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小淺怕耗子

  李秋李冬的手藝不錯,窩窩頭蒸的有水平,只是沒有菜吃的有些淡,楊翠紅在隔壁看見知青點的炊煙,拿了兩個鹹菜疙瘩給送來了,好歹有些滋味。現在的眾人不在講究,一碗稀粥,一個窩窩頭,一小點鹹菜,對於現在的眾人現在就是頂好的美味了,還有雞舍和棚子沒搭建呢,眾人舔完碗裡最後一口粥就紛紛擼起袖子想要幹活,見到眾人剛吃完飯,就要幹活,康蓉連忙制止,表面為著眾人好,其實就是她自己想偷懶。去了一趟山里,康蓉也累了,她哪裡幹過這些活,打著為眾人好,說起了話。

  「那個各位我媽說剛吃完飯,需要歇一會再幹活,要不然容易胃下垂,不是乾的差不多了嗎,咱們歇一會吧。現在陽光多刺眼啊!不如睡醒了在干呢。」

  康蓉的話有道理,大家紛紛撂下傢伙事躺回炕上,大家躺在各自的床鋪上,康蓉客套的讓小淺和嚴燕就在她屋子歇會就行,上官淺和嚴燕知道康蓉是什麼人,就說回家看看老人吃飯了嗎再回來,康蓉就是客氣一下生怕她倆會答應了下來, 見她倆走了鬆了一口氣。

  上官淺和周深回到家,兩個老人拿著木頭板在打著什麼,看著像是一個木盆。嚴燕看了又看,真的很像一個洗澡的大木盆,趙景泰見兩個老人身邊還剩那麼多木板 自告奮勇的拿起來,也要給嚴燕做一個大木盆,能洗澡的。

  「爺爺奶奶,這是在幹什麼呢…做木盆嗎?」

  「小淺回來了,奶奶給你打一個木盆,你以後可少去河裡洗澡,蓮花農場來了很多的知青,那邊還有幾個盲流,整天無所事事的瞎溜達,你以後洗澡就在家裡洗,奶奶看著你,不讓別人占了你便宜去。」

  「啊!這樣啊,洗澡,在家洗的話,行吧…謝謝爺爺奶奶。」

  上官淺覺得兩個老人把她當成了真的孫媳婦,看了一眼周深,周深沒說話,幫著周爺幹活了,誰也沒想到,看著不怎麼麻利的趙景泰還會木匠活,手還很巧,三下五除二就釘好了一個木盆,還用的木鉚技術,這可驚喜壞了一旁的嚴燕。

  「哇,沒想到你還會這些啊,這盆 絲毫不露,而且,你還會木鉚,我從前小看你了」

  「真的啊,趙景泰,深藏不露啊,長沙的公子哥這麼厲害呢!」

  哪是趙景泰會木匠 實在是為了討嚴燕歡心,他很聰明,看著周深和他爺的手法就會幹個大概,又順著基礎摸索,再加上身邊嚴燕期待的眼神 讓趙景泰發揮了藏在身體裡的潛力。

  「嘿嘿,我還有好多你不知道的呢,你看這幾個小的木板,我給你做幾個板凳,上面毛刺打光了,我怕毛刺你屁股」

  「趙景泰 厲害哦!我們為你驕傲。」

  嚴燕豎著大拇指誇獎趙景泰 上官淺也沒閒著,回屋端了水,又給周深擦擦汗,很快兩個大木盆就做好了,周爺還要打磨打磨,怕刺扎到上官淺,又從後院拿了紅油來,就等著塗上油,曬乾了,木盆就能用了。周奶心疼孫子到家就幹活,知道他們上了山,推了他們四個趕快回屋子歇著去。

  嚴燕對趙景泰的態度可是越來越好,中午主動讓趙景泰睡在她身邊,上官淺坐在炕頭 沒有睡意,周深撓撓頭,不好意思的把褥子又挪了挪,離上官淺又遠了一些。

  「我爺爺奶奶就這樣 在家閒不住的,你別見怪,你有什麼想要的就和我說 咱們這條件不好,不過我儘量滿足你…」

  「謝謝你們照顧我了…我看了他們六個就知道沒有人照顧會很苦的,周深,謝謝你,就算以後我們不能成為夫妻,也會是很好的朋友,我會永遠記得你的。」

  「…你躺會,你躺著歇會 走了山路,你也累了。」

  「嗯 你也歇會吧…」

  「我不算累,我去把晾衣繩給你拴上,就在後面,你有事再叫我」

  周深知道現在的上官淺只是利用他,把他當朋友看,不過利用他也願意,只要能天天看見上官淺周深就覺得人生無憾了,不能成為夫妻,周深也願意,不過周深心裡還是希望上官淺能接受他,上官淺剛躺上,就聽見窸窸窣窣的一陣聲音,起先他以為是周深弄出來聲響沒有理會,可隨著聲音越來越大她往地上望去。

