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帶著宮人下去,室內一時間只剩下兩人,唯有裊裊香菸升騰,帶來幾分曖昧的薄霧。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姜染姝知道,教她研墨也好,教她習字也罷,意在『情趣』。
因此她筆下的『康熙』二字,恰恰撓到了癢處,讓對方神色柔和下來,且上前一步來,輕巧的用大掌裹住她的小手。
康熙從後面環抱著她,下巴擱在她的肩上,熾熱的呼吸若有若無的在脖頸間輕掃,帶來陣陣戰慄。
她覺得,這是搬著石頭砸自己腳。
「這裡轉折綿軟了些,筆鋒掃過去要快要穩,出來就乾淨利落。」康熙示意,低低的笑聲就在耳邊。
她最受不住這個,從胸腔中悶出的低笑聲,格外蘇。
姜染姝垂眸,抿著薄唇認真學習,間或側眸看他,淺聲詢問:「可是這般?」
她用中性筆寫字一點問題都沒有,只不會用毛筆罷了,寫出來沒有筋骨,勉強畫了個形。
康熙看著她慘不忍睹的字形,想了半晌不知道該從哪方面誇讚,一針見血的開口:「丑。」
姜染姝:QAQ
看著她不安的扭著手指,白生生的指尖絞在一起,泛起微微的粉紅,眼睫輕顫,櫻唇抿在一起繃成一條線。
他便知道,她這是傷自尊了。
趕緊又哄:「剛學便會寫字,比朕當初還強些。」
他儘量讓自己語氣真誠些,看著對方眼圈都微微紅起來,嬌軟的望著他,不由得有些無奈:「真的。」
姜染姝垂眸,輕輕嗯了一聲,這才挨著康熙坐了,細聲細氣地說:「您別安慰我,寫的差也是曉得的,我以後多練練……」頂好的康熙再多教教,一來二去的,培養幾分面子情。
話是這麼說,人卻跟霜打的茄子似得,蔫吧吧的。
這話一出,臉蛋瞬間被掐了掐,輕輕的力道也讓她臉上有幾抹紅痕,趁著白皙的底色,別有一番旖旎。
康熙想要出口的話頓時又吞了進去,他捻了捻手指,低聲調侃:「這麼軟?」他略微湊近了些,直到能看到她臉上的絨毛才停下。
「許朕嘗嘗甜不甜。」
半晌兩人唇分,瞧著她如醉酒般酡紅微醺的臉頰,康熙勾唇:「甜。」
姜染姝橫他一眼,眼波流轉間水意瀲灩,連挺翹的鼻尖都泛著微紅,又嬌又媚,可人極了。
喉結微動,原本打算修身養性的康熙便耐不住了,瞧著外頭明亮的天色,到底按捺下來。
深層次不行,拿點利息還是可以的。
她被箍進一個結實的懷抱,胸腔間熱意滾燙,燒的她腿軟。
聽到外頭有腳步聲,姜染姝趕緊從他懷裡滾出來,羞羞怯怯的轉到屏風後頭整理衣衫。
果然外頭傳來梁九功那熟悉的聲音:「張英大人求見。」
「傳。」
康熙帶著壓抑的怒意,好沒眼色的奴才。想到張英,他神色瞬間又變得平靜起來,重新把英明帝王的馬甲披上身。
張英年逾四十,留著整齊的山羊鬍,面容清瘦疏淡,通身氣派儒雅,他邁著官步走進來,先是打千行禮,這才束手立了。
「啟稟皇上,南書房日漸走上正軌,入侍的名單也定下些人,您瞧著定奪。」
點了點頭,康熙接過小札,瞧著上頭的名單沉吟,半晌才緩緩道:「原是朕覺得不能盡情談史輪講故而設立,你和高士奇便可。」
他掃了一眼屏風,稍頓又添兩個名:姜染斐、五格。
他在職位名稱思索一瞬便定下,「便叫南書房行走吧。」
張英躬身應是,帶著口諭下去了。
見證一個歷史部門成立,姜染姝的心情有些微妙,原本存在於想像中的事,突然就這麼擺在你面前。
她無聊之下統計過,看似一天端上去不少茶水,康熙也雨露均沾挨個都喝過,但是他喜歡的和不喜歡的,到底不一樣。
他喜歡喝龍井,每每逢上都會多喝,但他特別克制,就算多也只是一口半口的。
若不是她吸收玉珠後五感靈敏許多,說不定還不能發現。
等到晚上下值以後,姜染姝便回了角房梳洗,工作的時候穿宮女服裝,下班自然要換回旗裝。
細算起來,這著實是個賠本買賣,白天夜裡都要上工,一個月也就五錢銀子,可以說非常白菜價,福利倒是好,布匹吃食都不曾短缺。
如果想要高收入,做乳母和嬪妃最快,年例三十銀起,是她這個年例六兩銀拍馬比不上的。
惆悵,想要錢。
這個崗位也沒有什麼灰色收入,旁人敢給她也不敢收,倘若被查出來會丟腦袋。
摸了摸自己的脖頸,她很珍惜自己得來不易的生命,哪怕窮點,也不想失去它。
清月伺候著她梳妝,換了細緞宮裝,等待著帝王可能有的召幸。
