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感謝
「就這樣沒了嗎？」
安南已經再也找不著守門人的身影了。
他應該是按照對方的願望，射殺了守門人。
只是，由於什麼都沒有留下，死得太過乾淨俐落的關係，反而讓負責下手的安南不清楚自己到底成功了沒有。
安南輕而易舉的一槍就殺死了理論上應該相當強大的守門人，對方就這麼在眼前消失，貌似是灰飛煙滅了。
這種捉摸不定的死法，都不知道是真的獲得了安寧，抑或只是回歸到什麼都沒有的虛無之中。
「所以，你怎麼看？」
安南把玩著手中的槍械，轉頭望向側邊的學院的建築物的陰影。
「守門人到底是真的死掉了，成功的得到他想要的安寧，還是無法避免的變成了空白的一部分？話說你能夠看到嗎？九霄教授。」
「很可惜，我什麼都看不到。」
學院的教授九霄那熟悉的身影，離開了建築物陰影的遮蔽，帶著微笑的走了出來。
「我是願意相信，那一位我從來都沒有真正見過的守門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終結的。」
「相信嗎？也對，我就如此相信好了，畢竟好像真的會成為現實。」
安南現在有些猶豫要不要給這位平常看起來懶洋洋的學院教授一槍。
他跟這位教授不是敵人，不如說他跟學院也不能算是敵人，先前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在幫助守門人罷了。
他現在之所以會有動手的想法，純粹是他察覺到了眼前的這位熟悉的教授，好像有什麼不同了，有一種陌生的感覺。
「九霄教授，你剛才做了些什麼嗎？怎麼說好呢？你身上有種很奇怪的，味道？還是應該說的感覺？」
「你果然很敏銳啊，安南。」
外表看似年輕的教授微笑著。
他張開雙手，表示自己沒有任何危險。
「事實上，就在不久之前，學院理事會的執念找上了我，他們想要借用我的身體，雖然，這本來就是我存在的目的之一，但是，我拒絕了他們。」
「你果然不是單純的學院教授啊。」
安南很早之前就察覺了這一點，這位有著東方面孔的教授跟學院的關係，比起其他的教授要來得不同。
只是，他以前沒有興趣去探究，他也不會無聊的打聽別人想要隱瞞的秘密，所以也就當作看不見。
但現在，學院毀滅在即，怎麼也是要關心一下的。
「九霄教授，你是怎麼拒絕學院理事會的？」
「很簡單，用我的意志去拒絕就好，沒有了具體的容器的學院理事會，其實是很好對付的，何況，我已經擁有了自我，不再是他們手中的木偶了。」
九霄在這時候對著安南來了一次大禮，就差沒有雙膝跪下的那種。
「我啊，是學院暗中從小培養的孩子的其中一員，我們這些人都經歷了徹底的洗腦，沒有所謂的真正的自我的，我們雖然有對外的表現人格，但其實都是虛假的，我同樣也是如此，直到，我遇到了你，接觸了你這個無限的可能性。」
九霄也不能很清楚的說明自己什麼時候擁有真正的自我的，反正他察覺到的時候就已經變成這樣了。
不過，他也很清楚自己無法輕易擺脫學院理事會，他一直都裝作以前的模樣隱忍不發，等待適合的時候到來。
他不知道自己會否迎來真正自由的一天，說不定直到他老死在學院也不會發生。
然後，無法控制的意外就接連的來臨了。
「學院理事會失去了暗月，他們的命運被守門人斬開，他們再也無法輕易的控制我了，我不用成為他們的臨時載體然後被拋棄，這一切，都需要感謝你。」
「我什麼都沒有做。」
對於這位教授發生的變化，安南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也沒有做過任何值得對方感謝的事情。
話雖如此，安南也大概明白這一切都跟他有關。
所謂的無限的可能性，所謂的真正的未來，就在他的身上。
哪怕他什麼都不去做，在他身邊的人的命運也會發生改變，大概就是這種有點莫名其妙的感覺。
「那麼，九霄教授，之後你要怎麼辦？」
「我嗎？我自己的事情，還沒有想好，但是，其他的事情，倒是很明確的。」
九霄有些欲言又止，不過他最後還是對眼前的年輕人提出了一個意見，並且尋求對方的想法和同意。
「我想，你已經在守門人那邊得知學院的各種秘密了，作為一個意識體的學院理事會，他們的確失去了棲身之所，失去了所有的底牌，但是，他們依然存在，而且，我知道他們在哪裡。」
「你想要徹底消滅學院理事會？」
安南挑起了一邊的眉毛。
「不，這個決定，我想交給你，到底是要讓學院理事會永遠的在這世上消失，抑或是讓他們繼續延續下去，我想讓你來決定。」
聽到這個提議，安南略微有些驚訝。
「為什麼要交給我？」
「因為不管是毀滅學園理事會，抑或是讓他們繼續存在，都需要你的力量，需要你的存在，需要你的可能性。」
「九霄教授，我還以為你是憎恨著從小操控你的學院理事會的，但看樣子好像不是如此，你有什麼想法？」
安南好奇地盯著這位熟識的學院教授。
「我並不憎恨他們，如果沒有他們，我可能在小時候就死了，但是，我也不能說是喜歡他們，不可能會喜歡的，只是，我認為，學院理事會可能對你有用處，他們……」
九霄說到這邊頓住了，他有點不知道怎麼形容下去好。
「在剛才我跟學院理事會的意識體的接觸之中，我被告知了很多事情，我也大概明白了接下來這個世界的變化，所以，學院理事會保有的知識，就這麼消失的話，是有點可惜的……」
九霄還想要說些什麼，但是突然而來的強烈的震動，打斷了他之後的說話。
安南感受到震動的下一秒，立刻抬起了頭。
引發震動的事物，就在他們的頭頂上。
只見那曾經盤踞在學院城堡上方的扭曲的巨龍，那腐敗的身影衝出了學院的建築，飛上了無光的黑夜之中。
「安南！此地不宜久留！沒有了守門人的壓制，那東西活躍起來了！先離開這裡！」
九霄慌慌張張的跑回先前躲藏的陰影之中，然後在那邊拖出了一塊橢圓形的大鏡子。
「請你相信我！我是你的朋友！請先跟我來！」
安南收回追蹤正在飛往綠色的月亮的扭曲巨龍的目光。
「那就先離開吧。」
安南沒有表示任何懷疑，他收起了手中的槍械，走向了忙著對鏡子施放某種不明法術的學院教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