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祈川有些沒睡醒，懨懨地攬著程槿禾的胳膊站在一旁。
雲念看一眼，很嫌棄。
不知道當初咋看上的這人。
估計只有程槿禾能受得了他。
人數有些超出預估，程槿禾沒住劇組給訂的酒店，和他們住到了別的酒店。
就在拍戲地的周圍。
酒店對面有一片荷花池，已經過了盛開的季節，這下只有綠油油的荷葉在池子上飄著。
陸祈川理所當然和她住在同一房間。
活明天才開干，程槿禾晚上要參加劇組的會議，所以晚飯只在附近隨便吃了點。
她把陸祈川撇在酒店，然後自己出了門。
有助理來酒店門口接她。
程槿禾眼瞧著車從酒店開到了一個飯店。
有些懵：「不是開會嗎？」
助理笑笑：「有很多事情在飯局上才能說明白。」
她有些犯愁，才剛吃過飯，肚子還有些飽。
一下了車，二人便急匆匆地往飯店二樓趕。
二樓應該是被包下來了，全是劇組的人，主演和導演在最裡面的包房。
裡面應該沒她的位置。
助理本想安排她在某桌坐下，走幾步又扭過頭來：「我先帶你和導演見一面吧。」
程槿禾笑著點頭。
撲面而來的暖氣，比包房外面的空氣要新鮮很多。
房間很大。
正門對面有一幅獅子畫像，正下方的位置是空地，其次才有人坐。
空位置旁邊坐著個留著半長鬍子的中年男人，估計就是導演。
他們進去，沒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大家依舊笑呵呵地在聊天。
程槿禾有些拘謹。
助理小跑到導演身邊，低下身子在他耳邊說話。
沒一會，導演抬眸朝她看過來。
聊天的話語聲有些停了。
程槿禾微笑著打了聲招呼。
「畫師？」
「是。」程槿禾點頭。
導演目光懶懶：「今晚先休息吧，我們劇組會在五天後開機，十天內你要把分鏡頭畫出來，儘量按照之前畫師的風格來，好吧？」
這其中的事情程槿禾不太了解。
這是劇方的要求，她自然答應:「好的。」
導演見此也沒什麼要說的了，讓她之後和美術組的人聯繫。
說完，側過腦袋繼續去和坐在身邊的男演員說話。
程槿禾就這麼被晾在了一邊。
這麼態度其實不太讓人舒服，但程槿禾不是計較的人。
助理走過來，剛想說你可以出去了。
門被推開。
走在前面開門的是個年輕男人，微躬著身子，滿臉討好。
門完全打開之後，他身後站著的人才露出面容。
程槿禾離門口近，看得很清楚，眼眸里難掩的驚訝。
面前的男人一身白色休閒裝，面容清俊，在白色燈光下多了幾分溫潤。
他也怔了一下，隨即笑道：「好巧。」
程槿禾緩過神來，輕輕點了點頭。
先是導演起身，和剛才程槿禾進來時完全不一樣的態度，迎過來：「江總，快來坐，菜都齊了就等你呢。」
其他人也紛紛起身。
江辭對著屋子裡眾人微微點頭示意，隨後被導演迎著朝主位上走去。
程槿禾站在原地幾秒，剛想出去。
「菜沒動過，你不吃就打算走了嗎？」江辭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程槿禾扭頭看去，有點噎住。
江辭臉上掛著淡淡的笑。
「我......」
「小姑娘，來坐，我就說你光站著幹什麼呀。」導演笑著開口道。
程槿禾眉頭輕蹙，一時沒動。
江辭的目光正正地看著她。
她剛想拒絕，助理已經搬了椅子加塞到江辭旁邊的位置，過來請她坐下。
桌上乾淨的碗筷也多上了一副。
她只好走過去，坐下。
導演和江辭說話。
他眼裡疏離，嘴角依舊勾著。
「江總，您和這姑娘認識嗎？」導演問道。
江辭看了程槿禾一眼：「是很好的朋友。」
他點點頭：「她是我們劇組的新畫師，您看這不是巧了嗎？小姑娘實力頂頂的，我們很放心呀，以後還得多合作。」
連她姓什麼都不知道就說這話，程槿禾嘴角輕抽了一下。
一口一個姑娘叫得人好不適應。
江辭笑意濃了些：「嗯。」
他話不多，多數是在別人說話的時候時不時應一聲。
程槿禾本就是吃飽了才來的，此刻看著滿桌佳肴也沒什麼胃口，挖了勺花生米。
一顆一顆地吃。
有點無聊。
不知道現在陸祈川在做什麼。
......
好在江辭也不打算久待，一個多小時後便以還有事要忙的理由打算離開。
沒有人敢攔他。
臨走前問了聲她，走不走？
程槿禾當然要走，就跟著他一塊出去了。
出去後，感覺空氣都順暢多了。
她要收回之前說包房裡空氣更新鮮的話。
走到門口，他們才說上話。
「我剛才見你一直沒吃東西，沒胃口嗎？」他轉眸問了一句。
程槿禾誠實道：「我早就吃過了，所以不餓。」
他笑了一聲。
出於禮貌，程槿禾問：「你似乎剛剛一直在喝酒，胃裡應該挺難受吧？」
江辭點頭：「空腹喝酒，的確不太舒服。」
「那幹嘛還來呀？」她脫口而出道。
對於這種功利心太重的飯局，她沒有好感。
「以你投資人的身份，不來參加這種酒局他們也不敢說什麼。」
江辭挑眉：「這都被你看出來了，投資人？」
程槿禾笑：「這很難看出來嗎？他們那個諂媚的樣子。」
「我這幾天都在平陵，有工作，劇組請了我好幾次，這面子還是要給的。」
程槿禾聽著，點點頭。
晚風有些涼。
「你有空嗎？」江辭看著她。
「怎麼了？」
「陪我吃一碗麵可以嗎？」，他說：「我今晚還沒吃飯。」
「行。」她爽快地點頭，畢竟他今晚也算幫了她忙。
於是，兩人慢慢朝著街邊走去。
江辭似乎比她更熟悉路段，很快就走到了一家麵館。
沒什麼人，挺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