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樣維持著相擁的姿勢,安靜地感受著彼此的體溫,誰都沒有說話。閱讀過了許久,林競的情緒,似乎稍微平靜了些。
他抬起頭,自下而上地看著齊玥,眸色晦暗不明:「謝謝你。」
齊玥伸出手,貼上他的臉頰,手指輕輕摩挲著他剛毅線條:「我知道,陳沖的事情讓你很難過。但是,正如趙天昕所說。這件事,本身不是你的錯。做任務,本來就會出現各種各樣的情況,誰也沒辦法預料會出什麼事情。你隻身留下來為你的隊友們殿後,為陳沖爭取到了獲得搶救的時間,已經做得很好了。余海他們說,如果沒有你,可能獵鷹整個都會折在那裡。」
林競沒說話,他扶著齊玥的手掌微微一用力,齊玥也沒設防,跌坐在他懷裡。
林競兩手緊緊環住齊玥的腰,將她圈在懷裡。
溫熱的氣息,灑在齊玥脖頸間,有些癢。齊玥不自在地微微縮了一下,而後感覺到一個如羽毛般的輕吻,落在她的頭髮上。
林競啞聲道:「我還記得,祁翔剛剛殉職那時候,也是你也是這麼安慰我的——你那時也說了同樣的話。」
之前林競因為祁翔的死,愧疚自責,甚至一度陷入了抑鬱狀態。齊玥一直陪伴在他身邊,開導他,陪著他一起熬過了那段最艱難的時光。
齊玥臉頰發燙,小聲道:「你那時渾渾噩噩的,整個人跟行屍走肉似的,也難為你竟然還記得。」
林競安靜了片刻,緊了緊手臂:「我都記得。」
齊玥:「……別勒這麼緊。」
林競專注地看著齊玥,眼中深情難掩:「這些年你為我做的,一樁一件,我都清楚的記得。謝謝你,一直不離不棄。」
齊玥被他這直球攻擊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她低頭輕咳了一聲:「也不用記得這麼清楚吧……跟討債似的。」
林競忽然變得這麼坦白,她反而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大概是因為習慣了那個有些彆扭的、口不對心的林競,這樣的轉變讓她非常不適應,一時間連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安放了。
林競用自己的額頭抵住齊玥的額頭,迫使她與自己對視。
「我聽說,是你調查揭發了王進瀆職的事。」
齊玥:「嗯。」
林競輕笑:「我老婆果然厲害。謝謝你。」
齊玥心頭一跳,雙頰越發的燙了:「誰、誰准你亂叫了!我還沒同意呢!!!」
林競無辜地看著她:「啊……我還以為,你默認了。」
他這一副志在必得、水到渠成的態度,讓齊玥惱羞成怒。
「默認你個大頭鬼啊。霸王硬上弓了才來補票,也太沒有誠意了吧!」
林競彎了彎嘴角:「啊,我以為我走之前已經跟你說清楚了。而且,你領口上別著我送你的玫瑰徽章,不就代表你接受了嗎?」
齊玥下意識抬手捂住衣領上的那枚小小的徽章,只是這舉動,很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
齊玥死鴨子嘴硬:「那,那是之前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能回來。留個紀念。而且這東西個頭兒小,不別在身上很容易就找不到了。」
林競意味深長地一笑:「哦。」
齊玥懊惱:「別想岔開話題!」
林競摸了摸鼻子:「好吧。那我應該……怎麼表達誠意?請首長指示?」
齊玥正色道:「林競,我想問你個問題。」
林競:「你問。」
齊玥:「你怎麼忽然想通了?之前一直對我各種迴避,還老把我往外推。你那番話,不是因為看在我快死了的份上,才說的吧?」
林競尷尬:「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在誆我?」
齊玥:「我要聽你親口說。」
林競忽然伸手,拉住齊玥放在膝上的手。
他拉著齊玥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的位置:「言語會騙人,但這裡不會。」
齊玥安靜地和他對視著,她能在林競眼裡清晰的看見自己的身影。
林競:「我那時也說過,我之前錯得離譜……」
齊玥點頭:「這話我記得。」
林競微微垂眸:「祁翔媳婦的情況,相信你現在也知道了。她懷孕的時候,祁翔正在籌備兩人的婚禮,準備過年的時候回老家和姑娘領證。結果……還沒等到過年,人就沒了。她一個女人,未婚生子,要獨自將孩子撫養長大,這其中的艱辛,就不用我再說了吧……所以我那時就想著,做不到的承諾,還不如不給。」
