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半日功夫,上京人人都在議論人命官司的事情,原本此事就撲朔迷離,官府調查多日也沒抓出幕後真兇,現在唯一的下毒之人還死了。
而下毒之人見的最後一人就是溫如晤,眾人免不了多心,認為此事和溫如晤脫不了關係,甚至有一部分人說溫如晤是殺人兇手,想要藉此機會殺人滅口。
此事鬧大,官府不得不上門。
溫如晤剛得知此事,還沒來得及細問,就看見了官兵。
「將軍夫人,還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官兵礙於她的身份,說得還比較委婉。
溫如晤黛眉微蹙,但也知道自己必須得配合調查,不然的話此時牽扯起來,只會累及溫家。
只是臨走時,下意識看向了旁邊的李言碩。
百味齋出事開始,李言碩就開始隔岸觀火,好似這一切都跟他無關,甚至到了如今,也是在旁邊冷眼旁觀,沒有想過要幫忙說話。
至於秦氏等人,就更是在旁邊陰陽怪氣,各種挑眉嘲諷。
「有的人就是厲害,現在居然還做出了這種事,就應該抓進大牢關起來,別讓她在外面禍害人。」
「取了這種掃把星,也是我們家晦氣。」
各種污言穢語從秦氏嘴裡說出來,旁邊的人同樣議論紛紛,溫如晤在心裡苦笑,卻也知道此番去了大牢,想要安穩出來並非容易的事情。
可還有三日之約在這裡,她可以在大牢裡面待著,可到時候三日之約到了,趙京敘怎麼辦?
可眼看著李言碩靠不上,溫如晤只能看向春嫣,「春嫣,你趕緊回去找大哥,將此事告訴大哥。」
官兵並沒有給他們繼續多言的機會,直接帶著溫如晤離開,春嫣呆呆地站在原地,半晌後才回過神,趁著無人阻攔,趕緊朝著溫家跑去。
越是靠近溫家,春嫣的眼淚更是洶湧,很快就哭得梨花帶雨,哭嚎著回到家中,卻發現家中空無一人。
「大人呢?大人怎麼沒在府上?大人去哪裡了?」春嫣著急不已,隨便揪住一個人的衣領質問。
府中下人被嚇了一跳,看清春嫣面容,這才鬆了口氣,又被她的模樣嚇到,趕緊告知溫聞竹和林知意去了哪裡。
「大人被皇上安排出京了,少夫人也跟著一起去了,你怎麼這麼回來?怎麼也不叫二小姐?」下人探身看了看春嫣後面,並未發現溫如晤跟隨,就更是一頭霧水。
提起溫如晤,春嫣哭得更加傷心,更是不知所措。
她只知道來找溫聞竹,可溫聞竹不在上京,她又能去找誰呢?
正不知如何是好時,便看見了從溫家門口路過的馬車,她的眸子一亮,宛若抓住了救命稻草,趕緊沖了上去,抬手咬牙擋在了馬車前。
車夫嚇了一跳,趕緊勒住韁繩,才避免馬匹從她身上踏過去,趙京敘聽見外面的動靜,撩開帘子看去,就看見春嫣跪在了馬車前面。
「趙大人,還請你救救夫人吧,只有你能救夫人了。」
趙京敘認出春嫣,在聽見她提到「夫人」時,臉色微變,當即從馬車上跳下去,將人攙扶起來,「做出到底發生了什麼?」
春嫣哭著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知,趙京敘臉色大變,不顧春嫣還未說完的話,便朝著大牢的方向跑去。
春嫣和車夫面面相覷,他們還是頭一次看見趙京敘這麼失態。
趙京敘抵達大牢時,正好聽見了破空的鞭響,以及溫如晤咬著牙從唇角溢出來的悶哼聲,他的臉色驟然陰沉,周身散發著寒意,嚇得門口的衙役都不敢阻攔。
趙京敘輕鬆進入大牢,果然看見蘇戶仗著自己禁軍的身份,想要對溫如晤屈打成招。
「將軍夫人,為了不再受皮肉之苦,你還是趕緊簽字畫押吧,也別繼續在這裡耽擱時間了。」蘇戶捏著鞭子,故意在溫如晤面前晃了晃。
溫如晤已經挨了一鞭子,背上傷口皮開肉綻,說話時似乎都能扯到背上的傷,她的聲音虛弱,卻異常堅定,「此事與我無關,你們就算是對我用酷刑,我也絕對不可能承認。」
「既然將軍夫人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了。」說著,蘇戶還想繼續動手。
「我看誰敢動她!」趙京敘清冷的聲音響起,而後三步並做兩步來到溫如晤面前,冷眼掃過在場眾人,最終落在了蘇戶身上,滿臉陰鷙,劍眉擰緊,「是你對如晤動手了?」
蘇戶被趙京敘周身氣壓嚇到,踉蹌著往後退了兩步,眼神閃躲,「將軍夫人害死了唯一的證人,難道我還不能對他動手嗎?」
「一個下毒之人,什麼時候變成了證人?」趙京敘眯眼反問。
蘇戶根本不是趙京敘的對手,趙京敘不過三言兩語,就讓他不敢言語。
趙京敘看也不看他,轉身心疼地看著受傷的溫如晤,只恨不得將在場所有人生吞活剝,不過還惦記著溫如晤身上的傷,懶得在這裡計較。
他趕緊解開了溫如晤身上的桎梏,甚至不敢去觸碰溫如晤背上的傷,當即要將人帶走。
牢頭趕緊跑了出來,「趙大人,這怕是不妥吧,畢竟將軍夫人牽扯的這件事情鬧大了,你要是把人帶走,我也很難辦。」
趙京敘冷冷的看了牢頭一眼,見牢頭並沒有讓開的意思,臉色越發難看,一腳將人踹開,將溫如晤護在懷裡,大步流星朝著外面走去。
車夫已經在外等待,趙京敘沒看見春嫣,蹙眉詢問,方才得知春嫣已經朝著城隍廟去了,想要讓溫郅回來主持公道。
溫如晤得之後哭笑不得,「這小丫頭估計被嚇壞了,才會做出這種事。」
「無礙,我先帶你回家。」
說著,趙京敘抱著溫如晤上了馬車,然後讓車夫直接去自己家。
回到家中,就要讓人去找大夫,溫如晤聽見後嚇一跳,趕緊拉住了他的手,輕輕搖頭。
「趙大哥,不妥,我在你家中的事情不能讓太多人知道,到時候會壞了你的名譽,況且我的傷不嚴重,忍一忍就過去了。」溫如晤面色蒼白,聲音虛弱,卻對請大夫這件事情十分牴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