天色微微擦黑,角房迎來一個意料之中的人——裴靜真。
她今兒細細裝扮過,白皙如玉的小臉上妝容精緻,非常心機的裸妝,耳朵上墜著小小的珍珠璫,襯得她愈加清純不做作。
宮女們衣服簡單,不能有各種紋飾,她便在下頭那層中衣鑲上一圈細碎的花,隱隱露出一星半點的,更顯女人味。
就這般裊裊婷婷的走來,像是一朵不勝嬌羞的水蓮花。
姜染姝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靜靜的觀賞她表演。
就見裴靜真微微擰著眉尖,眼角隱隱還有些淚痕,楚楚可憐的開口:「我就那一個玉鐲子,怎麼也尋不見,你呢?玉珠找到了嗎?」
她輕輕一聲嘆息,像是有無限憂愁般。
「我也不像你,如今有了恩寵,往後便有數不清的恩典,怎麼也不愁這些小玩意兒……」
看著她把姿態低到了塵埃里,等待她的垂憐,亦或者等待某個會不期而來的人。
姜染姝牽著她的手,一道坐在了床榻上,淺聲道:「那玉珠子丟了便丟了,左右不是什麼貴重物件。」
她視線如裴靜真的願,轉到她手釧上,半晌才歪頭道:「你這個成色不錯,我那個就不成。」
她昨兒才丟到那灌木從中,今兒裴靜真連墜子都做好了,可見下了不小功夫。
小小的玉珠裡頭帶著灰霧,非常一般的品質,可裴靜真寶貴的跟什麼似得,時不時就要摸一摸。
「我祖父留給我的,說是貴人留的,讓我好生保管。」裴靜真唇角含著恬靜的笑意,淺聲道。
姜染姝點頭,不置可否。
一旁的清月奉茶過後便立在一旁伺候,見了那玉珠心中一動,眼角餘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心中暗暗有了猜測。
兩人淺笑盈盈的,一個比一個和善,姜染姝聽著她不換樣的彩虹屁,暗暗在心中記下,這到時候可以拿來跟康熙說,也省的她絞盡腦汁想不到。
她知道裴靜真此行是想要將玉珠手釧過明路,以後便跟她丟的玉珠摘開關係,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人前了。
姜染姝如了她的意,她卻坐著不走,一直絮絮的跟她說著話,比往常哄著原主還用心些。
「重陽節剛過,菊花倒還開的熱鬧,我那有一盆子綠菊,瞧著還算稀罕,明兒搬來給你玩,可好?」裴靜真盈盈一笑,眉目間儘是真誠。
「我不稀罕花花草草的,瞧著沒意思極了。」姜染姝望著自己的指甲發呆,方才清月替她染了指甲,火紅的指尖瞧著艷麗極了。
她想了想,促狹道:「花有什麼好,有我美嗎?」
裴靜真一時無言,修煉滿級的彩虹屁也卡住了。
倒是有清朗的男聲回應:「朕亦做如此想。」
幾個宮人趕緊跪下行禮,姜染姝膝蓋還未彎下去,就被康熙一把托住,拉著一道往內室去。
清月趕緊上茶,將晶簾放下後,才轉身看向一旁立著沒走的裴靜真:「我送你?」
她的眼神中有些深沉,以前誰不知道,姜裴兩人是好友,如今看著倒不是如此。
裴靜真笑的有些勉強,視線往內室轉了一圈,才嬌聲道:「是,我走了,您不必客氣。」
那聲音含了兩斤蜜,又甜又嗲。
內室的康熙聽見,忍不住皺起劍眉:「你可莫要這般說話。」
歪了歪頭,姜染姝疑惑的問:「為什麼?」男人不都喜歡嗲嗲的娃娃音嗎?
康熙薄唇一動,冷冷吐出兩個字:「難聽。」
「哈哈。」姜染姝沒繃住,一時間笑出聲來,櫻唇彎出好看的弧度。
她眉眼開闊,眼底儘是溫柔笑意,像是收斂漫天星辰的光芒,璀璨極了。
康熙神情也跟著柔和起來,掐了掐她的小臉蛋吐槽:「笑起來小傻子一樣。」
「哈?」姜染姝一僵,不受控制的紅透臉頰,將帕子往臉上一蒙便開始裝哭:「嚶嚶嚶……」
一時間康熙也朗笑出聲,看著她笑的花枝亂顫,宮裝細緞盡數貼在她身上,露出玲瓏曲線來。
鼓鼓囊囊的綿軟繃著衣裳,引人注目。
姜染姝覺得氣氛有些不對,想要拿下帕子,卻被摁住手腕。
視線朦朧,隱約看到喉結上下滾動……
窗外涼風漸起,吹動著樹枝搖擺,吱呀作響,有鳥兒受驚,撲棱著翅膀飛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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