  「周深,你在干……啊…啊…啊…」

  上官淺一陣陣驚呼,可驚醒了剛睡著的嚴燕和趙景泰,後面的周深同樣聽見了,飛奔跑回屋子裡,周爺周奶聽見孫媳婦叫了也放下手裡的活走來。

  「怎麼了,怎麼了…」

  「是不是有耗子,小淺,你說話啊!」

  眾人來到上官淺屋子裡,上官淺還在炕上蜷縮著,周深立馬反應過來肯定是有老鼠嚇到了上官淺,尋著上官淺的目光就踢了一腳,果不其然一隻黑色大耗子跑了出來,周深沒逮住它,讓它在屋子裡亂竄,在門口的嚴燕見了耗子跑來馬上就跳到趙景泰身上,趙景泰眼疾手快的把嚴燕抱了起來,這耗子抓準時機從趙景泰的腳邊溜走,趙景泰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可看著懷裡抱著的嚴燕扎進他胸膛也覺得值了 謝了耗子兄 趙景泰心裡默默感謝這隻耗子,門外的周奶聽見是耗子也躲到周爺的後面,還是周爺眼疾手快,在門外一腳直接讓耗子去了鼠星,周爺拎著耗子尾巴就走了,留下驚魂未定的幾人。

  嚴燕在趙景泰懷裡抱著,上官淺蜷縮在炕頭,周深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該怎麼辦。

  「沒事了…小淺…耗子跑了…被我爺打死了,給扔出去了…沒事了…」

  「我…我…我…好害怕…」

  周深想安慰上官淺,剛靠近就被上官淺一把抱住了。

  「小淺…你…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就是害怕…周深…別看我這個樣子…」

  「我不看,可你在發抖…你…要不要去衛生院,我帶你去看看大夫…」

  「不行…我不敢下炕…我還是害怕…周深…以後我可怎麼辦…你們不在家我怎麼辦…」

  「沒事,我會寸步不離的保護你…沒事的…」

  嚴燕半暈著,趙景泰把嚴燕抱回西屋,想把她放在炕上,嚴燕不撒手,趙景泰只好陪在她身邊,細聲的說會保護他,事實上他也和周深一樣,保護了嚴燕一輩子,眼下,上官淺情緒還沒恢復,周深站在地上被她抱著不知所措。

  

  「周深…我還是害怕…這裡…我好害怕…剛才那個耗子就在那裡,我抬頭看它,它居然沒跑,還…」

  「沒事了沒事了,以後我每天檢查一遍幾個屋子,保證不會再有耗子出現了,沒事,別怕」

  上官淺把頭埋在周深肚子上,看不出來是在哭還是什麼,總之她在發抖,在周深面前發抖,周深好心疼,剛才他在就好了,興許就不會嚇到小淺了,周深想安慰發抖的上官淺,舉起手想摸上官淺的頭髮,他做不到像趙景泰那樣自然把嚴燕抱在身上,連摸一下上官淺對他都是奢望,周深乾脆拿出看家本領,安頓好上官淺,把屋子裡翻了一番,確定沒有一隻耗子蜘蛛的可以嚇到上官淺才罷休,上官淺聽著動靜 可她現在嚇得腿軟,想讓周深別找了,卻怎麼也開不了這個口。

  西屋的嚴燕閉著眼,趙景泰有些放肆,雙手敢抱著她後背了,嚴燕突然清醒,起來就給趙景泰擒住了,趙景泰還沒反應過來,怎麼這麼一會就被擒住了,連忙求饒。

  「疼,疼啊,你還撅我,哎呀,疼…」

  「知道疼還占我便宜,知道疼就好…這回就放了你,再有下回,我肯定不饒你…」

  「不是你跑我身上來的嘛!我抱著你沉死了…下回別跑我身上來了…真是的…」

  趙景泰揉了揉被嚴燕撒開的胳膊,可真疼 嚴燕下手真狠。

  「什麼啊,那個耗子在跑我鞋子裡,我一時著急 就…你以為我願意啊,不是你離我最近嘛!」

  「好心當成驢肝肺,以後不救你了,就讓耗子鑽進你鞋裡咬你…」

  「你胡說什麼呢,快帶我去看看小淺,她小時候真的被耗子鑽進鞋子裡咬過 還發過高燒,她看見耗子就容易嚇出高燒,快走。」

  趙景泰扶著嚴燕下炕,嚴燕穿了鞋就來到東屋 果不其然如她所料,上官淺還在蜷縮著,周深在地上看著上官淺,不知所措,嚴燕見狀立馬上了炕抱住上官淺。上官淺反抱住嚴燕,她倆在炕上緊緊抱著。

