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就要過年了,再沒有比這個更好的藉口了。Google搜索
佟貴妃這段時日很忙,一直都在奔波著尋找美人,她給出的條件限定很大,佟家看到之後直搖頭,這樣的美人,世界上怎麼可能有。
因此遞信兒到宮裡頭,把事情給明說了,可佟貴妃回的信,讓他們都震驚起來。
「其言語不足禧貴妃二一,若不能尋出此女,佟家危矣。」
想要保住皇帝外家的便利,就要接受這樣的難處,佟家也分兩派,一部分人覺得,現下已經很好了,佟家的男兒很有出息,足夠給姑奶奶們掙個前程了。
還有一部分認為,既然找個女人就能得來的便利,為什麼還要佟家男兒去奮鬥。
在這樣矛盾的心情下,這女人還是去找了。
耗費一個月的時間,最後不過尋來一個罷了,色如春曉之花,打小便出名的緊,他們派出去的人不過略問問,就有無數人指向此女。
若是問有什麼缺憾,那自然也是有的,此女心智不全,略有些呆愣,了解事情也慢了些,可配上那神仙妃子似得容顏,倒更是顯出幾分賢惠柔弱了,可不就最戳中男人心思。
送進承乾宮的時候,佟貴妃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淚流滿面。
美麗是真的美麗,比起禧貴妃來,倒是還差了一截,隻眼中的光彩,就一萬個比不上,肌膚也不行,不夠通透白皙,骨相也不行,跟禧貴妃比起來,略有些笨重了。
「好姑娘,就在這住下吧,往後有的你好日子過。」小姑娘被嬤嬤牽著手,只抿唇露出羞澀的笑,看到黃金首飾珠寶簪子,眼中也沒露出什麼異色,可以說非常無欲無求了。
可那雙眼睛著實生的妙,怯生生的,帶著初生小鹿般的純稚。
在好奇探望世界的時候,偏偏眼尾是誘人的上挑,讓人眸色添上幾分誘惑。
她這裡緊張密鼓的開始張羅,景仁宮卻一概不知,還沉浸在過年的氣氛中不可自拔。
作為大人,姜染姝自然沒什麼心情,過年跟平日比起來,她甚至覺得麻煩一些,可雙胞胎就不一樣了,嗨的跟什麼似得,他們已經知道過年代表著什麼。
代表著有許許多多的壓歲錢,有玩不完的炮竹、吃不完的零食小嘴,簡直讓人愉悅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頭髮抓成兩個小揪揪,綁上大紅的緞帶,嗯……再綴上米珠流蘇。」明瑞奶聲奶氣的囑咐,她想了想又說到:「眉心貼一顆紅寶石鈿子,不大不小適合我那種。」
她這麼大,已經能表達自己需求,甚至提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要求。
今兒的倒是挺正常的,姜染姝詫異的問:「怎的想起來做這幅裝扮?」
明瑞齜牙一笑:「老祖宗喜歡啊,看到總要給許多壓歲錢的。」
姜染姝笑罵:「你的好東西多著呢,還這么小財迷。」
她作為唯一的公主,可以說比其他幾個阿哥得到的更多,她給的,康熙給的,那小金庫豐厚著呢,足夠她無憂無慮的造。
明瑞嚴肅的搖了搖手,外頭道:「貴母妃,這您就不懂了吧,前兒我聽到榮母妃在算,說什麼養個阿哥很用錢的,她都快養不起了,我想著到時候您和皇阿瑪老了,定然也費錢,我得提前存啊。」
她這一番話說得童真又貼心,姜染姝聽罷心裡慰貼,尚在感慨呢,就見對方打扮好,一溜煙的沒影了。
不管太皇太后怎麼不喜歡她,對幾個孩子確實沒得說的,就為著這個,她平日裡都願意多謙讓幾分。
又琢磨起榮妃說養孩子費錢養不起的問題,她不禁黑線,這養孩子,沒個上限,也沒個下限的。
有些人吧,養孩子就吃得飽穿得暖,這就覺得養的好了,甚至摔摔打打的只要活著長大了,也就沒什麼可以說的了。
可有些人吧,她養孩子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胤祉都這麼大了,還是很少下地走路,因為榮妃怕他累著,傷到脆弱的骨頭了。
這平日裡更是什麼都要用最好的,除掉規制問題,她去尋找一些稀有的東西拿來給胤祉用,什麼野蠶吐絲,旁人拿來織布做衣裳,她拿來給胤祉做被子。
那耗費真不是一般的高,畢竟就連她,被康熙捧到手心裡養,也不過有那麼一件披風罷了。
吃穿更是什麼都要最好、最珍貴的,恨不得日日龍肝鳳髓的養著,你要是給吃一口五穀雜糧,榮妃看你的眼神就不對了,那是叫個令人絕望,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本宮就這麼一個孩子,自然要精細著養。」不像景仁宮小家子氣,小阿哥竟然直接往地毯上一丟讓他自己爬,那多累多髒啊。
