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我會

  「什麼?」

  陸祈川的眼神往她的衣領處指了指。

  程槿禾頓時明白了過來,道:「我不疼,有衣服擋著呢,你才疼,傻啊用手去擋。」

  陸祈川「嘖」了聲:「沒良心。」

  這語氣像極了五年前每一次兩人鬧彆扭的時候。

  程槿禾默然了片刻。

  「謝謝。」她語氣客氣。

  他沒回話。

  她又道:「你還回去吃飯嗎?」

  「手疼沒心情。」,燙傷的地方擦了藥還是有不舒服的刺痛感,手上的紅腫也越來越明顯。

  看上去的確有些瘮人。

  程槿禾垂眸看了眼他的手,起身道:「走吧,回賓館。」

  兩人一前一後隔著半米的距離慢慢朝著賓館走去。

  路燈漸漸有了明晰的意思,兩個影子也越來越細長明顯,看上去好像肩膀靠著肩膀。

  程槿禾一直微低著頭。

  她沒注意身邊人的視線落在何處。

  賓館的走廊又窄又靜,可以聞得見一股淡淡的芳香味,腳踩在柔潤的棕色地毯上,一點聲音也沒有。

  他們的房間挨著。

  程槿禾在自己的房間門口停下,看向他:「早點休息。」

  陸祈川沒什麼表情:「這就不管我了?」

  程槿禾妥協:「那你還需要我幫你什麼?」

  陸祈川眉眼上抬了一下,似是沒想出來,低頭刷了下房門,「滴」的一聲,手扶在門把上:「進來說。」

  臨門一腳的時候,他偏過頭看她,見她一點要過來的意思都沒有,挑了一下眉,很好說話:「去你房間也可以。」

  「......」

  進了屋,燈被打開,陸祈川隨意將手機往床上一扔,邊找衣服邊道:「去上藥,我去洗個澡。」

  他指了指床邊的位置。

  程槿禾站的拘謹:「我可以回房間自己擦。」

  陸祈川抬眸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一隻手抓著換洗衣物起身進了浴室,門關。

  時間在稀稀落落的水聲中過去,好一會,水聲才停,浴室門被打開,陸祈川只穿了條黑色運動褲,從裡面走出來。

  房間裡空蕩蕩的,那一袋子藥安靜地躺在白色的被褥上。

  程槿禾走了。

  陸祈川面上沒什麼表情,任由頭髮濕噠噠地淌著水滴,順著胸膛上漂亮的肌肉線條,隱入褲腰線里。

  他在床邊坐下,雙手撐在身後的床上,眼神看著某處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麼。

  門外,傳來了「滴」的一聲。

  他看見程槿禾拎著一袋子水走了進來,上身是一件螢光橙的短袖,頭髮柔順地披在肩膀處,隨著低頭換鞋的動作傾灑下來。

  程槿禾把水放在台子上,一轉眸對上他的視線,臉立刻就紅了:「幹嘛不穿衣服?」

  陸祈川說:「你去哪了?」

  「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去樓下小賣部買了幾瓶冰水。」她答。

  「你快穿件衣服吧。」她皺著眉再次強調。

  陸祈川依舊沒動。

  見他目光還一直停在她身上,她有些誤會了,失笑道:「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啊?洗個澡半天不出來,有你洗澡那個時間,我都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程槿禾從袋子裡拿了瓶冰水遞給他。

  陸祈川接過,剛要去扭瓶蓋,她的聲音急急忙忙地傳過來:「不是給你喝的!」

  他手下動作一頓。

  「你不是老說手疼嗎?是給你冰敷的。」她解釋。

  陸祈川聽話地照做,那股不適感很快就被冰涼的感覺給替代了,很舒服。

  程槿禾又拿了瓶冰水,扭開,遞給他:「這才是給你喝的。」

  她嘴角銜著笑。

  程槿禾收了水,這也才注意到他的頭髮還是濕的。

  「自己吹唄,手燙了又不是斷了。」她不願意。

  「我這是為誰傷的?是為我自己嗎?」他一臉嬌慣。

  程槿禾猶豫道:「那我幫你吹,吹了之後我就走了?」

  陸祈川看著她,沒有回答。

  「那我也沒什麼可幫你的了呀。」程槿禾說。

  「你怎麼那麼想走?難道我會吃了你嗎?」他的眼裡好像有情緒交雜暗涌,大拇指指心在水瓶上一圈一圈撫著,晾過一片冰。

  程槿禾嘆了口氣:「你不會,行了吧?」

  面前的男人站了起來,身影高大,擋住了她半片光。

  「你......」

  程槿禾的話還沒說出口,兩隻手臂突然被他擒住,力氣很大,拽著她朝床上砸去。

  床很軟,不疼,她也起不來。

  程槿禾被他壓在身下,半個身子都陷入柔軟的被褥里去,兩手腕被扣在兩側,掙脫不得。

  陸祈川雙腿跨在她腰側,微屈了些身子靠近她。

  還有那顆眼尾的痣,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要更紅了一些。

  程槿禾慌得要死,心跳劇烈,道:「你做什麼?」

  「我會。」他說。

  他會吃了她。

  她心裡猛地墜下,偏過頭去躲開只有一厘米便要碰到的嘴唇,大聲道:「你敢!」

  「我怕什麼?」他的嘴唇擦過她白皙的臉,酥酥痒痒的。

  程槿禾現在才意識到,他一直都是個瘋子。

  偏偏雙手又掙脫不掉,身下也被他的腿捆著動彈不得,這人還不穿衣服。

  男性身上的溫度總會比女性要重一些,他每靠近她一分,她都能感受到越來越強烈的熾熱。

  兩人之間只隔著一層薄薄的衣料,貼在她的身上,隨著起伏的胸膛有些皺亂,露出了一截纖細的腰肢。

  她平息了一下慌亂雜錯的呼吸,道:「你不是說周應淮是我男朋友嗎?那我就是有夫之婦,你這樣做可以嗎?」

  她在賭他心裡的傲。

  陸祈川嗤笑一聲:「我在乎這個?」

  「你沒底線。」她罵他。

  「嗯。」陸祈川坦然應下,絲毫不見羞愧,又頗有些不滿意地在她耳邊道:「你是誰的婦?腦子還清醒麼就說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