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捉蟲)

  這一夜,外頭下著狂風驟雨,京城郊外葉赫納拉氏置辦的宅院被人敲響,一輛神秘的馬車,於雨夜駕駛而來。電閃雷鳴下,照亮了馬車車頂上扎著的兩三支箭!

  納蘭明珠大半夜的被叫醒,被迎面丟來個大難題:如何秘密將被追殺的老太師接回京城,並安排他入宮見到太子與皇上?

  他差點沒被這位老太師給嚇死,一整天都坐於案前愁眉苦臉。

  納蘭明珠頭痛欲裂,質問杜立德:「太師明知我與索額圖互為仇敵,又為何會想到來尋我?」

  他瞧杜立德狼狽的模樣,心下不安。總覺得有麻煩事在前方等著自己,恨不得立刻脫了干係才好。

  杜立德身上沒什麼傷口,如今洗漱過後,已是精神許多,向納蘭明珠微微拱手:「老臣也是沒有辦法,才來尋求明相相助,這朝中若要說誰能值得信任,明相便是其中之一。」

  納蘭明珠感到匪夷所思:「太師何出此言?」他不相信杜立德這樣的老狐狸會看不透自己面具之下的偽裝。

  杜立德道:「有些下作事,以明相之傲骨,不會屑於去做。也正是因為誰都不會想到身為太子太師的我會來找明相,倒是令追擊我之人找不到我了。」

  納蘭明珠左眼眉頭直抽:「我為相多年,倒是從未聽說自己還有什麼傲骨,太師說笑了。」

  杜立德輕笑道,並沒有給他逃避的機會:「今有地方形成滔天罪孽,意圖隻手遮天,以官商勾結,瞞天過海,要將這天捅破個窟窿,明相可有兩個選擇,一是在此了結了我,二是護送我入紫禁城,除此以外,以你之地位,仍有成被蟻咬死之象的憂患。」

  納蘭明珠百思不得其解:為子孫官途,我已隱忍至此,為何還會有麻煩事盯上我?!

  「老夫也是沒了法子,索相不在京城,且大清之軍皆在西邊,此事事關國危,還請明相重視。」

  杜立德以老前輩之身,向納蘭明珠拜道,驚得納蘭明珠連忙避開……

  待最炎熱的天氣過去,田野里的麥穗出現一片片金黃色,民間進入了緊張的秋收階段。

  各地報喜的奏報蜂擁而至,幾乎每一個覆蓋到改良糧種、新化肥及農藥的縣城都有糧食增產的喜訊。

  在一種報喜的奏報之中,突然就出現大量與眾不同的聲音,彈劾、謾罵、喊冤,懇請朝廷懲戒貪官污吏,啟奏京城明察秋毫等奏報都顯得尤其扎眼。

  而那奏報之中,竟還摻雜著「萬民血書」,以獻血寫下的請願,這該是有多麼可怕的貪官污吏出現,才使得民怨如此,竟上告到了京城來?

  一切的一切,皆直指一人——姚啟聖!

  在人們都還沒反應過來時,姚啟聖已經變成了罪大惡極的貪官污吏,全天下都視他為仇敵,朝廷官員彈劾,御史上奏,人證物證皆在,還有其貪污受賄的帳本也全都由御史送至康熙御案之上。

  民怨四起,民不聊生,全天下百姓們痛不欲生皆是姚啟聖造成的,滿朝皆是聲討姚啟聖的聲音。

  局勢一邊倒不說,為安撫朝堂,康熙派出巡撫、御史共同上路徹查此案,更是選擇了數位刑部官員前往。

  胤礽坐在御書房前,面前是如山一般聲討姚啟聖的彈劾。

  大部分都是地方上送來的,有的是當地巡撫所奏,有按察使所奏,就連當地省學政都摻和了進來。

  萬民書中的名字得吏部官員校對名冊,每一個皆是福建戶籍,乍一看毫無紕漏。

  胤礽匪夷所思地翻看那些萬民書,他也不嫌棄那些暗褐色的血字髒污,以手指觸摸上去,細細觀察。

  今早,帝王於朝會上大發雷霆,命令出兵押送姚啟聖回京聽候審案,也不知道現在出兵還來不來得及護住姚啟聖回京。

  「一夜之間成過街老鼠,保成你信這些彈劾嗎?」

  康熙神色間似有憂色,正是因為此事透露著詭異,才令他萬分警。

  「回汗阿瑪,兒臣是不信的,就算是年紀最小,初次參政的胤祐都覺得這其中有古怪。」

  胤礽嘆息一聲,指著萬民血書中的幾片名字:「這些名字雖是不同人的字跡,每一個人的手印不同,用的卻是同一人的血。」

  雖然大清現在還沒有技術能夠測出人的基因,可小美它能測出DNA啊!

