大手一揮,神識籠罩,隔絕外界。

  嗤笑道:「你們說的倒底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還怕人知道。」

  許輕舟依舊不語。

  自顧自的將舊茶換掉,又取新茶重泡。

  白慕寒不耐煩道:

  「說吧,他們聽不到了,這附近也沒八境之上的氣息。」

  許輕舟依舊不語。

  「不是,你連我都瞞,我們可是一夥的啊。」

  「你倒是說話啊,急死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