  「沒事了 小淺 沒事了,別怕,我們都在…你看,沒事了,乖…不哭了…」

  「嗚嗚,嚴燕,我好害怕,我好害怕…剛才…好害怕…」

  「別怕別怕,我在,我會把耗子趕跑,你別怕,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們都在,周深也在,你看看…」

  上官淺在嚴燕懷裡大哭,以後這種場景還不知道要出現多少次,農村處處是老鼠,躲也躲不掉,上官淺一想到這裡就腿軟,她小時候午睡,把鞋子放在床下,睡醒拿出來要穿的時候一隻老鼠突然跑出來還咬了上官淺一口,傷口直接流血了,上官淺嚇壞了,哭著跑著找到韓伊,韓伊立馬抱著上官淺來到醫院,得虧送的及時,齊川霞給上官淺打了一針,可是當天晚上上官淺還是發起來高燒,以後只要看見老鼠就會小燒一次,可能是嚇出來的心病了,嚴燕繪聲繪色的和周深描述著上官淺為什麼這麼怕老鼠的原因,周深聽了暗下決心把全村的老鼠都捉到,絕對不能再讓任何一隻老鼠傷害上官淺了。

  「好了好了,沒事啦,你看,好了…」

  嚴燕搖晃著上官淺,上官淺慢慢平復了心情,還是韓伊教的嚴燕如果上官淺看見老鼠就要抱著她哄著她才會好,千萬不能不管他,怕她會嚇出病來,嚴燕也同樣教著周深,周深點點頭,記下了,趙景泰看著周深有些得意,這隻耗子可幫了趙景泰大忙,雖說挨了嚴燕教訓,但也值了,不過看這樣子嚴燕並不怕耗子,只是剛才耗子朝她跑去,她逼急了才會跳到趙景泰身上,上官淺覺得腿不軟了,可以動彈了,她也不想在周深面前那麼丟人,可是她控制不住恐懼,害怕再一次被咬,周深也知道在農村生活一定會碰到老鼠的,要是自己不在上官淺嚇暈了怎麼辦,可不行這樣,他要想個法子徹底讓上官淺勇敢起來,至少在他不在身邊的時候能不被耗子干擾。

  「周深,你去煮點姜水給小淺喝,驅寒的,管用的,她出了這麼多汗,晚上怕不會發燒。」

  「好,我就去。」

  周深拉著趙景泰去門口的廚房給上官淺做薑湯,上官淺拉著嚴燕說想回去。

  「我們什麼時候能回去,我不想在這待了。」

  「這個…小淺…如果我們回去了就是逃兵,會被人唾罵的,搞不好回來連累父母…」

  「我知道,可是為什麼會是我們,為什麼我們會來這個地方,為什麼不能在家附近務工…嚴燕,我怕極了…我怕再也見不到我爸媽,再也回不去長沙,我好怕…」

  「不怕不怕,等咱穩定了,爸媽會來看咱們的,你還說要做他們的後盾,你這樣怎麼做她們的後盾…乖…沒事了…」

  上官淺這幾天的情緒壓抑,全在這一刻釋放開來,嚴燕哄著她,上官淺沒有嚴燕外向,很多事她藏在了心裡,不選擇發泄,時間久了就壓抑住自己,今天釋放了恐懼也是一件好事,嚴燕哄著上官淺,周深端了一碗薑湯進屋,上官淺聞見薑湯的味道,覺得很熟悉。

  「這…好像我媽給我煮的那個…」

  「這是韓伊嬸嬸教我的,拿老薑切細絲,然後沏下去熱水。煮三分鐘,就出鍋,你嘗嘗,看是不是那個味道。」

  「我嘗嘗…」

  一碗薑湯下肚,上官淺似乎活過來了,不過還是蔫蔫的,沒有精神,這個狀態比剛才好很多了,上官淺躺在嚴燕懷裡休息,周深和趙景泰在西屋。趙景泰也在想辦法,怎麼能讓上官淺不怕耗子呢,這樣下去,晚上嚴燕可能也會陪著上官淺了。

  「周深,怎麼辦,以後上官淺怎麼辦…」

  「我也在發愁…我也不知道呢!」

  「不如你找一些耗子幼苗,然後從小養到大,可能上官淺就會慢慢喜歡了。」

  「不行不行,哪有這樣的,肯定會嚇到小淺的,不行不行,我在想辦法吧!」

  「行吧…今晚怕不是嚴燕會陪著上官淺了。」

  周深沒理會趙景泰的話,他心裡想著如何讓上官淺勇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