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晤剛接手趙家,擔心會出錯惹人非議,故而每日認真處理所有事務,忙得腳不沾地。
卻在剛處理完一件事情時,無意之中發現劉氏被打得鼻青臉腫,哪怕刻意用面紗遮面,也還是露出了青紫的眼角。
兩人擦肩而過時,溫如晤停下腳步問好,「二伯母安。」
溫如晤主動問好,劉氏也不得不停下腳步,只是臉色不大好看,半抬起來的手落下也不是,繼續遮著也不是,最後也只能扭扭捏捏,「有什麼事情嗎?」
「只是遠遠地看著二伯母的形象頗為驚訝,不知二伯母這是怎麼了?怎麼還需要這樣擋著眼睛?」溫如晤困惑不已,同時詢問對方是不是摔了,「該不會是走路時沒有看清,摔到了額頭?」
明眼人都能看出,劉氏是被人打了,根本就不是自己摔跤,正常人怎麼可能會摔到眼角?
溫如晤也只是隨口一說,很快也意識到自己言語失態,便想要將這件事情敷衍過去,就聽見了劉氏不尷不尬的聲音。
「對,我就是不小心摔了,有什麼事情嗎?總不至於我摔一跤,還需要向你解釋吧?」劉氏沒好氣地瞪著溫如晤,認為她是故意為之,在這裡看自己的笑話。
現場的氣氛尷尬,溫如晤意識到自己說出了話,準備再說點什麼緩和時,劉氏已經顧不得臉面,怒氣沖沖地離開。
春嫣看在眼裡,忍不住嘀咕起來,「我看根本就不是摔了,奴婢昨日就聽說是被人打了,只是沒想到這夫人的嘴巴這麼硬,居然說自己是摔的,正常人怎麼可能會摔成這個樣子。」
春嫣就喜歡看熱鬧,雖然剛跟著溫如晤嫁過來,可實際上已經和府里的人打成一片。
溫如晤當然知道劉氏是被打了,也有些驚訝,不過這件事情不該自己管,那就不能過多過問,自己身邊的人也得留個心眼。
她淡淡地瞥了春嫣一眼,沉聲提醒道:「這些話不可胡說,我們自己心裡清楚就可以了。」
春嫣乖巧點頭答應,溫如晤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她還得去沈絮卿那邊對帳,並不能把時間都耽擱在這裡。
很快來到沈絮卿的院子裡,溫如晤將提前準備好的帳本拿出,上面記錄著這段時間府上的花銷。
畢竟是以前管過家的,這些東西對溫如晤而言並不算什麼,甚至每一步都處理得極為妥當,讓人挑不出錯。
沈絮卿看後很是滿意,「我就知道將家裡的大小事物交給你,你不會讓我失望,如今看來果然如此。」
溫如晤剛準備言語接下來需要處理的事情,就發現旁邊不少丫鬟都在交頭接耳。
「你們聽說二房那邊被打的事情了嗎?」
「她不是經常被打嗎,這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人人都知道二爺不好惹,又是個急性子,平時動手沒輕沒重,二夫人又不知道說幾句好聽的討好,被打也是活該。」
在場眾人的反應都相當微妙,溫如晤同樣有些驚訝,按理說沈絮卿身邊這些人都是經過提點,現在卻明目張胆言語府中主子的事情,這要是被二房知道,肯定又得鬧出一些事情。
想到這裡,溫如晤暗中觀察著沈絮卿的表情,這裡不是她的院子,自己不能越俎代庖處理下人,就只有沈絮卿主動提醒才行。
沈絮卿同樣聽見了眾人的議論,臉色瞬間陰沉,冷冷地看向那些還在嚼舌根的人,「放肆,好大的膽子,居然私底下議論主子的事情!」
那些原本議論的起勁的下人驟然安靜下來,面面相覷,根本就不敢再多說一句,只能緊張地盯著沈絮卿。
「你們要是敢繼續背後嚼舌根,我就撕爛你們的嘴,我倒是要看看,你們嘴巴有多厲害!」沈絮卿表情難看,根本就沒有開玩笑。
沈絮卿一直是最和氣不過的,大家才敢私底下說這些話,如今瞧著她生氣了,個個面色難看,不敢再多說半句。
把眾人敲打一番後,沈絮卿拉著溫如晤去了房間裡,確定無人察覺,這才提起了二房那邊的事情,「想必這件事情你也聽說了,你是怎麼想的?」
「這是別人家的家事,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我們又哪裡能管?」
沈絮卿聽後十分滿意,拍了拍她的手背,「你能這麼想就再好不過了,今日把你叫來,還有另外一件事情要跟你說。」
「家中有一個鋪子,是個首飾鋪,平時倒還賺些銀子,林若雪惦記著去當掌柜,你意下如何?」沈絮卿詢問。
溫如晤畢竟在管家,知道沈絮卿提到的鋪子是哪一家,只是這家鋪子實在賺錢,明眼人都不會惦記著去這家鋪子,畢竟都害怕會落人口舌。
可如今林若雪主動提起,就是認定他們不好拒絕,可如果鋪子落到林若雪手裡,再想要把鋪子要回來,恐怕就不容易了。
俗話說給出去的東西容易,要回來的東西難,到時候說不定還要受人埋怨,這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這件事情畢竟牽扯頗多,也不是我們三言兩語就能解決的,如果被人私底下議論也就罷了,唯一怕的就是,有的人明知如此不妥,卻還故意湊過來,而且這件事情如果不處理妥當,很容易會讓人議論。」
此事看上去只是在說一家鋪子,可如果一家鋪子沒有處理好,以後二房那邊繼續來討要好處,不管他們給不給,都容易被人誤會。
溫如晤在心裡思考著此事,知道這是沈絮卿給自己的考驗,權衡一番後說道:「我覺得此事不能直接拒絕,畢竟大家都是親戚,如果直接拒絕反倒容易出錯。」
「但這件事情也不能答應下來,只要今日鬆了口,以後再想把鋪子要回來,就難比登天了,所以我們必須得想個迂迴的法子。」溫如晤耐心分析。
沈絮卿聽後十分滿意,「那你覺得應該怎麼做?」
「母親若是信得過我,就把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處理,她會找到母親說這件事,就是覺得母親不會拒絕,可我僅代表自己,不代表趙家,我知道該怎麼做。」溫如晤主動攬下這件事,心裡已經有了應對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