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蘇羅在半路要求離開,她說她不能進入那棟別墅,男主人不允許她進入。
高晏猜測她可能是被規則所限制,所以將她放下來,任她在鎮子裡隨意找間房子住進去。
阿蘇羅沖他招手道別:「你要記得來看我。」
高晏笑了笑,也同她揮手道別。
兩人朝別墅走去,而阿蘇羅趴在牆上目送高晏,直到連背影也看不見才跳下牆頭,小小的身體被拖出長長的影子,逐漸沒入空無一人的房間裡。
高晏和褚碎璧兩人剛回到別墅,天空立刻下雨,層雲迅速覆蓋太陽,天色在一剎那間變暗。
玩家們聚集在大廳審度最後回來的高晏兩人,各自在心裡籌算他們拿到的線索,但見二人面無異色,怎麼也看不出異樣來便只好悻悻移開目光。
宿江哀怨:「爸爸們可還記得我?」
高晏驚訝,猛然想起今早出門的時候忘記了什麼,他把宿江給忘了。
他沉吟片刻,說道:「外面太危險,你會受傷。」
宿江懷疑:「真的?」
高晏表情誠摯:「我們合租快兩年,我什麼時候把你忘了?」
說得倒也是,高晏那麼會照顧人,壓根不可能忘記他。
肯定就是外面太危險,擔心他受傷才沒帶他出門。
高晏就是這麼會照顧人。
宿江感嘆,然後真誠地道謝:「我好歹也是你的朋友,不應該總是被你保護。下回就是再危險,你也一定要叫上我一起面對。」
高晏點頭:「我知道,我就是捨不得你受傷。」
宿江感動:「你怎麼那麼好呢?」他用力地擁抱著高晏,遺憾而悲傷地說道:「你怎麼就是個零呢?」
要不然在一起得有多幸福。
高晏:「我要是1,攤上你,多少匯原腎寶片都不夠用。」
宿江想了想,認為他說得對,於是點頭。
接著眼尖地瞥見高晏脖子上掛著的茉莉花串,不由好奇詢問:「哥,你脖子上掛著什麼?」
高晏摸著茉莉花串,下意識看向褚碎璧,後者面帶笑意地望著他,等他回答宿江的問題。
輕咳兩聲,高晏將花串摘下來繞兩圈戴到手腕上,輕描淡寫地回答:「路邊見到的花串,覺得挺好看就帶回來。」
「看上去有點晦氣。」
高晏愣住:「怎麼說?」
「不覺得很像花圈嗎?」宿江指著茉莉花串:「雖然是茉莉花,但基本都是白色的,環狀,中間糊張白紙,再寫個『奠』字就可以直接轉送給男主人了。」
聞言,高晏盯著茉莉花串看了半晌,接著抬頭看向笑容維持不下來的褚碎璧,心情便莫名有些爽快,拍著宿江的肩膀:「會說話就多說點。」
宿江:「???」晏哥以前不是老懟他讓他不會說話就少說點話嗎?
褚碎璧皮笑肉不笑:「今日宜忌口舌,小心惹來口舌之禍。」
宿江小可憐:「???」我他媽什麼時候惹上這對狗男男了?
