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碩怔怔地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溫如晤離開,心裡不免有些空落落的,還未來得及詢問宴會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旁邊就傳來了吳蘇沫抽抽搭搭的聲音。
「將軍,我知道夫人不喜歡我,卻沒想到夫人會公開羞辱我,旁人怎麼想我不在乎,可夫人怎麼能當著外人的面,說我是下人呢?」
「此番參加宴會,讓我以下人的身份前往,本就是權宜之計,夫人怎麼會不知道?她卻故意當著外人的面給我下馬威……」
李言碩本就心裡煩悶,特別是腦海里浮現出趙京敘挑釁的模樣,心中更是不爽。
聽聞吳蘇沫所言,只覺得聒噪,倘若換做以前,他必定要柔聲安慰,可如今聽見這些話就覺得心煩意亂。
眼看著吳蘇沫還要繼續說溫如晤的不是,李言碩沉下臉,冷聲打斷,「不是你非要去嗎?受了委屈就憋著,即便是受了委屈,那也是你自作自受。」
聞言吳蘇沫瞳孔猛地睜開,難以置信望著李言碩,不敢相信他竟然會說出這種話。
然李言碩看也不看她,沉著臉就朝著書房去了。
吳蘇沫愣愣地在原地站了許久,她並非蠢笨之人,又豈會看不出李言碩對溫如晤的在乎?
已經過去一個月了,自己平妻的地位還沒有穩定下來,溫如晤卻僅憑一點功夫,竟然動搖了李言碩對自己的偏心,若是繼續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可心裡著急,吳蘇沫一時間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只能沉著臉回了清風閣,琢磨著夜裡好好的在床榻上討好李言碩。
然而直到快要睡下,也不見李言碩回來,吳蘇沫沒來有一陣心慌,立刻安排了丫鬟嬋兒去詢問。
不多時嬋兒回來,小心翼翼道:「將軍說今日要在書房休息,讓夫人先睡下。」
吳蘇沫一聽,只覺得眼前一黑,她做夢都沒想到李言碩竟然會選擇在書房休息。
嬋兒是一直跟在她身邊的,是李言碩在邊疆給她買的丫頭,是個有眼力的,眼珠子滴溜一轉,便知道了她心中所想,趕緊過去寬慰。
「想必將軍今日累了,才暫且歇在書房,夫人切莫多心,只要將軍沒去秋水堂,就沒什麼事情。」
吳蘇沫抿唇沒有說話,而是死死攥著衣擺,半晌後才吐出口濁氣,擺手讓嬋兒下去。
嬋兒剛走不久,就有人敲響了窗欞,吳蘇沫頓時警惕起來,盯著窗欞良久,認出投射在窗欞上的人影,方才鬆了口氣。
左右看了看,確定無人察覺,吳蘇沫才小心翼翼地走過去開了窗,外面的人駕輕就熟翻進房中,一把摟住了她。
「你幹什麼!」吳蘇沫驚呼一聲,就想要把人給推開。
「你可想死我了,今日為了你,我可差點遭遇牢獄之災,所幸我聰明,並未被他們發現什麼。」男人的面容被昏黃的燭光照亮,他伸手捏著吳蘇沫的下巴,迫使她抬頭看向自己。
「沫兒,你可別忘了答應我的,今日為你解決的大麻煩……」
吳蘇沫不耐煩地一巴掌拍過去,眼神也不善起來,「你還好意思說,今日你險些害慘了我,我不是告訴你要小心謹慎嗎?你怎麼就被他們抓住了!」
「我沒想到將軍夫人居然沒有喝下我們提前準備好的酒,得到消息時已經來不及了,前後門都已經被封上,我本想爬牆逃出去,不想聞澤雲反應迅速,打了我個措手不及。」
提起此事,男人就覺得晦氣,不過低頭看著軟玉在懷,頓時心情愉悅,不過手也開始不老實了,在吳蘇沫身上亂摸。
吳蘇沫好幾次都想要把他的手拉開,可一想到接下來的計劃,她就只能強忍著不適,「我有件事情跟你說,今日沒能對付溫如晤,我……啊!」
吳蘇沫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被男人攔腰抱起,直接摔在了床上,男人猴急地解了褲腰帶撲過去,一把摟著吳蘇沫,「有什麼話都等伺候好了我再說!」
說完不顧吳蘇沫的掙扎,就開始往她身上抹口水,吳蘇沫香汗淋漓,最後也只能任由男人攻略城池,累得趴在床榻上動彈不得。
……
秋水堂。
溫如晤抿唇坐在燭光下,看著手中絹絲帕子。
這方帕子是個稀罕物,雪白的綢緞不過小臂長,卻價值千金,是早些年溫聞竹去地方處理公務時,給她和林知意一人帶了一方回來。
她素來有一張繡著彩蝶的香雲紗帕子,便沒有用這方帕子,一直都放在匣子裡。
而今拿出來,帕子依舊勝雪,她盯著瞧了半晌,也沒想到要繡個什麼樣式。
春嫣瞧見探身看了看,驚呼一聲,「這不是大公子前幾年送給夫人的嗎?夫人可寶貝得很,今兒怎麼捨得拿出來了?」
「準備繡成帕子。」溫如晤如實道。
春嫣更是來了興趣,「奴婢倒是第二次見夫人這般上心,上一次還是多年前,夫人剛學會木工,就鬧著要繡一張帕子,奴婢還記得當初繡的是紫藤花的帕子。」
「夫人當時剛接觸女工不久,為了那方帕子,扎得滿手是血,奴婢怎麼勸夫人都不聽,還說是要將那紫藤花的帕子送給心悅之人。」
春嫣提起此事,忍不住笑起來,那時溫如晤還沒有出嫁,還是正兒八經的閨閣小姐,按理說閨閣小姐個個都謹言慎行,偏生溫如晤是個大大咧咧的,私底下時從不遮掩。
溫如晤回想著未出嫁時的事情,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以前的日子快活,覺得日日都有盼頭,可成婚之後,卻被困在了這小小的一方天地里。
她便要如同困獸一般,被困在這裡,只能看見頭頂的一方天空。
還要和別的女人分享丈夫,卻要毫無怨言。
「不過後來就沒有見到那方紫藤花的帕子了,夫人是不是隨手一丟,將帕子給弄丟了?」春嫣轉而又想起了那紫藤花的帕子,不免好奇詢問。
溫如晤的女工增長了實在太多,當初那方帕子和現在的比較起來,甚至都不像是她繡的。
可春嫣卻知曉溫如晤有多寶貝那張帕子,突然提起便忍不住多問了兩句。
溫如晤捏著綢緞的手緊了緊,低垂著眉眼淡淡道:「早就已經送出去了。」
春嫣沒聽清,剛準備追問,就聽見了院子裡傳來腳步聲,推開窗探身一看,驚得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