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漸朦朧,給天地間披上一層昏黃的面紗。記住本站域名
乾清宮東邊長廊有御茶房、端凝殿、日精門、御藥房等,樣樣都要緊。
端凝殿裡頭出來一個宮女,穿著綠色棉布袍,只頭髮辮的別致,她做了許多小花點綴其中,恍然間跟花環似得。
裴靜真一邊走一邊注意觀察四周,她擰著眉尖,在長廊的灌木叢邊徘徊不定。
夜色深沉,涼氣漸漸下來,牛毛細雨緩緩落下,撲在人臉上,帶來微微的涼。
她纖白細弱的手指在粗礪的地面上摸索,一寸一寸的慢慢找著。
漸漸地雨下的大了,她有些不甘心的咬唇,玉珠還未尋到,怎麼也不能回去。
她的異常讓巡視太監發現了,那太監面色嚴肅的過來問詢,裴靜真面色本來就有些蒼白,再蹙起細細的眉尖,還真有幾分孱弱。
「我玉鐲子丟了,就在這一塊,想仔細找找。」她咬著唇,面帶懇求。
巡視太監冷喝:「便是丟了東西也不能隨意走動,你在此處逗留許久了!」
裴靜真低頭,做出一副懺悔的模樣,心裡卻不服氣,總有一天她踏上登天梯,這些狗奴才們一個個都給活剮了。
就在此時,一把青竹傘緩緩靠近,傘面放的有些低,看不清面容,隱隱只能看到蜀繡的旗裝裙子隨著腳步擺動,花盆底叩在青石板上,發出清脆的噠噠聲。
在乾清宮中能有這裝扮的,除了姜姑娘不做他想,巡視太監趕緊過來請安,臉上堆著笑:「姑娘還沒有歇下?這是尋東西還是消食啊?」
姜染姝單手執著青竹傘,聽到請安聲微微抬起傘尖,客氣的回:「平日戴的玉珠子丟了,過來瞧瞧還有沒有緣分。」
她話音一落,巡視太監便接話了:「喲,也是巧了,這位宮人也找玉鐲子呢,問問她有沒有見過您的玉珠。」
兩人的視線同時轉向裴靜真,就見她面上一僵,勉強笑著開口:「那還真是巧了。」打從看到姜染姝過來,她心裡就是一緊,有不祥的預感。
誰知道竟撞上了,也是她太過貪心,尋了這許久也不曾離去。
濛濛細雨撲在臉上,惹得髮絲貼在臉上,癢極了。
巡視太監好聲好氣的問:「姑娘丟的玉珠什麼樣?若是奴才們逢見心裡也有數。」要是知道了,遣小太監專門來幫著尋,也是應當應分的。
姜染姝似笑非笑的掃了一眼裝作若無其事的裴靜真,淺笑著開口:「手指肚大小,玉色不夠剔透,內里有灰色煙霧繚繞的感覺。」
她將玉珠的形象一點一點形容出來,雖然略有偏差,但她貼身戴的東西,再怎麼說旁人也不知道。
她就是要誤導裴靜真,讓她心中玉珠形象轉換成她形容的這樣。
果然她眼角餘光瞥見裴靜真神色認真,顯然在用心記憶。
跟巡視太監打過招呼,姜染姝就裝模作樣的在灌木叢中找了找,隨即遺憾道:「看來今兒是尋不到了,天色已晚,我便先回去了。」
說完她跟裴靜真點頭致意,帶著清月施施然離去。
看著空空如也的手心,姜染姝回眸一笑,衝著裴靜真笑的和婉。
清月有些不解,今天小主兒在妝奩中尋了許久,才找見一個玉珠子,還是從步搖上揪下來的,瞧得她心疼。
難道想要補丟的玉珠的缺嗎?清月心中暗忖,面上卻穩穩噹噹的,什麼的都沒表露。
剛開始她是不服氣的,憑什麼讓她來伺候一個沒名沒分的姑娘?縱然能得幾日寵,可後宮那麼多貴女,有幾個是有始有終的。
更別提她了,同是包衣旗,誰不知道誰的底細。這姜家如今烈火烹油的,是上升的很快,可小輩都不行,沒幾個起得來。
再說這後宮中,越是長相一般越是安全,像姑娘這種容色,但凡露在人前,分分鐘就被人掐了。
現在瞧著姜染姝心思著實深,面上總是笑吟吟的,瞧著和善的緊,可她隨侍幾日,她的性子也摸出來幾分,有時候一個眼神掃過來,她就忍不住一個激靈。
實在是太有壓迫感,再加上看不明白她的行事,心中自然存了畏懼。
看著清月老老實實的立在她身後,姜染姝唇角勾起愜意的笑來,今兒也算是解決一樁心事。
等回到角房以後,她就有些笑不出來了,桌子上筆墨紙硯都已備好,就等著她練大字呢。
姜染姝執筆,乖巧的練起大字來,為自己突然變成小學生而牙疼。
橫豎撇捺,她一筆一筆認真練著,既然來到古代,入鄉隨俗學文字也是很有必要的。
這一練就是半個時辰,等到夜深時,姜染姝掃了一眼外頭,這才漫不經心的放下筆。
整個乾清宮都陷入一片黑暗,她這才熄了燈上床睡覺。清月替她將芙蓉帳放下,依偎在腳踏上睡了。
第二日一大早天剛蒙蒙亮,便遵照著生物鐘醒來,用涼帕子蓋在臉上一激,睡意頓消,混沌的眼神也變得澄澈起來。
拾掇停當後,她便去了御茶房,先是定了什麼時辰和什麼茶,並配什麼點心,這才跟著小宮女開始認茶葉。