高晏環視一圈大廳,廳中剩下八名玩家,其中兩人是在白天裡交換過線索的金髮男和瘦個兒男,另外六人沒有離開過別墅,好像是在別墅里查詢線索,但可能也遭遇到不太美妙的情況。
「白天別墅里有發生什麼事情嗎?」
宿江:「有兩個玩家借著打掃房間之際搜查線索,但是好像去了不該去的地方,男主人還丟了很重要的東西,結果被要求全額賠償。兩名玩家沒辦法,只能賠,可他們不肯用道具償還,於是就被男主人要求以工代償。」
高晏挑眉,順著宿江指的方向看過去,發現其中一個玩家還是白天裡放任隊友挑釁試探他們,後又來指責他們的短髮女玩家。
她跟另外一個玩家沉默不語,看上去很頹唐驚恐。
高晏唇角浮現玩味的笑:「該不會是被要求當園丁負責每天驅趕烏鴉吧?」
宿江:「對啊!晏哥聰明。」
高晏琢磨了會兒,笑道:「男主人也挺有意思的嘛。」
宿江抖了抖肩膀:「那也是個變態吧,看玩家的時候好瘮人。」
高晏:「態度挺有意思……還有其他事情發生嗎?」
宿江想了想,搖頭:「沒有。沒有其他特殊的事情發生。」
宿江說完話,高晏便將白天得到的線索串聯起來整理一遍思路,同時與褚碎璧低聲交流。
大部分時候是高晏在說話,褚碎璧偶爾應答兩句,基本上都點在了關鍵的地方,或是成為啟迪高晏思路的引子。
若是讓真正遊戲場有經驗的人聽到他們的對話,就會發現褚碎璧是作為領導者、引路人的角色,他在教導高晏如何熟練的通關,引導他去習慣遊戲場的規則以及揣摩神明的思路。
高晏自然也能察覺到這一點,因此聽得很認真。
認真的漂亮小朋友,嗯……更可口了。
褚碎璧一半心思在引導,一半心思則完全放在了高晏這個人身上,因此看上去便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那輕鬆懶散的姿態,看上去不像是身處危險的遊戲場,倒更像是個約到心上人,於公園中悠閒漫步的男人。
玩家中有人注意到便猜測,要麼他是經驗豐富的玩家,要麼就是在裝逼。
自尊心命令他們傾向於後者,因為他們不能接受自己在恐怖的遊戲場痛苦掙扎,而有些人卻在遊戲場趁機泡仔!
作為人,尤其是單身狗,只要有尊嚴就絕對不能接受前種可能性。
晚餐開始了,所有玩家落座,男主人下樓,環視一圈眾人,最後將目光落在高晏和褚碎璧身上。
他問兩人:「你們去小木屋了?」
高晏面不改色:「沒有。」
白天裡還跟他交換條件的金髮男和瘦個兒聞言,情不自禁抬頭看他……和他的肚子。
男主人滿臉陰沉:「只有小木屋那裡才種植茉莉花。」他提高音量,聲音變得格外刺耳難聽:「你們敢對著我撒謊?!」
男主人對於小木屋的態度有點奇怪,似乎過於在意,而他曾數次提醒過玩家不准到小木屋。
高晏一邊喝著湯,一邊分析男主人奇怪的行為,嘴上則隨意回答:「沒呢,說沒去就是沒去,花串是路上撿到的。」
男主人瘋狂地拍著桌,盤子和湯勺都摔到地上,而他則在怒罵:「你敢騙我!!我說過,不准去小木屋!不准去那裡!!該死,你會把他們引過來——」
高晏:「引過來會怎麼樣?」
「他們會——」男主人立刻住口,陰森地盯著高晏:「你想套我的話嗎?哈,別耍小聰明。你會惹怒他們,他們會圍著你,一口一口咬下你的肉,吃掉你的肝臟和鮮血。」
去過小木屋的金髮男和瘦個兒面露驚恐,但沒人注意到。
高晏依舊冷靜的哦了聲,無賴樣的說道:「反正我沒去過。」
打死也不承認,吹咩。
他抬起眼眸,掃了眼發飆的男主人:「有證據嗎?沒證據我告你誹謗。」
男主人:「……」媽的好想弄死他。
玩家:好拽好欠扁,但是懟得好爽!
