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胤禛全程冷漠臉,內心諸多腹誹難以傾訴出口,其餘小阿哥見他毫無反應,還總是冷著臉,不敢湊近半分。

  胤祚撇撇嘴,下意識離胤秅遠了一些。

  就像他總是與德妃抱怨的那樣:四哥總是冷冰冰的像塊硬石頭,沒一點人的感情,兒子都不敢找他玩,每次找他,就過問學習,太沒意思了。

  三阿哥胤祉戳戳胤禛,示意他:你怎麼回事?

  胤礽也帶上了胤禛,笑著問他:「四弟怎麼一句話不說?」

  胤禛礙於太傅們在場,邊上幾位弟弟的目光若有似無地落在自己身上,清脆答道:「臣弟愚鈍,才反應過來太子二哥教授的內容,至今還未回味南北極相吸,同極相斥。」

  汗阿瑪說他愚鈍,那就愚鈍一些,愚鈍一些不是壞事,待長大了反而益處多多,何必去爭第一呢?

  也就只有意氣用事的幼稚小娃娃,會上太子的當,去做什麼刷題挑戰。

  胤祉聞言,悄悄伸出腳踩在了胤禛腳上,瞪他好幾眼:你又裝傻,太子二哥那麼喜歡你,你還裝傻。

  胤禛僵了僵,反過來就是一腳踩回去,踩得胤祉一抖,怒意更甚。

  他不想和老三一般見識,偏偏這老三堅定以為自己比他聰穎,這給了胤禛想要避開麻煩的行為增添了不少阻礙。

  問題出在哪兒?還不是都怪太子總是沒事來找他,忽視了老三!

  胤祚不與胤禛親近,倒是與其他兩位小阿哥關係好,他性子活潑頑皮,最受不得束縛,只要是願意與他玩的,他都樂意與人分享,無論是五阿哥還是七阿哥,他都能處到一塊兒去。

  就連學習上遇到問題,那也是去問胤祉,不會主動來找胤禛,可見他有多麼不待見胤禛了。

  胤禛覺得,自己重生一回,一點用都沒有,全給太子做陪襯了。

  可要他一個做過皇帝的成年人,本性又較真嚴肅的放開去哄弟弟,陪弟弟們玩堆積木,吸鐵石,他做不到。

  胤礽的課堂還在繼續,他心滿意足地將爪子擼過胤禛的頭頂,算是每一位弟弟都擼到了,嘴上還將每一位弟弟都誇了個遍。

  「三弟已經有兄長的樣子了,越來越成熟穩重,懂得分析推理,很棒!」

  「五弟的母語雖是蒙文,漢文功底比孤想像中好多了,可見你平時非常努力在跟課,以後也要加油,爭取將幾族語言融會貫通,孤當初學習語言的時候也總是搞錯,沒事的,靜下心來,一點一點積累,時間會給你最好的回饋,量變會產生質變的。」

  「六弟動手能力很強,孤初次見你,還以為是直爽又粗心的孩子,沒想到你的粗中帶細,做懸浮試驗時孤就看出來了,也是你照顧小七最多,可見以後會是溫柔細心的好孩子。」說著,胤礽又擼了一把胤祚。

  六弟弟給他說得滿面紅光,羞紅了耳朵,顯然是很少被人這麼直白的誇獎,紅撲撲的小臉上出現了一絲靦腆之色。

  「七弟弟年紀是最小的,孤今日教授的內容實則適合五歲以上的孩子學,於你而言理解還是有些困難了,卻沒想到你都學習透徹了,是個聰穎有悟性的孩子,孤覺得以你的資質,一定能挑戰成功考試刷題拿到孤為你們準備的小禮物的!」