不光人分三六九等,這茶葉也是分的,外形是否整齊好看,白豪是否多而密,都有不一樣的評判標準。
「萬歲爺已經下朝了,您去上書房候著,上頭交代今兒要金駿眉,撿了上等的泡。」跑腿太監三言兩語的說明白,這就離去了。
上書房是接待重臣、近臣等,金駿眉是正山小種紅茶,滋味醇厚,湯色金黃透亮,兩相總結再加上往日經驗,她覺得今兒說不定是歷史大人物。
姜染姝走在前頭,後頭跟著端盤子的小宮女,施施然來到上書房。當值的時候,她一般還規規矩矩的穿著宮女袍服,並不逾距。
在她放下茶盞的時候,康熙看她好幾眼,這才回神,衝著對面淡淡說道:「盧氏去了,你好生鬆快鬆快,何必這麼快就上值。」
姜染姝默默的退到牆角立好,就聽几案對面立著的青年回:「左右悵惘難消,不如忙累些,也好過瞧見什麼都想起她。」
康熙也跟著悵然一嘆,「你二人情深緣淺……唉,難為你了。」
盧氏?姜染姝擰著眉尖,總覺得這個姓氏特別熟悉。
一片靜默後,那青年又露出恬淡的笑意:「有您記著她,她的在天之靈一定會欣慰的。」
康熙望著手中的茶盞,金黃澄亮的湯底香氣濃郁,悠悠蕩起漣漪。
伉儷情深麼?他眼底閃過一絲深意,轉瞬又消失不見。
姜染姝若有所思,她覺得自己抓住什麼,轉瞬就消失,她心中一緊,隱隱約約感覺自己忽略了什麼。
亡妻……懷念……
等到那青年走後,室內靜默些許時間,在康熙起身的時候,就像是復活過來般。
梁九功一疊聲的讓換茶,擦著汗想,納蘭侍衛也太大膽了,什麼話都敢說。
他急的拼命向姜染姝使眼色,打算找她滅火,偏偏對方低眉順眼的奉茶,一點多餘動作都沒有。
不由得恨恨跺腳,現在的年輕人不得了,一個比一個厲害。瞧這躲災的功夫,也是沒誰了。
見康熙眼神暼過去,梁九功心中哼笑,有些人不是你想躲就能躲的!
康熙背著手,緩緩走到姜染姝跟前,微微彎腰,直到視線和她對上。
姜染姝方才立著將整個人的氣勢都給收斂個乾淨,對方的動作像是打開了某個開關,讓她瞬間鮮活起來。
她突然有些不想當值了,辦公室戀情總是沒有好結果的,更別提對方還是帝王。若是碰到心情不好的時候,一個遷怒,她便什麼都沒有了。
康熙眸色深深,面無表情的盯著她,帶來深沉的壓迫感,之前那個貪戀暖香的溫柔青年就像是一場夢,眨眼便支離破碎。
姜染姝在心中反思,自己是那些事做錯了,又見康熙面上漾出幾分柔和。
她心中也生出幾分悵惘來,無怪乎伴君如伴虎,瞧瞧這變臉的功夫,誰能及得上。
「教你的幾個字,可學會了?」康熙挑起她的辮子捻了捻,挑眉問道。
姜染姝烏溜溜的瞳仁一轉:「嗯,盡數學會了,昨兒練了整整一個時辰,手腕子酸的跟什麼似得。」
她說的底氣滿滿,嬌媚動人的小臉蛋上滿是得意,康熙臉上便帶了幾分笑:「寫來看看?」
看著她面上一僵,甚至有些小慌亂,康熙的心情便更好了,示意梁九功鋪紙研磨,讓她立在書桌前。
姜染姝眼含懇求,可憐巴巴的望著他,小臉都憋紅了,半晌才顫顫巍巍地開口:「我真的學會了,就是……就是……」
「這會兒忘了?」康熙唇角含著愉悅的笑意,調侃道:「無事,你隨意寫寫,我隨意看看。」
跟偷吃小魚乾的奶貓似得,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放了,姜染姝動作僵硬的捏著筆,一筆一划的寫下『康熙』二字。
康熙立在後頭看著她頭也不敢抬,白皙嬌俏的玉靨薄紅一片,昳麗非常,眼神便不由得幽深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康熙:可愛,想……
姝姝:不,你不想。
《穿成殘疾大佬的沖喜新娘》by宋家桃花
一朝穿越,她成了給陸家五爺沖喜的新娘蕭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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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眾人心中的魔,卻是她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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