活他媽該男主人被懟,這垃圾時不時出現在玩家面前陰陽怪氣潑冷水,而且冷不丁就下套故意弄死玩家。
真的,要是條件允許,他們早就撕了男主人。
高晏嗤笑了聲,以示不屑。
男主人氣得心肌梗塞,深吸口氣,坐下剛想吃飯的時候發現連飯帶刀叉都被他掀翻了。
場面很尷尬,最後男主人拂袖離去。
高晏不為所動的吃飯,接受玩家們驚訝略帶佩服的注目禮,就是其中有兩道視線過於灼熱了些。
夜色降臨,整棟別墅陷入可怕的死寂中,玩家紛紛回房。
高晏三人也回房間,打開浴室還能看到被捆綁在裡面的無臉男。
這東西目前還有一口氣在,但皮膚已經開始乾枯,如同魚類離開水太久而身上的水分全被蒸乾了一般。
宿江探出頭來:「估計活不過明天了,要是繼續放這兒肯定會有臭味。晏哥,你想好怎麼毀屍滅跡了嗎?」
高晏:「大不了到時候再扔進池塘里。」
他蹲下來,伸出手掐著無臉男的下巴,下巴皮膚的觸感有點兒黏膩,像摸到了魚類。
尋思會兒,乾脆將無臉男身上的衣服都扒下來。
宿江看到,長大嘴巴:「哥,這東西髒,太重口,咱不要。」
高晏:「……」滿腦子都是廢料。
褚碎璧走進浴室,把門關上,兩人跟被脫光了的無臉男待一屋。
宿江在外頭,嘖嘖搖頭:「現在還是嚴打期間呢。」
褚碎璧在洗手,從鏡子裡看著高晏:「每天潑點水可以保證它還有口氣在,不會徹底死絕。」
高晏應了聲,翻開無臉男看他的背部,發現他的背部有個詭異的圖案,於是說道:「褚先生,您認識這個圖案嗎?」
褚碎璧擦乾淨手,也蹲下來查看無臉男背部的圖案。
那是個類似於太陽的黑色圖案,就印在無臉男的肩胛骨下方,大概是一元硬幣的直徑大小。
「像不像白天裡看到的塗鴉?」
「哪一幅?」
「萬嬰骸坑。」
高晏微微眯起眼睛,在腦海中回憶起牆壁上的萬嬰骸坑的塗鴉,因為被怨氣所擾,導致他在看到萬嬰骸坑的塗鴉時,滿腦子都是掙扎、哀嚎和火光。
但現在冷靜下來回想,再進行對比便驚訝的發現確實很相像。
一個巨大的圓坑,周邊是被火焰焚燒出來的扭曲的痕跡,形如太陽的支足。
嬰屍焚燒出來的骨灰滲入土地里,剩下黑色的痕跡填充著整個圓坑。
「有什麼聯繫呢?」高晏思索著,他說道:「我只能想到兩種可能性。」
褚碎璧:「一是他曾經是鎮子上的人,但曾犯下惡孽,惡孽與骸坑有關,他的死亡也跟骸坑有關,或許是受到萬嬰骸坑的詛咒,也有可能是被嬰靈直接殺死,所以身上留有印記。」
高晏看向褚碎璧:「二是,他們是一個組織,而萬嬰骸坑是他們製造出來的產物。」
褚碎璧笑了:「我也只能想到這兩種可能性,我們這樣算不算很有默契?」
高晏垂眸,他也沒想到竟然會有人可以跟上自己的思維步伐。
這讓他產生特殊的感覺,既是棋逢對手的興奮,又是尋找到可並肩攜手的同伴的歸屬感。
「前一種可能性是因果關係,無臉男犯下惡孽,被報復,於是留下印記。後一種可能性則是顛倒過來的因果,先有印記,因為印記代表著某種信仰,所以焚燒嬰屍。」
單就高晏所知道的,很多邪教信仰就非常針對小孩甚至是嬰兒。
而高晏傾向於後一種可能性,「一萬三千二十五個嬰靈,換句話說,鎮子上曾焚燒一萬三千二十五個嬰屍。當然這可能是四五十年甚至上百年時間的一個過程,可是這個過程里,萬嬰骸坑一直存在。而鎮子上那麼多戶人家,怎麼會無視這個骸坑一直住著?」
褚碎璧點頭,順著他的思路分析:「泰國人信佛,佛教是國教,而佛教講求超度,信奉鬼、神、佛。他們不應該任由一個萬嬰骸坑存在,而不舉行超度儀式,並且沒有建造寺廟。」