  所有弟弟都誇過了,輪到面癱著臉的胤禛,胤礽笑呵呵地捏了捏他的臉,沒有誇他,而是對他說道:「孤最喜歡四弟弟了,四弟弟別傷心,愚鈍也沒事,孤會為你好好『補課』的。」

  他將「補課」二字咬得極重,說話以後,胤禛只覺得如坐針氈,從老三到老七,都在用奇怪的眼神看他。

  胤祉:我就知道會有這一出。

  胤祚:原來如此,原來竟是這樣。

  胤祺:啊,啊這……四哥好深的心機。

  胤禛一下子就給頂上了小豆丁們的風口浪尖,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太子按在他肩上的手猶如千金之重,那瞅他的眼神威脅中帶著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下一次不幫著一起鬨弟弟,孤就再給你推一把風口浪尖,讓你嘗嘗弟弟們討厭你的感覺。

  胤禛額頭青筋跳了跳,暗暗磨牙:你別以為我就怕你,泥人還有三分火氣呢!

  胤礽一挑眉:那你咬我啊?你咬我啊?

  他瞅了瞅胤秅空蕩蕩的門牙。

  胤秅:「……」

  太傅們還看著呢!胤礽未免太傅們發現異樣,清了清嗓子,接著說道:「世間萬物,都有相斥相吸的影子,正如俗語中說的『一山不容二虎』,其實後邊還能再加一句『除非一公一母』。」

  他難得頑皮一下,還眨眨眼,引來弟弟們嘻嘻哈哈的鬨笑。

  「當然,治國也可以用這樣的道理來解釋,如果一件大事派了兩位有主見又能力強的大臣們去做,他們各執己見,那非得打起來不可,可若是派一位善於調任的大臣主外,善於理政輔佐的大臣主內,那這事就在他們的合作之下完成了。」

  「其實我們人,活著就像是一塊磁鐵,有的事物與我們相斥,有的事物與我們相吸,這其中的相斥與相吸的道理,非常耐人尋味,當然它也並不是絕對,因為孤愛學習,三弟弟也愛學習,我們兩個就是相吸的,對不對?」

  胤祉給他撩撥一下,頓時紅了臉,點頭也不是,不點頭也不是:反正只要是太子二哥說的,就都是對的。

  「現在,孤要給弟弟們布置課後作業了,大家來找一找生活之中還有哪些同極相斥,異極相吸的現象,它與我們所說的陰陽與八卦是否也有所聯繫,他們之間又存在怎著怎樣的奧妙呢?大家可以思考一下。紙面作業,孤希望大家可以將陰陽五行的相生相剋抄寫下來,並且背誦,若是不懂這一些,可以去找湯斌師傅,問一問儒學經典對相吸與相剋的解讀,去找熊賜履師傅,問一問他《周易》的學問。」

  胤礽留的作業很簡單,抄寫並背誦五行八卦,這對於已經開始背誦《詩經》的小阿哥們來說並不難,難卻難在他引誘大家主動去找太傅們學習,培養他們的好奇心,讓他們不再被動著學,而是自己去翻閱,去問學問。

  湯斌撫摸鬍鬚讚嘆道:「殿下此拋磚引玉,做的好!」

  不僅提起了小阿哥對「科學」的興趣,還不忘讓他們主動來學儒學經義,來研究周易。

  瞧小阿哥們興致勃勃的樣子,哪裡還有平日裡被迫背誦課文時的苦樣。

  張英若有所思:「這種授課方式,倒是很適合性子跳脫又難以集中精神的孩子。」

  「也許殿下當初就是這樣過來的,他在引導弟弟們來向我們提問,翻閱書籍。」

  「若是字還未學全,為了找到問題的答案,他們自己就會將這字給學會。」

  幾位太傅面面相視,似乎有些感悟到了太子授課為何會這麼「熱火朝天」,會「大受歡迎」的根源。

  給小阿哥上課,光念書,與他們講道理是不夠的,還需要生動有趣。

  而能不能將課堂上得生動有趣,有代入感,是每一位給孩子啟蒙,教授幼年孩子的師長需要磨礪的能力!