榮妃談起育兒經來,那叫個頭頭是道,什麼藥材和什麼熬煮了,最能提升氣血,看著小臉又粉又嫩,粉雕玉琢的看著就舒服。
姜染姝有幸聽過一次,後來再也不肯跟榮妃同桌坐了,要她說,孩子在自己會做某樣動作的時候,就要放開手讓他自己去做,這樣才能得到鍛鍊,這才能發育好。
跟榮妃的育兒理念是相背而馳的,誰也聽不得誰說話,索性不往一起湊了。
她若是皇后,少不得強迫榮妃改變,可她不是,就連多一句嘴,也有僭越的罪名在裡頭。
晚間康熙來的時候,她還是沒忍住提了一嘴:「往常孩子小,怕磕著碰著摔著也就罷了,如今這麼大了,旁人都放開手,就他還在懷裡抱著,瞧著怪不落忍的。」
畢竟榮妃這麼珍惜,也是因為無寵代表著只有這麼一個孩子,這才更加的嚴苛些。
康熙倒是沒有察覺到,他這個人說有情也有情,說無情也是無情的緊。
胤褆是他第一個活下來的孩子,到底感覺不一樣些,這胤礽就更不必說了,事關國祚,那更是重要的一塌糊塗。
而再往後幾個阿哥,除非愛屋及烏的禧貴妃所出,其他人著實難以入眼。
而公主們就不用提了,除了明瑞,他連名字都懶得起,其中的無情,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說的明白。
「既然不對,令她改了便是。」這對康熙來說,壓根就不是事。
第二天一大早,榮妃就得到了一個堪稱噩耗的消息,皇上竟然命她年後把孩子送進上書房,這簡直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她的孩子都沒怎麼下過地,一直都被她摟在懷裡細聲軟語的哄著,哪裡受得了上書房中嚴苛的師傅,這么小的孩子能學會什麼。
「怕不是禧貴妃在背後使什麼壞?」她小門小戶小家子氣出來的,怎麼可能知道怎麼更好的養孩子。
榮妃氣炸了,有心想進景仁宮理論一番,但是命令是從乾清宮出來的,她不敢造次,只得默默抱著孩子哭,看著怪不落忍的。
佟貴妃將一切都看在眼裡,她現在學會蟄伏,慢慢將一切都看在眼裡,而不動聲色。
嬤嬤一直在調教從宮外送來的女子,給她起了一個好聽的名字,叫墨染。
墨染性子純良,看見螞蟻被雪覆蓋,都能捧著雪哭半天,等雪化成水,再小心翼翼的將螞蟻放在地上,這種迥異於後宮任何一個女人的風格,佟貴妃幾乎可以斷定,只要她出現了,必然會讓後宮變天。
「貴妃娘娘,我好餓啊,可以吃小口點心嗎?」墨染小心翼翼的看著她,說起話來又嬌又軟,眼睛忽閃忽閃的,烏溜溜的能映出人的倒影。
將這麼一個純稚的人推入後宮,她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對是錯。
摸了摸她的臉,佟貴妃笑道:「今兒學的怎麼樣?」
墨染歪頭,小雞啄米一樣的點頭:「嬤嬤誇我了呢。」
聽她這麼說,佟氏將一塊點心遞給她,看著她高興的像是擁有全世界,便冷漠的別開臉,左右只是一個固寵工具罷了,說不得結果是什麼。
「這甜湯不錯,你嘗嘗。」佟貴妃看著墨染小小的發旋,低聲道。
看著對方歡天喜地的喝著,佟貴妃看向一旁的侍立著的嬤嬤,眼神中有冷光乍現。
「這湯藥還差幾副?」她非常嫌惡的用帕子遮住口鼻,生怕聞到一星半點的氣味。
嬤嬤垂手,瞟了一眼毫無所覺的墨染,恭敬道:「還差一副。」
旁的話不必說,主僕倆眼神一對,就什麼都知道了。
這藥不是好藥,好聽的名字叫『永春丸』,不好聽的叫『斷子絕孫散』,吃用了這虎狼之藥,這輩子都沒有可能擁有自己的孩子。
佟貴妃只是想讓人爭寵,若是再生出一個孩子來,豈不是分了對方的心思,就算是個蠢貨也不成。
墨染不知道自己的遭遇,她滿心歡喜的吃著點心,目光中儘是對佟貴妃的依賴。
「貴妃娘娘,我可以跟您一起睡嗎?」墨染抱著軟乎乎的枕頭,立著門口有些不安,小小聲的解釋:「風吹的嗚嗚叫,我聽著好害怕呢。」
佟氏有些怔忡,看著對方的眼神,拒絕的話怎麼也沒有說出口。
她也是渴望溫暖的,這份溫暖在怎麼也祈求不來的時候,若是由一個軟乎乎的小女孩來,她毫無攻擊型,好像也還不錯。
「你過來吧。」佟氏垂眸,板著臉看起來有些凶。
墨染卻一點都不怕,她甜兮兮的衝著她笑,蜷縮在大床一角,特別的乖巧懂事,雖然說要和她一起睡,但是並沒有過分的來抱著她纏著她。
佟貴妃心裡生出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來,她起身替墨染掖了掖被子,這才又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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