「唯一的可能就是整個鎮子的人都是某個邪教成員,祖祖輩輩,傳承百年,一直在製造一個萬嬰骸坑,卻在萬嬰骸坑建成之後遭到反噬,全鎮覆滅。」
高晏彈了下手指,忽然想起來:「塗鴉里沒有小木屋。」
褚碎璧笑了下:「對。」
高晏:「鎮子上的人不可能超度嬰靈,所以小木屋不會是鎮子上的人建造的。唯一想要超度嬰靈的人,只有外來人,那就是阿蘇羅『消失的朋友』,兩年前搬進這棟別墅的主人。」
木屋其實就是個簡易的佛堂,畢竟憑藉一家六口人和女傭,應該是沒能力建造出一棟較為合格的寺廟。
而塗鴉里沒有小木屋,要麼是涉及通關規則,要麼就是阿蘇羅不想畫出來,否則那麼重要的地方,不應該被忽略。
如此,倒是可以解釋得清男主人為何那麼恐懼小木屋。
男主人口中的他們,指的就是嬰靈吧。
高晏:「不過,以上都是猜測,還需要再印證。」接著,他又琢磨:「萬嬰骸坑的原址在哪裡?」
褚碎璧看向腳下,而高晏不自覺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了腳下,瞬間恍然大悟:「我知道了。」
高晏大概猜出整個遊戲場的背景,只需要再印證一下他的猜測就可以,不過——
「遊戲場跟我們在進來之前拜過的寺廟有什麼關聯?」
高晏發現遊戲背景多少會有一點跟寺廟掛鉤,但真正的遊戲背景則需要自己在遊戲中探索,而現實中的事情只能作為一條線索來用。
褚碎璧:「現實中多半不會提供完整而準確的背景,即使是參與某些案件調查的人也不能說完全知情。而遊戲場會將背景補全,譬如我們參拜的寺廟曾出現兩千多具嬰屍,但還有另一個地方名為拉達村,也曾發生過遺棄嬰屍以及各種特殊命案的事件。同樣,世界的某個地方也曾發生過類似於遊戲場的事件,而這個事件的關鍵之處與寺廟和拉達村都有共同之處。」
這就是他們為什麼可以通過參拜寺廟進入遊戲場,而遊戲場背景不一定就是寺廟曾發生過的事件背景的原因。
「否則,同個遊戲場的所有玩家都必須從泰國寺廟入口了。」
高晏點頭表示已理解。
他們商量完畢,便倒了點水潑在無臉男的身上,緩解它的死亡。
兩人出來的時候,宿江正百無聊賴的蹲在地板上玩手指,見兩人同時出來還有點詫異:「那麼快的嗎?」
旋即,他的目光落在褚碎璧的臉上……閃電般挪開,那煞氣太恐怖了。
宿江迅速轉移到高晏的腎的部位,表情很震驚:「匯原腎寶片和太太口服液,我都有。」他怯生生地問:「要嗎?」
高晏露出溫和的笑:「你要是腎虛就早點跟我說,出去後我煮一星期補腎的大菜給你吃。」
宿江喏喏回答:「那不用了。」補太多沒得紓解才最慘。
高晏笑了笑,抿唇不說話。
宿江垮下來臉來,拍了把自己的嘴巴,高晏這態度就說明沒得商量。
要麼吃一星期補腎壯陽的菜,要麼一星期外賣。
高晏拊掌,輕聲說道:「先睡吧。對了,」他對宿江說道:「今晚應該還會有嬰靈入夢,但你不用怕,它們對玩家沒有惡意。」
宿江撓撓腦袋:「好吧,沒惡意的話我就不怕了。」
三人就寢睡下,高晏有褚碎璧在旁,倒是沒有再在半夜被吵醒。
而宿江還是聽到了啼哭,陷入噩夢,他先是害怕,後又記起高晏的話便也壯著膽不去害怕,後半夜就沒有聽到啼哭聲,漸漸入睡。
第二天早上,三人出門,來到樓下餐廳。
餐廳里,另外八個玩家精神萎靡,細一打聽才知道原來他們夜裡都聽到嬰兒啼哭,陷入令人窒息的黑暗中直到陰雨停下,啼哭聲才消失。
換言之,他們做了一晚上的噩夢。
高晏挑眉,續問道:「你們能記得啼哭聲的時長嗎?」
同他們聊天的是昨天白天在木屋交換過信息的兩個玩家,瘦個兒玩家說道:「我記得入睡前是九點,啼哭聲停下來,我就醒了,時間大概是半夜兩點。」