  「聽太子殿下一堂課,倒是讓我受益匪淺,難怪我家中孫兒總不喜歡與我一同看書寫字。」

  「唯有孩子最懂得孩子,我們都老了,早已經忘記當初剛啟蒙時的感覺。」

  李光地回憶起自己幼年時的經歷,記憶中的影子都已經模糊在了歲月里,那些曾經的師長們都已經化作一捧黃土,而他自己,也已經白髮蒼蒼,連孫兒都有了。

  胤礽下課堂後,讓弟弟們自己以小組為單位玩耍磁鐵,他給了弟弟們各種小長方形磁鐵,讓他們可以像搭積木一樣玩耍,按照同性相斥的理論,甚至還能小心翼翼地搭出兩層、三層的懸浮鐵來。

  他來到了太傅們的身邊,詢問太傅們對自己這一堂課有課看法。

  湯斌頷首道:「殿下之課,生動有趣,適合孩童啟蒙,只是殿下一直以來似乎都對『科學』一課尤為重視。」

  胤礽答道:「『科學』也是一門學問,一門可以『經世致用』的學問,與我們所學的格物致知有異曲同工之處,其目地在於闡明對世間萬物的理解,懂得科學,就可以利用科學,可以長見識,開眼界,驅除蒙昧,推崇理性看待萬物規律,這是於學子有利,於國家有利的學問。若是可以推行開這一門學問,又是一門可以用以教化的好學問。」

  提起教化,湯斌是親自體會過教化困難的人,他思慮良久,主動問胤礽道:「殿下可否更詳細一些來告知臣,科學是什麼?」

  「科學是探索自然規律之學,其分類極多,包括自然科學,如數術、天文地理等,又有社會科學,如為政之學,財富之學,歷史之學,律法之學等,還有思維之學,如我們所學的理學,哲學等都屬於科學,這是一門大學問,可以將我們所學習的所有內容都包含其中。」

  胤礽說起形成了自己龐大世界觀的大學問時,興致勃勃,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個傳火的,看到誰就想要傳一傳「教」。

  散課後,太傅們叫來先生,分別將小阿哥們領走繼續其他課程,這四人圍繞著太子,一路隨他去了毓慶宮,聽太子殿下遊說再給上書房增添一門「科學」課程。

  「孤已經給三弟與四弟教了科學,他們涉獵最多的還是化學與物理,當然也教一些數術,三弟與四弟能學習,孤對其他弟弟們當然也一視同仁,兄弟們學的好,一個個都有才學,就能幫汗阿瑪分擔,對大清也有利。」

  太傅們沒有覺得太子殿下的話說得有什麼不對,高風亮節的湯斌做人光明磊落,教出來這樣優秀又無私的學生,自是覺得無比自豪。

  倒是張英,心中暗暗擔憂:太子不防備著弟弟們,反而期待著兄弟們一個個都優秀,就不怕兄弟們越過了他去,成為他的威脅,從而儲君之位不保嗎?

  他不僅不怕,還為弟弟們的教育操碎了心呢!

  胤礽原還以為自己要說服太傅們增開一門學問給皇子們會是很困難的事,沒曾想竟水到渠成,因為他想要擼弟弟的一堂課而出現了新的機會。

  其餘太傅或許還好說話一些,汗阿瑪指定來培養太子性情的「教導主任」湯斌,這一關要過起來卻有一些難。

  儘管心裡知道湯斌很喜歡自己,胤礽面對師長嚴肅的臉心中還是有些打鼓。

  湯斌輕笑道:「老臣有一些話,想要單獨與太子殿下說。」

  其餘三位聽罷,自覺告辭離去,唯有留下湯斌請示胤礽,打算與他回到毓慶宮中詳談。

  胤礽一聽是私底下談話,眉頭頓時一松:私底下好啊,私底下談話,孤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因為沒有其他人的時候,太傅是最放鬆也最親近自己的。

