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辭沒再說話，本就是路過，打算走。
雲念見他不搭理自己，原本的感激變成了惱意，追上去。
「不要以為你救了我，就可以讓我對你放下偏見。」
江辭步子沒慢，輕笑一聲，臉上沒笑意：「雲念，有人和你說過嗎？你很幼稚。」
「那有沒有人說過，你很虛偽。」
「虛偽的人剛剛救了你一命。」
雲念剛要說話，他又道：「你想要在影視城撈一筆生意？」
猶豫幾秒，雲念點點頭：「是啊，有問題嗎？」
「我勸你早點放棄。」
「為什麼？」她不滿道。
江辭瞥她一眼，淡淡道：「影視城擁有將近百年的歷史，已經形成產業鏈了，你沒有熟人在這邊，插不進去。」
她莫名心堵，說不出話來。
江辭走遠了。
「......」
他果然還是很討厭。
......
程槿禾連著幾天都是早出晚歸，處於極度疲憊狀態。
陸祈川沒事，就在酒店陪著她。
他把她們這幾個畫師的中晚飯都給包了。
晚上忙完，他們一起回住處。
四周黑漆漆的，只見到幾個練太極的老人。
陸祈川隨意看了一眼：「我老了也這樣。」
「那我到時候就去找小老頭跳廣場舞。」
「我們倆同歲，你覺得那時候我坐輪椅了嗎？」陸祈川涼涼看了她一眼。
「就你這種作息不規律的人，誰知道。」程槿禾撇撇嘴。
陸祈川被氣笑：「你作息規律？那每天一兩點還抱著手機看的是誰？」
程槿禾抬眉思考了幾秒，故作認真道：「那你到時候能推著我的輪椅帶我來看老頭打太極嗎？」
陸祈川盯著她，不說話。
程槿禾驀地笑出聲來。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
「陸祈川，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她側頭看向他。
陸祈川面無表情：「等著七十歲的時候問你的太極老頭吧。」
「我說認真的。」她的笑容收了些，為了表達認真。
「問唄。」
陸祈川認真想了一下：「高中吧。」
程槿禾聽著，慢慢點點頭。
陸祈川反問她：「你呢？」
「我啊。」她咬了咬下嘴唇，佯裝思考。
隨後道：「高中當然是在好好學習了嘍。」
「呵。」陸祈川把臉轉朝另一邊，看大爺打太極。
程槿禾嘴角揚著輕淺的笑，沒說話，在想事情。
......
和劇組的合作，在第九天下午的時候完成了。
程槿禾一身輕鬆。
劇組的人還想邀請吃飯，她想起了第一次見面那頓飯，這次果斷婉拒了。
這種事情，不太適合她，還是算了。
回程的飛機票訂在第二日上午。
當天晚上，他們四人一塊出去吃了頓飯。
程槿禾沒忍住問了句：「伯伯有打電話過來嗎？」
程敬然果然臉色劇變，喪道:「他讓我過幾天去公司實習，趁著寒假空閒先培養培養能力。」
「太好了。」她說。
程敬然失望的搖搖頭:「姐，我難道不聽話嗎？」
程槿禾沒說話。
他又轉頭去問雲念。
雲念笑嘻嘻道:「我覺得你還成。」
「那送給你當弟弟吧。」程槿禾看過去。
「我家兄弟姊妹多，養不起了。」雲念接得很快，生怕成真。
「......」
程敬然本挺直的身子板頹彎了。
陸祈川嘴角一直輕輕勾著，低著頭在玩程槿禾的手指。
把她的手放在大腿上。
他們坐著在等菜端上來。
熱鬧，大平層房，沒有包間。
程敬然和雲念較起了勁，非說自己有多麼乖巧。
兩人隱隱有了要決出勝負的意思。
程槿禾和陸祈川都挺安靜。
她覺得有些犯困，站起來剛想去問問菜什麼時候能端上來。
感覺地板晃了一下，起先還以為是錯覺，下一秒，桌子開始搖，杯子碰杯子，叮鈴咣當地響。
程槿禾沒站穩，幸虧身旁的陸祈川將她牢牢扶住。
一秒的安靜之後。
店裡變得混亂起來，大家都在喊著地震了。
程槿禾聽到這個字眼，心裡突然變得很慌亂，腦子裡的耳鳴聲很尖銳。
難受的閉了閉眼。
其中混雜了陸祈川的聲音:「沒事吧？」
她緩慢睜開了眼，眼前的世界由模糊逐漸變得安靜。
搖晃的桌椅也鎮定下來。
來這裡吃飯的，外地人居多。
他此話一出，人們的心放鬆下來不少。
又恢復了熱鬧。
還有人在津津樂道剛才的地震。
地震早停了。
她還站著沒動，手被陸祈川緊緊握著。
他還在問她，有事沒有。
程槿禾的世界還是混亂的。
心裡狂跳，快要喘不上氣來。
感覺屋子裡悶得要命。
程敬然看著她：「姐，你膽子這么小呢，這小地震十秒就結束了，還沒蹦床的威力大呢。」
陸祈川握她的手收緊。
想讓她回過神來。
程槿禾喘了口氣，鬆開他的手。
雲念和程敬然都有些疑惑。
雲念看向陸祈川：「她......怕地震嗎？」
陸祈川眉頭輕輕蹙著，下一秒也跟著出去了。
程槿禾走到路邊蹲下，捂著心臟，緩了好一會。
手冰涼得要命。
沒過三秒，又站起來跑到垃圾桶旁吐。
沒吃東西，吐出來的都是酸水。
胃裡十分難受。
有隻手伸過來，穩穩攙住她的手臂。
她抬眸，是陸祈川。
「需不需要去醫院？」陸祈川說。
過了幾秒，程槿禾慢慢地搖了搖頭：「我緩一下就好了。」
陸祈川沒說話了，安靜陪著她。
夜裡的晚風吹散了空氣中的沉寂。
過了一會，程槿禾慢慢直起腰來。
眼圈是紅的，估計是因為剛才的嘔吐所導致。
她有些失神道：「我現在沒胃口，想先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