那麼嬰靈啼哭至少持續五個小時,比前一晚的時間長了點。
這時候,男主人走進餐廳,他的表情比前兩天還難看,而且多了一絲焦慮和煩躁。
他瞪著在場十名玩家,緩緩說道:「那群烏鴉又要來了,園丁出去趕走他們。」
身為園丁的兩名玩家渾身僵硬,推搡著起身,在男主人陰沉的瞪視下不情不願的走出去,拿著長長的竹竿等待烏鴉群的到來。
他們靠近大門,確保在烏鴉群襲擊之前先一步逃進大廳里。
男主人也來到大廳,他在大廳來回踱步,時不時看看草坪和玩家。他想要玩家全都死絕的目的毫不掩飾,或者說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掩飾。
所有玩家都來到大廳,等著看會不會有新玩家死亡。
大概十分鐘後,一聲粗嘎的烏鴉叫聲由遠及近,烏黑遮天蔽日一般籠罩過來,眾人眼前一暗,草坪上便停滿了烏鴉。
男主人瘋狂地跳腳怒吼:「快點趕走它們!否則你們別想在我這裡住下去!我會將你們趕走,統統趕走!!」
別墅是玩家落腳的地點,也是通關主要場所,如果被拒絕,可能就不會有安全規則保護玩家。
男主人就是憑藉這一點拿捏住玩家,命令他們替自己辦事。
但是昨天早上兩名玩家在眼前活生生地就被烏鴉群吃得一乾二淨的一幕,仍舊恐嚇著其他玩家的神經。
所以拿著竹竿的那兩名玩家瑟瑟發抖,立在原地猶豫不決。
高晏將吸管插入牛奶紙盒中,吸了一口,淡聲提醒:「只要不打死烏鴉就不會被報復。」
聞言,男主人猛地扭過頭來瞪著他,眼神格外怨毒。
而兩名玩家得此提醒,眼睛一亮,控制著竹竿的力道驅趕烏鴉群,果然沒有遭來報復。
半個小時後,烏鴉群離開,草坪受到一些損害,但不太嚴重,至少表層土底下的白石灰還沒有被掀出來。
男主人悻悻不已,而兩名死裡逃生的玩家則鬆了口氣,扔掉竹竿便過來對高晏道謝。
高晏:「不用謝得太早,逃過這一劫,下道陷阱還不知道在哪裡。」
聽得懂的玩家便又是心情沉重,其中帶某個隊伍的玩家樂觀地說道:「大早上沒有人出事,說明有好兆頭,大家也不用太悲觀。」
事實上,如果一天當中有人死了,其他玩家反而能放鬆點。
因為死亡和鮮血可以安撫遊戲中躁動的鬼怪,如有人先死在前頭,後面的鬼怪可能不會出來害人。
其中一個長發女性玩家說道:「我有點兒渴,想去廚房拿水,你們有誰要?」
玩家本來就各自行動,分成四個隊伍,因此除了長發女性玩家的隊友,其他人都謝絕她的好意。
長發女性玩家便進入廚房,其他玩家正要各自離開,卻忽然聽到尖利的驚叫聲,神經便又是一陣緊繃,飛快跑進廚房。
高晏和褚碎璧先到,但還是晚了一步。
長發女性玩家已經被分屍並整齊地疊放在冰箱裡,頭顱在最上方,表情依舊保持著死前因極度恐懼而扭曲的表情。
從玩家聽到尖叫聲到他們跑進廚房,只過去了一分鐘。
一分鐘時間內,這名長發女性玩家就被乾乾淨淨地分屍並整齊疊放。
「怎、怎麼回事?什麼鬼東西乾的?!」
「怎麼會那麼危險?這到底是什麼等級的遊戲場?」
「不可能!初級場怎麼可能會那麼危險?最危險的,難道不是烏鴉群嗎?別墅里也有東西?……對了,男主人說過,小心別墅里的東西。」
玩家驚恐地說:「所以,別墅里真的還藏著其他東西?那才是真正的boss?」
高晏上前,長發女性玩家的血水沿著冰箱流到了地上,他避開血水,打開冰箱下面的門,看清楚裡頭的東西,不由瞳孔緊縮。
膽大點的玩家靠近幾步,瞧清楚冰箱下面的東西,不由咒罵了句:艹他媽的!