  只見湯斌靜下心來,與胤礽面對面坐,細細地說起了自己的過去。

  「殿下或許不知,老臣在受到皇上詔令來京城教導您之前,曾經做過江蘇巡撫,在老臣之前的江蘇巡撫,名為余國柱。」

  湯斌低沉的話語令胤礽微微睜大了眼眸:「余國柱?」

  「余國柱辦事能力不錯,卻品德有礙,」湯斌道:「老臣接任江蘇巡撫時,那兒正盛行著奢靡之風,婦女上街穿金戴銀,互相攀比,權貴生活鋪張浪費,而百姓生活困苦,想來殿下也猜到了。余國柱在任職江蘇巡撫期間,貪污受賄,徇私舞弊了數年,微臣花下大力氣去整頓,才逐漸收攏了民心。許是微臣在文人之間名聲響亮,皇上提拔了微臣入京城就職。」

  胤礽最喜歡的就是聽太傅講故事了,他正襟危坐聽湯斌回憶往昔。

  「當地的百姓信奉五通神,女子生病,招搖撞騙之人言明是五通神要召其做娘子,還都有人相信了。」

  胤礽不由伸長了脖子:「然後呢?太傅可是教化了當地百姓,讓他們不再相信五通神?」

  湯斌輕嘆道:「我砸毀了五通神廟,嚴厲禁止信奉五通神,又修建學堂去教化他們,即便如此,要推行下來,也足足花了近五年的時間,這一段時間裡,衙門公堂之上幾乎天天有人上門訴說冤情,老臣都不能獨自一人上路,因為一旦被人發現,就會被用菜葉子與石頭砸,他們咒罵我毀了他們的神明,詛咒我會遭報應。而富豪權貴,見難以通過賄賂我獲得好處,皆道我不識抬舉,處處與我為難。」

  「那太傅能在任職期間將江蘇治理井井有條,是您的能力絕佳。」

  湯斌搖頭道:「哪裡敢當得這一句誇讚?皇上將老臣入了京,江蘇那一片地方才剛收拾出了樣子,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我一離開,倒是給之後的人留了個爛攤子,若那人清正廉潔,他會比老臣更加勞苦,若他也有壞心,恐怕老臣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將是白費。」

  「江蘇巡撫丁思孔,」胤礽目光灼灼:「他沒有辜負太傅的期望,他將江蘇治理得更好了。」

  「可丁思孔,卻因修建學校勞民傷財而受到了朝中彈劾,」湯斌道:「江蘇已經算是風氣開放的地方了,整頓舊俗還花了前前後後兩任巡撫,近十年,您覺得,您想要在大清推行科學,普及教化,又將耗費多少年?」

  「無論耗費多少年,無論有多麼大的阻力,這條路是正確的,孤不走,日後後人也回來走,孤走了,則是提前積累,減少變革損失,」胤礽笑道:「太傅問孤此事,想來是已經在心裡答應了孤在上書房給弟弟們增加科學課。」

  湯斌不置可否,他提醒胤礽:「殿下還年輕氣盛,您走您所認為正確的道路,一條道路走下去,卻忽視了路上的荊棘與危險,誠然您的路也許是對的,可您並未增添保護自己的東西,如此對於危險毫無對抗之力。」

  「就像是臣最初以雷厲風行的手段毀去五通神像一樣,若是臣耐下心去勸說愚鈍之民,也許早就被人刺殺,死無葬身之地了。」

  「殿下無論要做什麼事,光靠別人可不行,您自己手中的力量得要足夠,您要做什麼,首先要想到這件事是否有危險,又有沒有能力保護好自己的安危。若是連自己的安危都不能確保,又何談心中志向,未來光景呢?」

  湯斌說的話道理很淺顯,他在提醒胤礽:您的拳頭一定要硬,才能有能力面對風雨。光靠皇上的寵愛是不夠的,皇上會有顧及不到您的那一天。

  此番談話,與胤礽想要推行科學課堂之事無關,只是湯斌發現了問題,提前來給胤礽敲響警鐘。

  胤礽給他說得小心臟漏跳一拍:一向正直的湯太傅,也會來勸說孤收攬權勢?

