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奶奶和陸爺爺都忍不住笑。
陸奶奶說:「你不捨得啊?」
祈川誠實點頭,淚眼汪汪地看著奶奶:「妹妹可以留下來嗎?」
「那你得問問程叔叔。」
祈川認不清楚哪個是程叔叔,於是把目光看向了離他最近的槿禾媽媽身上。
「這......」她媽媽是一個很柔情的南方女人,此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看向丈夫。
程為山還沒說話。
陸奶奶道:「不然這樣,你們先去雲城,把槿禾留在這,祈川這幾天也是要住在老宅的,兩孩子能有個伴,等過幾天你們在雲城穩定下來了,我親自把槿禾送過去,行嗎?」
程為山這一趟本就是替陸淵清路的,過去雲城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麼樣的事情。
聽到陸奶奶這樣說,他心裡也覺得放心,便道:「那就麻煩您照顧了。」
「是我們要謝謝你才是。」陸奶奶說。
然後,他們便在老宅門口分別。
槿禾忙著和祈川堆積木,沒出來送,她不知道這一趟已是永別。
在程家夫妻到達雲城的第二天,雲城爆發了一場大地震,房子全塌,活下來的人少之又少。
新聞連登了幾天,占據熱搜榜首。
程家派人來把槿禾接了回去。
沒幾天陸奶奶又親自登門,和程為祿見面,談撫養槿禾的事情。
......
周末,一大早陸祈川就驅車帶著程槿禾出去。
趙惜文他們都還沒醒。
坐上車,程槿禾還有些沒睡醒的懵:「我們這是要去哪啊?」
「帶你去看日出。」陸祈川看了她一眼。
程槿禾果然雙眼放亮光,來了精神。
他嘴角不由勾了勾。
「可是,現在來得及嗎?」,外面天已經亮了,不是都說看日出得天還沒亮就出發。
陸祈川不慌不忙道:「不急,開車很快的。」
於是她不說話了,讓他安心開車。
陸祈川的車速一直都很快,又是在人少車少的早晨,沒過一個小時就到了一片山地。
有不少人等在山下,停著一排車。
陸祈川停車,開了窗戶,對站著的人說道:「可以開始了。」
人群開始隱隱雀躍。
程槿禾有些不解:「這是要幹嘛?」
「比賽,看誰先到山頂。」陸祈川說。
「那我可不敢坐你的車,有沒有不參加比賽的,能捎我一段路?」
他也因此成了那場比賽的最後一名。
他倒是不覺得有什麼,當作玩玩而已,但是程槿禾有陰影了,光是想想都難受。
「有有有。」車窗外站著的人忙說道。
於是程槿禾轉頭要去開門,聽到陸祈川的聲音:「你確定不坐我的車?」
她搖頭:「我沒這興趣。」
又有點擔心:「現在正是雪融化的時候,山路很滑,是不是很危險?」
陸祈川還沒回話,車旁站著的人先說了:「這樣才刺激嘛,更有挑戰性。」
程槿禾看向陸祈川,他嘴角掛著淡淡的笑,似乎也是這種想法。
她下車:「那你一定要把安全放在第一位。」
「好。」陸祈川應了聲。
「嫂子,我們不比賽的車先上去,你上車吧。」
程槿禾坐了另外一輛車,先上山路。
大概是他們的習慣,儘管沒比賽車速也有些快,山路繞來繞去,程槿禾胃裡不適,硬忍沒發作。
好不容易到了山頂,她趕忙開門下車。
程槿禾蹲著擺手:「不是你的問題。」
「那你有需要叫我?川哥他們應該一會就上來了,比賽起來速度比我們這快。」
她點點頭。
緩了一會,山頂的涼風吹散空氣里的沉悶,迎來雪花融化的清甜。
她站起來,和他們一起關注比賽。
站在山頂,很容易將山間縱野的賽車看入眼裡。
賽車飛馳的聲音很大,空氣都是。
陸祈川換了一輛綠色的賽車,是第一個,超了後面的車很長一段距離,十分顯眼。
車漸漸駛入又窄又繞的路段。
那是雪結冰的地方。
每當車急轉彎,程槿禾的心就會狠狠揪住。
因為她知道車裡坐的人是陸祈川。
儘管陸祈川開得很穩。
在經過那個最大的彎坡時,車尾被甩到了山邊懸空,發出一聲刺耳的巨響,好像下一秒就要跌入山下,刺激著程槿禾的眼睛和耳朵。
周圍的人開始歡呼。
陸祈川的車駛向終點,才開始減速慢慢停下來。
大家都圍過去。
只有程槿禾站著沒動。
陸祈川從車上下來,把頭盔取下,臉上是肆意的笑容。
她該為這樣的他而高興的,可不知道為什麼,腦子裡只剩下他那年出車禍時候的場景。
是不是那時候,他也是用這麼快的速度,才出的事。
「川哥真牛,到了彎道一點沒減速,速度比上次還快了啊。」有人興奮道。
「是啊,那冰結得那麼厚,我看著都害怕,沒想到川哥控制得這麼好。」
陸祈川沒回答他們的應承聲,目光四處尋找,最後定格在她身上。
他把頭盔遞給身邊的人,然後朝她走去。
程槿禾的頭髮被風吹的朝後揚去,直到陸祈川停在她面前。
他笑得痞氣:「你老公酷不酷?」
程槿禾抑出一抹笑:「酷。」
陸祈川笑意更深,牽住她的手,往空曠的地方走去。
越朝前走,眼前的景色就越開闊。
時間剛剛好,她看見橙色的陽光透過白霧一點點冒出頭來,周圍那一片白都被染紅了。
風似乎都變暖了。
陸祈川心情很好,勾住她的脖子在她臉上重重親了一下。
「槿禾,等和父母公開之後,我們就結婚吧,別訂婚了,我等不及。」他的聲音被風吹拂夠,格外的透亮。
程槿禾心裡跟著輕顫,應道:「好。」,指尖在一點點變涼,還是忍不住說:「這樣危險的事情,你以後能不能少做一點?」
「哪危險了?」陸祈川沒意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