  康熙眉頭一跳,擰眉道:「速速淨手,你也不注意一些,這上頭還不知有多少髒東西,小心那什麼,細菌?」

  將顯微鏡下看到的髒污命名為細菌,雖是太子所說,現在則已經成為了人們公認的名詞。

  康熙沉吟道:「仙獸能為你分辨出這其中血跡出於一人?」

  一聽康熙提起細菌二字,胤礽怔了怔,吐口而出:「汗阿瑪,顯微鏡也許可以投入此案之中,或可成為破案關鍵!」

  自古以來,沒有哪一個朝代擁有將事務放大七百倍的方法,唯大清擁有這項技術,且此技術並未流通過久,在民間還處於稀罕物。

  沒有誰會想到官府會將這份萬民書的每一個名字都採取樣本在顯微鏡下仔細觀察。

  康熙也算是留了個心眼,為不令此事生效,打算秘密進行,於是招來心腹重臣,想了想,又招來三阿哥與四阿哥,命令他們二人與陳廷敬一同在暗處秘密查案。

  這麼大的事兒,康熙卻讓陳廷敬帶著兩小阿哥去辦,陳廷敬自是萬分不情願。

  這是帝王在胤祉與胤禛如朝堂後給予他們的第一件大任務,比之前在各自部院小打小鬧可要嚴重很多。

  然為人臣子,自當為帝王分憂,陳廷敬此前對姚啟聖為官頗有詬病,心裡卻堅信他或許被人污衊。

  一個為了收回鄭氏台灣訓練水師,虛報金錢的謊官,寧願冒著被殺頭的危險挪用國庫的奇人。姚啟聖是個奇人,更是與陳廷敬截然不同的那種喜愛冒險之人。他一生的錢全花在訓練福建水師之中,最大的功績在於壯大海軍。

  陳廷敬對那些彈劾姚啟聖說的「縱容屬下兵卒搶掠良家婦女」,「建妓院以供軍中享樂揮霍」,「挪用共財」,「收受賄賂」,「草菅人命」等報質疑態度。

  究竟是污衊造謠,還是確有其事?他定要將其查得水落石出不可!

  胤礽正在為山雨欲來的氣息而心懷不安,一封由宮外遞來的書信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封信的渠道有些奇怪,是惠妃娘娘命人悄悄送至毓慶宮的,也就是說,是掌上明珠給他送信?

  胤礽拆開信一看,竟是杜老太師的字跡,言明他如今正受人追殺,且其中三教九流,江湖人士頗多,防不勝防,唯有通過此方式來與胤礽取得聯繫。

  胤礽正襟危坐,仔細閱讀,越是看下去,臉色鐵青,手指捏得泛了白。

  啥也不說了,先將在後宮寵幸年輕妃嬪的汗阿瑪給叫來。

  胤礽很少會在康熙臨幸妃嬪時冒出來,除非有大事發生!

  康熙正忙活著,突然聽聞人通報,腰上一抖,臉色頓時就綠了。

  低頭看了看一臉懵的王氏,帝王不動聲色地抽了抽嘴角,黑著臉在太監們的伺候下穿上衣裳,讓人將王氏打包帶走。

  胤礽在書房裡等了沒多久,就等來了匆匆而來的康熙。

  還未等他說話,胤礽急切將信遞給了他:「汗阿瑪,您看看杜太師這封信。」

  康熙很少見到太子失態的模樣,拿來信粗粗閱覽,已是滿目震驚,哪還顧得上臨幸妃嬪,勃然大怒道:「朕只當是姚啟聖觸及什麼利益犯了眾怒,以至受人群起而攻之,其中竟有這等隱情!」