  【咳咳,其實五通神祠是一處風月之地,權貴們在神祠之中借著神明的名義騙取良家女子花天酒地玩一些不和諧的東西,在湯斌去之前,江蘇到處都是小黃書。結果湯斌一去,他就整頓風俗,還掃黃打非,他還沒有保護傘,大朋友,您可以想像一下他當初面臨了多少危險。】胤礽:「……」

  別以為他年紀小不知道小黃書是什麼!正是因為知道了小黃書的含義,害小美又被雷劈成了黑焦虎。

  胤礽看湯斌的神色頓時就不同起來:「那麼,太傅又是如何做到保護自己的呢?」

  在前任巡撫經營出來的烏煙瘴氣環境中掃黃打非,肅清風氣,這得冒著多麼大的生命危險啊!

  湯斌細數道:「臣是巡撫,可以在職權範圍內訓練衙吏,也可上書皇上,獲得批准尋求附近的武將幫助。拉攏部分權貴,借力打力等,老臣當初孤身一人,舉步維艱,而殿下如今卻有皇上的寵信,有索相的幫助。」

  一點不經營自己的人脈那當然是不行的,大阿哥都懂得如何拉攏人來為他做事了,國之儲君,豈能風光霽月到纖塵不染,這要是成了不染塵埃的仙人,那皇上非得愁死。

  太子殿下也不需要做什麼,他只要主動去接受索額圖為他經營的人脈,去掌管皇上送到他手中的人就可以了。

  胤礽眨眨眼,總覺得在湯師傅的身後看到了一雙推手,那雙推動湯師傅來與他詳談,勸說他感悟。

  他能夠想像的出那雙推手是什麼模樣,它們修長而白淨,唯有拿著毛筆的地方有老繭的痕跡。

  「太傅所言極是,您點到即止即可,孤都明白的,」胤礽也不蠢,湯斌稍稍一說,他就悟了這一回太傅想要教導他做什麼。

  「孤只是覺得有汗阿瑪在沒有這個必要。」

  湯斌不再多說,只含笑搖了搖頭。

  小美幸災樂禍。

  【可是大朋友的爸爸希望您快點斷奶。】

  說出來都是辛酸淚,一說出來,小美就又要為胤礽拉二胡了。

  汗阿瑪開始嫌棄他幼稚,粘人,不成熟穩重了……

  「既然如此,那麼孤就成熟穩重給他看。」胤礽嘀嘀咕咕,開始醞釀大招。

  湯斌走後,胤礽拿來紙筆,刷刷刷地在案前奮筆疾書,寫成一篇文章《大清雅克薩之戰名為大勝,實則大敗》。他不僅在文章中批判了大清有功將領處理邊境事宜犯了大錯,斥責朝中大臣對敵國掉以輕心,還指責汗阿瑪優柔寡斷,在邊境之事上認慫!

  文章中提及如今八旗軍制的弊端,直白地揭露八旗上三旗與下五旗之間的地位差距,從未直指中心:軍隊需要改革。

  內容膽大包天至極,這要是別人寫出來,非得牽扯又一樁文字獄來。可是由胤礽寫出來……

  【大朋友要做好挨一頓胖揍的準備哦!小美預警,勸您提前準備好屁股開花的藥與預防中風的藥。您的叛逆期到啦!】不過小美雖然想要誇獎大朋友一句「幹得漂亮」,卻也要給胤礽提個醒。

  萬一康熙一氣之下中風,太子就得被迫繼位,這也不是小美樂意看到的。

  作者有話要說:湯斌:孩子,你渴望力量嗎?

  胤礽:我渴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