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爰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蘇昡。閱讀
蘇昡回頭瞅了她一眼,失笑,「你這副表情瞅著我做什麼?仿佛我做了十惡不赦之事兒。」
你可不就做了十惡不赦之事麼!
許爰狠狠地瞪著他,惱怒質問,「誰讓你接我電話了?」
蘇昡無奈,「本來我也不想接,可是手機一直響,我只能幫你接了,你舍友可真能說,我又不好掛電話,她一直將你手機說沒電了才算解放了我的耳朵。」
許爰嘴角抽了抽,「你說我手機是被她說沒電的?」
蘇昡點點頭。
「你就一直聽著她說?」許爰問。
蘇昡點頭,「她一直不掛,出於禮貌,也是為了博得你舍友的好感,我不好掛掉。」
許爰無語。
蘇昡對她擺擺手,「你先坐在一旁等等我,被她耽誤,我本來早該做完的活現在還沒做完。等我做完了,我們去吃午飯。」
「誰等你!」許爰轉身就走。
「你舍友說,既然我答應了,若是到時候不去,你以後就不用回學校了,她說饒不了你,會讓你知道後果的。」蘇昡見她要走,又慢悠悠補充了一句。
許爰立即頓住,回頭瞅著他。
蘇昡十分肯定地對她點頭,「不信你將手機充上電,打電話問她,她的確是這樣說的。」
許爰氣沖腦門,對他怒目而視。
蘇昡轉回頭,專心地繼續敲鍵盤。
許爰想著小秋和藍藍自從知道了蘇昡是她男朋友,就跟被打了激素似的,天天關注著他,如今既然被蘇昡接了電話,他又答應了,她們如何會放過這個機會?
她若是現在就走,不理這個黑心的,偏偏不帶他去,會有什麼後果?
小秋和藍藍估計會掐死她。
她還要在學校上一年課呢,得罪不起她們兩個八婆。
許爰站著原地鬥爭了老半天,無奈地走回來,一屁股坐在了床上,瞪著蘇昡,沒好氣地說,「那你快點兒,我餓著呢。」
「很快就好!」蘇昡點頭。
許爰擺弄著手機,「有充電器嗎?」
「有!那邊柜子上。」蘇昡指了指。
許爰走過去,將手機充上電,開機後,幾十條消息彈出來,打開一看,都是小秋和藍藍的警告信息。她放下手機,頹然地仰面躺倒了床上。
蘇昡回頭看了她一眼,勾了勾嘴角,忽然心情很好。
過了一會兒,蘇昡合上電腦,站起身,對她說,「好了,起來吧!」
許爰坐起身,對他問,「去哪裡吃飯?」
「你不是餓了嗎?就吃這裡的私房菜吧。」蘇昡看著她,「當然,你若是不餓的話,不想在這裡吃,我們可以開車出去找地方吃。」
「算了,就這裡吃吧!」許爰沒精神地站起身,「手機也要充電。」
蘇昡點點頭,二人出了房間。
來到餐廳,服務員笑容滿面地迎上前。
蘇昡讓許爰點菜,許爰看了他一眼,點了幾道都是帶香菜的菜。
蘇昡見她點完,失笑,「真是難為你了。」
許爰哼了一聲,「不滿意你可以重新點啊!」
「既然你愛吃香菜,我陪著你吃就是了。」蘇昡搖搖頭。
誰愛吃香菜了!
許爰臉黑了一下,忽然覺得,為了他而辛苦自己,這買賣不划算,立即叫住服務員,「拿回來,我重新點。」
服務員將菜單又拿了回來。
許爰重新點了菜,服務員離開後,她抬眼,見蘇昡正好笑地看著她,好看的眉目舒展開,極其的賞心悅目,她剜了他一眼,問,「小秋將我手機都打沒電了,都說了什麼?」
蘇昡給她和自己倒了兩杯水,笑著說,「說了你的一些事兒。」
許爰心猛地一沉,「她都說了我什麼事兒?」
蘇昡「唔」了一聲,似乎想了想,說,「說得太多了,基本上,你在大學這三年的事兒,她貌似都說了。」
許爰臉徹底黑了,「真的?」
蘇昡笑著點頭,「若不是手機沒電了,她估計還會多說一些。」
許爰忽然想掐死小秋。
蘇昡看著她的表情,欣賞了一會兒,微笑,「你舍友還是很有意思的,若不是我當時正忙著,一定會將你手機充上電,讓她繼續說了。」
她還要感謝手機沒電了!