  「福建似有成為鴉片走私之地,各地有煙館開設,而外洋人與當地官商勾結,百姓之家因吸食鴉片而傾家蕩產不計其數,更有此風氣傳入達官顯貴之中,由人貢獻給更上一級的官員。」

  「吸食鴉片者,成癮君子,一日不吸,則癲狂瘋癲,喪失理智。當地富商以此享樂,培養妓子以助禽獸之欲,其泛濫蔓延之趨勢劇烈,而姚啟聖以總督之威壓各地禁鴉,直接點爆了鴉片利益群體,以至於他們群起而攻之。杜太師說,送往京城的萬民血書,其中多為當地豪強與地主勾結串謀所制。」

  胤礽語速急切地稟告:「甚至於京城,都已經誕生了三家福康煙館,經營幾個月,還不知賣出了多少鴉片。」

  外洋之貿易太過盛大,盛大之後遺症卻給了胤礽當頭棒喝!

  他怎麼都沒想到,促使國庫收入增加的外洋貿易開展,竟為鴉片泛濫於大清提供了契機,這讓胤礽高度緊張此事。

  其實自古以來就有鴉片在這片大地上出現的痕跡,從三國時華佗製作麻藥時,這種以罌粟果實製作而成的上癮之物已然被記錄在了史書之上。麻藥此物不可獲缺,醫學若要發展,此物之種植必掌握於國家之手,絕不能放任民間自行種植。

  唐朝時,將從阿拉伯傳入國的「阿芙蓉」,北宋時的罌粟之粟果都是「鴉片」,前明時這東西還被作為催情藥流傳!至崇禎帝下令禁菸,反至國內吸食鴉片泛濫(1)。

  那時候京城可沒有煙館,更沒有如今福州那麼龐大的走私集團。

  杜立德的書信上寫姚啟聖禁菸:海軍之隊百餘人,闖入種罌粟之村,反受村民暴起,傷亡近半,以軍壓之。有一兵因惻隱之心放過孩童,次日便死於孩童之手,百餘人皆犧牲於此。增添兵緣,焚火燒村,而民痛其惡行,皆痛罵姚啟聖乃世之惡人,阻百姓財路,草菅人命,不得好死,使其於民間之聲望一落千丈。

  康熙痛恨道:「此乃誤國之奸邪之物,其誘良家子弟,壞人之根基,毀人之意志,惑民眾而制動亂,朕明日便下令查抄京城之煙館,日後私賣鴉片者,一律以反賊論處!」

  「杜立德何在,速去將杜立德請入宮中。」

  「汗阿瑪,作為監察官去往福州的杜太師是悄悄回京的,他寄宿在了明相家中,兒臣擔憂打草驚蛇,以至於令那些人提前接到消息逃脫。」

  胤礽與康熙關起門來商議,一同定好了接下去的計劃。

  先悄悄布局埋伏,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敵人打個措手不及,捉拿煙館之人,封閉京城消息,戒嚴城門。

  另一邊,又急調令附近駐防八旗前去福建支援姚啟聖。

  「汗阿瑪,前去查案的巡撫與御史都在路上了。」

  康熙立即道:「命人快馬加鞭前去召回,保護其性命,監視其可有與誰聯繫。」

  大清按明之錦衣衛規格培養了大批鑾儀衛,如今派上了莫大用處。

  另一頭,三阿哥與四阿哥湊在一起嘀嘀咕咕,二人決定先從那份萬民血書研究起來,按照太子二哥的提示,一頭扎入科學研究所。

  陳廷敬搖了搖頭:「看那萬民血書能看出什麼來?即使是字跡一樣,也無法證明姚啟聖之清白。」

  巡撫與御史負責在明處查案,陳廷敬則負責在暗處,他決定從那些彈劾姚啟聖之人的關係查起,翻閱其出仕至今的記錄,尋找蛛絲馬跡。

  夜黑風高時,部院中的火燭還亮著,挑燈夜讀的陳廷敬帶著他身邊最得用的助手,埋首在宗卷的海洋中,看得眼球酸澀,布滿血絲。

  正在此時,三阿哥胤祉匆匆敲響了部院大門,氣喘吁吁地闖進來與陳廷敬說道:「我們有了新的發現。」

  陳廷敬皺了皺眉,語氣微重道:「如今已是三更,三阿哥此時應去睡覺,皇上只說了命您協助老臣。縱使是為了獲得皇上讚許,也不該拿自己身子開玩笑!」

  胤祉提高了聲音,興奮道:「陳大人,我們用顯微鏡將萬民書上的手印皆觀察下來,發現每一個人的指紋皆獨一無二!」

  「大人,每一個人的指紋皆有其不同紋路,在顯微鏡下,其每一分每一寸皆不同弧度。此指紋,可以用以指認特定之人。且若有人手汗尤其多,可以粉末撒於其上,採集到隱藏指紋,如今研究室正在想辦法調整觀察指紋之染色劑。」

  陳廷敬:???