「現在想來,你忽然對我態度轉變,就是在祁翔出事以後。」齊玥嘆氣,「我也是最近才明白過來。當時親眼看到陳衝出事後趙天昕崩潰的樣子,再加上你又不知所蹤,也就明白了過來。但這事是你太鑽牛角尖了,到頭來一頭不占,傷人傷己。你單方面地切斷我們的感情羈絆,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而且你真的覺得,只要我們沒有在一起,得知你出了什麼事,我就會無動於衷了嗎?」
林競愧疚地看著她:「對不起。」
齊玥:「而且林競,你說你的工作特殊,我的也一樣。我們只是戰場不一樣而已,但該衝鋒陷陣的時候,也得沖在前面。我們的立場根本就是對等的。而且,即便沒有這些『客觀』因素的限制,誰能保證一輩子完全不遇到點兒什麼天災人禍?與其擔憂那些還沒發生的事情,還不如珍惜眼前,活在當下。」
林競握了握她的手:「我知道,看到你躺在病床上,而我什麼都不能做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想錯了,白白蹉跎了這些年月。你還記得之前我們也有過這樣一次對話嗎?就是我中|彈受傷那次。」
齊玥點了點頭。
林競:「其實,那個時候我就已經動搖了。只是我想著戰地危險重重,而且又有緊急任務要執行,本來是想著等到回國以後,一切都安穩下來後再跟你坦白的。但沒想到,疫病竟會在那時候爆發……」
齊玥莞爾:「現在一想,這場病倒算是及時雨了。」
林競立刻蹙眉道:「別說這種話!這樣的事情……我再也不想經歷一次了。」
那種眼睜睜看著心愛的人的生命在眼前一點一點流逝,自己卻什麼都不能做的感覺,真的是比受凌遲之刑還要痛苦。
齊玥抬手撫了一下他的眉,像是想要撫平他眉間的皺褶。
她偏頭笑了一下:「現在迷途知返還來得及。看在你將功折罪的份上,我就原諒你這一次吧。」
林競被她俏皮模樣逗得噗嗤一笑:「多謝首長。」
齊玥:「不過至於要不要接受你,就看你的表現了。」
林競不知道想到什麼,眸色微微變深,聲音也越發低啞:「那我一定,好、好、表、現。」
他說完這話,忽然低頭,準確無誤地吻上了齊玥的唇,將她未來得及說的話,連帶驚呼一起,都封在口中。
他的嘴唇溫和而有力,侵入的時候外全是不容抗拒的力度和熟練。這回是熱烈的親吻,濕熱的觸感非常迷人,加上強健有力的擁抱,讓齊玥一時有些喘不過氣。只能胡亂揪著林競的短袖軍T,生怕自己一鬆手,就會失足掉到什麼深不見底的地方去了一樣。
隔著衣服也能感覺到他身上逐漸攀升的溫度,在這樣親昵而熱切的接觸之下,齊玥也跟著有些燥熱,渾身都戰慄起來。
他有力的手臂緊緊箍著齊玥,寬大的手掌重重揉她的背,吻得她胸口都發痛。
漫長的接吻過後,林競往下親了她的脖子,那是吸血一般的力度。齊玥微微顫抖,整個人完全是在他掌心裡,由他擺布。
他的手指和嘴唇所到之處都像是能燃起火苗一般。她單身二十六年,從來沒和異性有過這樣的接觸。只是被他貼著脖子親吻,背上便不由得一麻,一陣顫抖著幾乎要忍不住。
齊玥在那一瞬間忽然掙扎了一下,像落水的人一般無助地撲騰著:「不,不行……會留下……痕跡。」
她可不想林競剛回來,她第二天早上就帶著一串吻|痕|去工作……那還不被醫療隊的人笑死。這點兒臉她還是要的。
林競似乎低笑了一聲,又開始順著她的脖子,下巴,深而重地往上吻,再次抵住她的唇。
不知道過了多久,嘴唇才濕漉漉地分開,兩人都喘息不定。
被他按在懷裡親了這么半天,齊玥只覺頭暈目眩,手腳都發軟。等分開的時候,她還是使不出力氣來,腦袋沉甸甸到一點力氣都沒法運轉,只能乖乖趴在他懷裡,微弱地喘|著|氣。
偏偏,林競還好死不死地故意在齊玥耳邊低聲問:「我剛才的表現,首長你還滿意嗎?」
齊玥又羞又怒:「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本質這麼流氓!」
林競笑著又輕啄了一下齊玥發紅的耳垂:「還有很多事,你都不知道。不過來日方長,以後你可以慢、慢、發、現~」
無論是這話語,還是他的動作,都可以說是非常曖昧挑逗了。
齊玥在氣氛變得更加曖昧之前,使勁推了他一下:「說正經的,讓我看看你身上的傷口。」
好歹她還沒有色|令|智|昏,沒忘記今晚自己來找他是幹什麼的。
林競沉聲笑:「深更半夜,跑到一個男人的房間來要求看傷口,齊醫生的確很『正經』呢。」
「林競你夠了!!!」
P.S.按照審核規定,中間刪除了一段親吻的細節。因為晉江還有個傻x規定是V章修改後字數不能少於修改前字數,特此說明=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