許爰覺得全身都難受,在一個人面前沒任何秘密的感覺實在讓人好受不起來。
她幾乎有拿起水潑蘇昡的衝動,可是又覺得這滾燙的開水若是潑到他這張好看的臉上,給他毀了容的話,作為她的女朋友,她更虧死了。
因為,他唯一的優點,就是這張臉,讓她百看不厭。
她苦大仇深地盯著蘇昡的臉看了好一會兒,才泄氣地放棄,惡狠狠地說,「等見到吳希廷,我也將小秋這些年的糗事兒都說給他聽。」
「吳希廷是誰?」蘇昡笑著問。
「小秋的男朋友。」許爰恨恨地說。
蘇昡笑意加深,「嗯,她說了你半個小時,你一定要加倍地還回來。同是男朋友,不能只我吃虧。」
許爰剛要點頭,忽然覺得這話不對味,立即瞪眼,「你怎麼就吃虧了?」
吃虧的人是她好不好?
「你的舍友簡直是……」蘇昡想了想,拿出一個詞,「魔音穿耳。」
許爰噴笑。
這形容得還真貼切!
藍藍和小秋兩個八婆,若是煩起人來,可不就是魔音穿耳麼……
不知道吳希廷若是知道了她的本性,還會不會敢要她做女朋友?
她頓時在心裡拔起河來,想著是報仇雪恨拆穿她呢,還是有舍友愛地不拆穿她呢。
大約是她的表情太明顯,蘇昡給她提建議,「若是你在吳希廷面前說一個小時的話,吳希廷以後肯定不會覺得你舍友舌頭長。」
許爰「哈」了一聲,剛要大笑,忽然惱怒,「那她豈不是會覺得我舌頭長了?」
蘇昡不以為然地說,「你是我女朋友,就算你舌頭長,關他什麼事兒。」
許爰一噎,用不是人的眼光瞅著蘇昡。
服務員這時候端來菜。
蘇昡將筷子遞給她,「快吃吧,時間定在下午五點,地點距離這裡有點兒遠,開車的話,需要一個小時。你吃飽點兒,也好有力氣對吳希廷魔音穿耳。」
許爰接過筷子,忿忿地夾了一口菜,忽然說,「怎麼時間定的這麼早?」
「也不算早,她說早點兒去大家多聊會兒天,好好熟悉熟悉,改天我請客,大家就都認識了。」蘇昡說。
許爰看著他,「你請客?」
「是啊。」蘇昡點頭,「不是規矩麼?」
許爰皺眉,「我沒答應做你女朋友。」
蘇昡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還用你答應嗎?」
許爰覺得不能跟他討論這件事兒了,否則這飯她沒辦法愉快地吃完了。
蘇昡見她不再說話,他也不再說話。
兩相對比,一個心情極差,一個心情不錯。
吃完飯,二人出了餐廳,回到了蘇昡的房間。
手機已經快速沖滿了電,許爰拔掉充電器,見蘇昡從衣櫃拿出一套衣服,準備換。她立即說,「你別告訴我你穿西裝革履跟我去小秋男朋友請客的地方。」
「那我穿什麼去?」蘇昡笑著問。
「穿休閒裝。」許爰指著他身上的衣服,「這一身就很好,別換了。」
「你確定?」蘇昡問。
「這有什麼不確定的!」許爰不滿,「臭美什麼?快走了。」話落,先出了房間。
蘇昡說了一聲「好」,笑著將衣服又放回了衣櫃裡,當真就這樣穿著出了房間。
許爰見他手裡拿著手提電腦,撇撇嘴,沒說話。
出了會館,車停在門口,蘇昡打開車門,許爰上了車,他將車開離了會館。
上了街道,走了一段路後,許爰忽然說,「不對,你走錯路了。」
「沒走錯。」蘇昡搖頭,「時間還早,我先去辦一件事兒。」
許爰皺眉,「既然你有事兒,就該拒絕小秋。」
「如今剛兩點,最多一個小時,耽誤不了。」蘇昡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確能拒絕,但是我不想拒絕,我還沒以誰男朋友的身份去參加她舍友的男朋友請客的晚宴。蠻新鮮的。」