  竟還有這等操作?!

  胤祉將新發現激動地說出,為陳廷敬的查案提供了有史以來最不可思議的新技巧。

  最近幾日,京城人心惶惶,三家煙館一夜之間被貼上封條,相關人員皆被抓入牢獄之中。

  帝王再次將陳廷敬招入御前,徹底解開了鴉片走私的面紗。

  陳廷敬在胤祉的鼓動下,將鴉片館之中的煙杆子,運輸的箱子,及帳本上能夠搜集到的指紋皆命人儘可能取得。

  吸鴉片的人捏著煙杆子的地方最容易取得指紋,運輸箱子的勞工手汗也多,而帳本則較難採集,索性運氣不錯,在帳本其中幾頁有類似的紋路。

  此斷案之方式,令人聞所未聞,卻給了陳廷敬辦案極大的幫助。

  杜立德安全進入宮中,暫時住回了上書房原本屬於他的屋子裡,胤礽有些擔憂杜恭俊的安危,老太師解釋道:「是我不放心姚大人,讓他折回去保護姚大人了。」

  胤礽鬆了口氣,時刻關注朝廷禁鴉片之動向。朝臣們發現,原先毫無攻擊性的太子變了,本在朝會上如和風細雨的太子,露出了其暴戾之獠牙,誰若敢阻朝廷禁鴉片,誰若家中子弟牽扯其中,別想逃過太子之手。

  誰說太子仁慈,性格和善?他殺起人來毫不眨眼!

  本朝宗室子弟吸食鴉片,於牢獄中發作菸癮,太子親自將其拎至朝中,將其醜態暴露於滿朝文武。癮君子病發時之瘋癲,駭人聽聞,驚地朝臣瞥過眼去不忍在看,耳邊是那癮君子如獸之咆哮。

  還有誰敢說情,誰敢說一句不禁鴉片?

  京城之中,犯吸鴉片者,無論達官顯貴,還是平民百姓,皆抓入牢獄中強制戒罌。

  太子手腕之激烈,亦引來了文士之詬病,皇上卻將指責太子之人皆貶謫外放。

  自京城向沿海展開了浩浩蕩蕩的禁鴉之行動,其雷厲風行,與過去政令實行速度全然不同。

  各海關口成重點排查之地,而向大清投入鴉片,妄圖以此賺取巨額錢財的荷蘭等皆受到大清國書之譴責,此後數年都別想在西方各國間取得通商優勢。

  胤禛有些擔心胤礽的狀態,唯恐他殺紅了眼,這還是太子第一回並未經索額圖之手,而是自己命令鑾儀衛去殺人。

  有些人會受到律法審判,有些人卻利用家室地位,逃脫販賣鴉片之罪責。

  胤礽對此毫不手軟,定下嚴苛之令「無論多少,還是是否被迫。一經發現其販賣走私鴉片,殺無赦。吸食鴉片者,牢獄戒鴉後,永遠不得入朝為士!」

  自從開了殺戮後,太子身上的氣質與以往不同了。

  原本溫和的氣質帶上了凌厲的痕跡,如同開了光的寶劍,出鞘之下,凶光畢露。

  也越來越像胤秅印象中的太子胤礽。

  兄弟們都很擔心太子,自禁鴉行動起,太子就緊繃起了弦。

  胤禛問他:「陳廷敬已經調任刑部,已經很努力在禁止鴉片,斷案判案了,你又何必髒了自己手,反而連累自己名聲。」

  胤礽不所謂道:「孤本就在朝中沒什麼好名聲,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朝臣喜愛孤的依然喜愛孤,不喜孤的他們也還是不喜。太傅們在此事上皆贊成孤之雷厲風行,汗阿瑪也並未勸說孤停手,你又以何身份來指責孤?」

  胤禛見他表情淡漠,微微皺眉:「我並非是來指責你,汗阿瑪說要我們來勸勸你,他說你半夜做噩夢嘔吐,一連幾日沒吃下東西。你禁菸之態度,驚詫朝臣了。」

  胤礽抬眸瞥他:「你覺得不該禁嗎?」

  如果鴉片傳遍國內會如何?如果這東西傳入八旗軍中又會如何?這東西有劇毒,它會腐蝕大清,會讓國家連根都爛掉!