只見冰箱底下赫然是一具血管都凍成蒼白色的女屍,她和長發女性玩家是同樣的死法。
高晏低語了句:「我想起拉達村消失的一家六口以及女傭,女傭的屍體最後被發現是藏在了冰箱裡。」
褚碎璧看著女屍,從頭到四肢和軀幹,仔仔細細看過去,眼底毫無波瀾,仿佛那只是一堆壞了的死豬肉。
忽然,視線頓住,停在了女屍腳踝的部位,他說道:「黑色的太陽印記。」
高晏抬頭,順著視線看了過去,果然在她的腳踝上看到黑色的太陽印記。
他皺眉,不覺得自己的推測會出現錯誤。
褚碎璧又說道:「另外一條腿是其他屍體上的,不是這一具。」
高晏關上冰箱下面的門,抬起頭,對上長發女性玩家死不瞑目的樣子,嘆了口氣:「我能肯定整個遊戲背景的脈絡了。」
剩下就是找到『失蹤的朋友』,然後就可以通關了。
但在通關前,高晏還有些禮物要留給狗比遊戲。
這時候,男主人跑來拉仇恨了。
他踱步過來,看著冰箱裡的長髮女性玩家的屍體,高興的吹了聲口哨:「啊啊,她真是一位合格的廚師。你們看,」男主人的笑容詭譎不已,「宴會的食材有了。」
長發女性玩家在遊戲中的身份是三個廚師之一。
原來男主人把所有充當廚師的玩家都視為食材,他一開始就想弄死他們!
聞言,玩家異常的憤怒,尤其是這名長發女性玩家的隊友,恨不得衝上前破罐子破摔的弄死男主人。
高晏冷冷地看著男主人,而此時,褚碎璧從廚房裡找出個較為精緻的盒子,親手將長發女性玩家的肢體整齊放進盒子裡,然後蓋上蓋子,雙手捧起盒子就要往外頭走。
男主人立刻攔住他:「你敢偷走我在宴會準備的食材?!」
「嗯?什麼食材?」褚碎璧笑著說道:「不是已經有了嗎?」
男主人黑著臉:「放下你手裡的盒子,我可以不追究你的責任,否則你就替換上她的身份,成為新的廚師。」
褚碎璧把盒子交給高晏,跟他說了聲:「回頭在草坪上挖個洞,埋了吧。」
接著,他從口袋裡掏出一雙手套,慢條斯理戴在手上。
套完後,忽然暴起,大手掐住男主人的脖子就跟提只鴨子似的把他拖到冰箱下面,還把他的臉塞到底下那具女屍的臉上。
褚碎璧依舊笑著說:「這不就是?現有的,陳年老臘肉,外頭價格一斤六七十。回頭別忘了補差價。」
男主人氣得不行,奮力掙扎並拒絕這套食材。
褚碎璧懶得聽他逼逼,將他整個身體都塞進冰箱裡和食材作伴,然後甩上門。左手食指和拇指相互摩挲著,有點兒想抽根煙了。
「把帳記著,回頭要差價。」
高晏笑了下,說道:「肉質不同,價格一斤定在九十八。」
眾玩家:艹他媽……請收下卑微螻蟻們的膝蓋。
高晏捧著盒子,挖開了草坪,將長發女性玩家的屍體埋在了下面。
挖開的時候,白石灰底下的土全是泛著濃稠的黑色液體,散發著令人作嘔的屍臭味。
再往下一點,便可見到白骨化的骸骨,成年人的骸骨。
高晏頓了一下便將盒子埋了進去,其他玩家們雖然在平時是競爭關係,但到底同為人類,此時也都心情沉重。
「好了,趁此機會,我想去地下室看看。」高晏轉身,看向之前挑釁試探他們的短髮女性玩家:「你們應該知道在哪裡吧?」
「還有,鑰匙。」
作者有話要說:吹咩:白話,『你能把我怎麼樣。』感覺這麼說又吊又欠扁。
眾玩家:我們扛著槍,我們流著血和淚,我們在生死線上來回試探,我們在生死之間仰臥起坐。
褚狗:我在遊戲場泡仔:)
PS:拉達村女傭屍體修改了一下,原案是在地下室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