許爰無語。
走了大約半個小時,蘇昡將車拐進一間私家茶坊,他停好車,見許爰坐著不動,示意她下車。
許爰搖頭,「你去辦你的事兒,我在這裡等你。」
「我不習慣將自己的女朋友單獨扔在車裡,萬一出事兒,就追悔莫及了。」蘇昡說著,將她拽下了車。
許爰不滿地對他瞪眼,「你來這裡是見什麼人吧?我跟著你算什麼事兒?」
「是來見幾個人,不過是工作。如今我沒助理在身邊,你就先暫且當一下我的助理吧。」蘇昡說著,將手提電腦塞進她手裡。
許爰皺眉,想將電腦給他扔了。
蘇昡轉身,向門口走去。
許爰在原地站了片刻,還是跟在了他身後。
進了門口,有服務員迎上前,微笑地對蘇昡詢問了一句,便帶著他和許爰進了一間雅間。
雅間內坐了四個人,確切說,三個外國人,年紀都在中年,一個中國人,和蘇昡一般年輕。每個人穿的西裝革履,打著領帶,十分正式。
許爰忽然明白了蘇昡離開會館時拿出要穿的那套被她說成是「臭美」的西裝的用意。
服務員正在給四人沏茶,顯然這四人也是剛到。
見蘇昡和許爰來了,四雙眼睛都落在了他們身上。
蘇昡微笑,「抱歉,來晚了一會兒。」
四人打量著他,將他全身上下看了個遍後,又看向他身後半步的許爰。
許爰今天這套連衣裙雖然好看,但這等場合,卻是不夠正式。她心裡暗罵蘇昡,他若是早說明白,她也不至於讓他放棄那套西裝。
蘇昡和她這樣休閒,如今他們一定覺得不被尊重了。
果然,她想法剛冒出,其中一人騰地站了起來,伸手指著蘇昡,十分氣憤地說了一段英文。
許爰英文不錯,自然聽得明白,這人是在指控蘇昡不禮貌,不尊重,竟然穿成這樣子就來見他們,明顯是沒將他們放在眼裡。幾次三番這樣做,明顯是看不起億陽,看不起他們。
蘇昡耐心地等著他指控完,神色不變地英文道歉,「若是不尊重,我今天就不會來了。各位看重的是雲天,並非我蘇昡個人。」
那人聽了更氣,大聲用英文說,「你就是雲天,雲天就是你,我們和雲天合作,但看的就是你。百聞不如一見,傳言中頗有才華的蘇昡確是如此狂傲沒品德,真是讓人失望。」話落,他似乎不想再待,對身後的三人氣氛地說了一句話,大體意思是,不合作了,要離開。
蘇昡大約從來沒有被人這般指著鼻子罵過狂傲沒品德,臉色微微沉了沉,但並沒有說什麼,而是側身讓開了門口,似乎是承受了這個人的指責,默認他們離開。
若是他們離開,不止這個合作告吹了,以後蘇昡也會被冠上狂傲沒品德的名聲。
畢竟一個禮拜前剛放了億陽鴿子,二次剛要談合作,便休閒裝來見面不尊重。兩件事兒加在一起,可想而知他未來的風評。
畢竟雲天集團不是隻手遮天,堵不住人的嘴,生意場上,扒拉一圈,也就那麼大。
業內沒好口碑,對剛回國兩個月的蘇昡實在不是個好開頭。
許爰伸手捅了捅蘇昡。
蘇昡偏頭看了她一眼,微微垂下眼睫,沒動,也沒說話,更沒阻攔。
許爰眼看這四個人要出門,她一咬牙,從蘇昡身後上前兩步,攔在了門口,大義凜然地說,「不知道這位先生可聽說過中國有一句古話,叫做禮不避親。」
那對蘇昡指控之人被她攔住,一愣,不懂地看著她。
許爰繼續說,「在中國,親朋好友小聚,都習慣穿家常衣服,更何況,今天這個地點,是私家茶室,本就不是什麼高樓大廈的會議室,何必穿的太正式,當做談判桌,沒有絲毫人情味?蘇昡穿的休閒,也是以會友的態度而來,可是卻被您曲解,說成是不尊重、狂傲、沒品德。那是否我也可以理解為,國與國文化差異太大,您沒學好入鄉隨俗,沒學到中國的禮儀,就不該來中國做生意。」