  「禁,當然要禁,」別說是胤礽,胤禛自己都下令禁鴉片,甚至頒布法令二條:《懲辦興販鴉片煙及開設煙館條例》及《申禁售賣鴉片及開設煙寮上諭》!(2)

  只是他在位期間,因外洋貿易並未如如今盛大,鴉片之害在當時得到了遏制。

  胤礽搖了搖頭:「孤因外洋之暴利蒙蔽眼睛,險些釀成大錯,疏忽了對其中的防範。國之重事,分毫不可出錯,此為孤上深刻一課。」

  「汗阿瑪沒有阻止孤,可見心裡是支持孤的,他也期望看到孤因此事而成長,」胤礽冷淡道:「孤是在彌補曾經的過失,防止大清因此受到更大的損害。從此次事件起,必以此為戒,設嚴刑峻法,以嚴酷之律阻其再現。」

  太子在朝中所有權勢,皆被用來禁鴉片了,他在以行動告訴天下人:販賣鴉片,使其流通之人罪無可赦,唯以死謝罪,讓他們去底下向閻王爺懺悔吧!

  這場禁鴉活動一連數月,直接影響到了新年,整個過年年節皆在血色中度過的。

  午門之外,販賣鴉片者血流成河,皆以叛國之罪斬之。

  百姓們為官京城風雷變動驚慌失措,宣傳部文書跟上,通報全國以安民心。

  鴉片之害,摧毀人心智,毀滅人家庭及其一生,必將此罪惡滔天之物宣揚得全國皆知,令國內上至八十老人,下至三歲小兒皆知此禁不可碰觸,碰之及家破人亡!

  灰暗中帶著血色的氣息縈繞京城,整個冬天都過得很壓抑,直到春天的腳步臨近,西面戰事傳來巨大捷報,滿面喜色的姚啟聖入京述職,親自拜謝太子于禁鴉片活動中對他的支持,這一場轟轟烈烈的狂風驟雨,終於迎來了雨過天晴……

  作者有話要說:團團咕盡力了,萎了,真的萎了,一滴都木有了!

  注釋(1):取自百度資料,這部分必須要寫,特此注釋。以下是原文三國時,名醫華佗就使用大麻和鴉片作為麻醉劑;在唐乾封二年(公元667年),就有鴉片進口的記錄,唐代阿拉伯鴉片被稱為」阿芙蓉「;公元973年北宋印行的《開寶本草》中,鴉片定名為罌粟粟,這後一個「粟」當蒴果解。

  大約1600年,荷蘭人通過台灣把北美印第安人的菸斗連同菸葉傳入中國,中國開始有吸菸者,其廣泛程度令中國的統治者恐慌,崇禎皇帝下令禁菸。因為曾經有人把鴉片混入菸草吸食,始料不及的是,菸草被禁卻導致了吸食純鴉片的泛濫。

  注釋(2):雍正皇帝在1729年頒布聖旨,禁止這種毒品:「興販鴉片煙者……枷號一月,發近邊充軍;私開鴉片煙館引誘良家子弟者,照邪教惑眾律,擬絞監候。」不過,由於中國本土種植鴉片極少,加以直至雍正末年中國每年只進口鴉片300箱,沒有成為一個嚴重的社會問題。

  在雍正七年的時候,雍正皇帝就頒布了《懲辦興販鴉片煙及開設煙館條例》和《申禁售賣鴉片及開設煙寮上諭》。這被認為是世界上第一份對鴉片的禁令。

  在利潤的驅動下,英國東印度公司的高級職員華生上校正式提出了在印度大面積種植鴉片,然後賣給中國人,用來交換中國茶葉的計劃。1773年,也就是乾隆三十八年,這項計劃得到批准並開始實施。當然,乾隆對此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