那人又是一愣,還是沒聽懂地看著她。
許爰情急之下,說的是中文,見這人被他震住了之後,也沒打算用英文再解釋一遍,而是又說,「您剛剛的指控如果傳出去,蘇昡的人品要受到質疑,本來是他不避國外來的貴客,當做親朋對待,可是被人誤解,以訛傳訛,說的太難聽,對他個人口碑不好。生意可以做不成,但是還請這位先生收回剛才的話對他道了歉再出門。」
那人見許爰義正言辭地嘰里呱啦說了一堆他沒聽懂的話,而且從神態上看,擺明了他不給出交代不讓他走的架勢。他疑惑地回頭看向那名中國的年輕男子。
那年輕男子看了許爰一眼,用英文將許爰的話給他翻譯了一遍。
那人聽罷,一時目瞪口呆地看著許爰。
許爰抱著手提電腦,站在門口正中間,擺出十分氣憤端方的姿態,等著他道歉。
那人看了許爰半天,回頭看向另外兩名外國人。
那兩名外國人對看一眼,其中一人說,「這位女士說得有點兒道理。」,另外一人點點頭。
那人又去看蘇昡,見他站著那裡,面色平靜,姿態隨意,一身休閒裝,雖然不正式,但是被他穿出了親切隨和的感覺,當真像是許爰說的,把他們當做朋友的感覺。他收回視線,後退了一步,轉身對蘇昡歉然,「抱歉,是我誤會了蘇先生,還請你原諒。」
蘇昡瞥了許爰一眼,眼中蘊含了一抹流光,對那人笑了笑,「她是我的女朋友,難免向著我說話,今天我這麼穿著隨意地前來,第一次見面,的確冒昧。」
「原來這位女士就是上次你為了陪她放了我們鴿子的許爰小姐。」那人驚訝地又轉過頭。
許爰忽然覺得自己貌似又幹了一件蠢事兒。
她的名字已經如雷貫耳了嗎?
對,蘇昡為了女朋友放了億陽幾十億的單子,億陽的人不知道她才見鬼了!
她很想拿電腦砸自己腦袋,看看裡面如今是不是裝的漿糊。她怎麼就幫著蘇昡了?他不對她解釋要穿西裝的用意,被她誤會臭美也不說,被人指責不尊重狂傲沒品不是活該嗎?
她巴不得他沒好果子吃呢,以解這些日子被他欺負的心頭之恨,如今這是腦子短路才幫他。
犯傻!
許爰鬱卒不已,越想臉色越難看。
那人盯著許爰看了一會兒,忽然大笑,「許小姐這麼漂亮、可愛、果敢、聰明,難怪你會為了她放棄億陽。」話落,他又對那兩個外國人問,「是吧?可以理解。」
那兩名外國人點了點頭。
許爰待不住了,想立刻就走。
蘇昡伸手扣住許爰的手,將她帶到了自己身邊,微笑著說,「畢竟生意沒了可以再談,女朋友若是傷了心,可就難追回來了。上次的事情的確抱歉,今天的事情也很抱歉,幾位見諒。」
「你說得對。」那人笑著擺手,往裡面走,很是愉快,「一場誤會。來,我們坐下來好好談。我很欣賞蘇先生的思維方式,也很欣賞許爰小姐的說話方式,若不是她,今天真是遺憾了。」
蘇昡自然不會拒絕,笑著點頭,拽著許爰入了座。
一時間,沒了誤會,幾人和蘇昡竟是相見恨晚,相談甚歡。
許爰看著他們一掃陰雲,從談億陽、雲天的合作,到談起了中國文化,一時間心裡把自己嘔了個半死。什麼是自作孽,不可活,她這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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