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本偷窺事件發生之後,陸贏身體力行哄了宋傾城半個晚上,又接受了半個小時的思想□□。【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宋傾城說著說著顱頂的煙眼瞧著又要冒起,「早該燒掉了,明天我就一把火燒了。」
陸贏不知恥地低笑,「燒它做什麼,那是我們家的非物質文化遺產,給你買個保險箱放著,我絕對不會再碰。」
她思量片刻,放了那麼多年,他看也看了,這個時候燒了日記本,心底還是捨不得。
「那你以後永遠不能觸碰它,永遠不能提及日記本里的東西,還有,除非我給你買,這輩子你都不許主動追法拉利的債。」
陸贏什麼都依她,「行。」
這事兒就算達成了共識。
宋傾城張著嘴呵了一口氣,「你還教育我嗎?我困了,明天還要早起去上課。」
這是讓他見好就收的意思。
陸贏手下動作著,壓著嗓說:「不教育了,以後再讓我聽見你說那兩個字,我就直接打。」
宋傾城屁股挨了幾下,往床邊躲,又被他長臂一撈給撈了回去。
「記住了?」
「記住了。」
過了一會兒,她輕聲說:「哥哥,今晚還沒有給你針灸。」
「沒事兒,又不是聾這一兩天,睡吧。」
「從明天開始,一定要堅持。」
陸贏親了她一下,「好。」
宋傾城親力親為,工作室很快就弄好了。
除了擺放禮服的架子間,還有修復奢侈品的工具用品,剩下的就是人工費,她打算前期先自己做,忙不過來就讓以前的同事過來幫忙,等訂單穩定了再招人。
就像陸贏說的,不用趕地鐵,時間自由,每天在家吃飯午休,掙多少都是賺的。
但是她不滿足於此,她的富豪夢一直未滅,她要賺大錢,孝敬爸媽,還要給陸贏買房子和法拉利。
寒假到了,後媽回老家,讓宋傾城幫忙帶妹妹幾天。
宋傾城把囡囡帶到家裡,讓她在一旁玩玩具,自己在工作室忙活。
晚上陸贏回到家,三個人一起吃晚飯。
囡囡有點怕這個姐夫,椅子要挨著宋傾城的椅子,緊緊黏著姐姐才行。
陸贏看著那小不點,「不要挨那麼近,姐姐都吃不了飯。」
囡囡看他的眼神有些怯。
宋傾城摸摸她的後腦勺,「沒關係,他是我們的姐夫啊。」
陸贏眉頭微鎖,「你們的姐夫?」
她不以為然,「就這個意思,你要多對她笑,多誇誇她,她才不怕你。」
陸贏又看那小不點,一哂,好似極不容易才找到了可以誇讚的地方,「頭髮變多了。」
「……」
他勉強又加了一句,「看起來比以前好看一點兒。」
宋傾城:「……算了,你還是吃你的飯吧。」
夜深了,陸贏結束工作,從書房出來,看見洗了澡囡囡在他的大床上翻滾,看見他,神情一滯,眼神有些閃躲。
陸贏故意朝她挑起眉頭,拖著腔調說:「這是——我的床。」
囡囡小小嚇了一跳,縮在床頭怯生生看他,然後朝衛生間喊了兩聲姐姐。
宋傾城帶著一身水汽,從衛生間出來,看見陸贏,笑道:「哥哥,我剛想去叫你,趕緊洗澡,做了針灸我要帶囡囡睡覺了。」
陸贏嚇了一次小孩,扯一下嘴,露出一個清淡的笑,「她都快六歲了,還不會自己睡?」
「肯定不會啊,小女孩,至少也要小學二年級才能自己睡,而且,我們家裡的床沒有護欄,萬一她掉床呢。」
他面色淡然,「以後我女兒,三歲就得自己睡。」
宋傾城非要跟他嗆聲,「那是你女兒,我女兒就是要小學二年級。」
陸贏微微眯起眼,提著唇線似笑非笑地睨著她,「宋傾城,好久沒挨打了。」
宋傾城軟綿綿嗔道:「快點兒,你去那邊洗,我先陪她睡覺。」
陸贏眸光一轉,定在小屁孩的臉上,話裡帶著警示意味,「不要尿我家的床。」
宋傾城推他一把,「走開!」
他一走,囡囡才恢復了笑臉,跟姐姐躲在被子裡,嘰嘰喳喳說話。
「姐姐,你為什麼要住在這裡呀?」
「這是姐姐的家啊,我不住這裡住哪裡。」
「可是,姐夫說這是他的床,他的床為什麼放在你家裡。」
宋傾城忍不住笑,「這不只是姐姐的家,也是姐夫的家,姐姐跟姐夫結婚了,就共用一個家,就像你爸爸媽媽那樣。」
囡囡童言童語,「那你為什麼要跟姐夫結婚啊?他有什麼好的,還想打你呢!」
宋傾城愣了下,才想起陸贏剛才那一句玩笑話,只好給小孩解釋:「他沒有要打我,他只是教育我,就像你不聽話,爸爸要教育你,說不聽話就打你了,不過他不是真的打,明白嗎?」
囡囡似懂非懂,「姐姐,你哪裡不聽話了?」
宋傾城勉強給自己找了一個錯處,「剛才姐姐沒有把飯吃完,姐夫有一點點生氣。」
「噢。」
囡囡睡著之後,宋傾城去給陸贏紮上針,然後蹲在他邊上說話。
「哥哥,今天給你送請柬那個,是你原來的同事嗎?」
「嗯。」
「他以前也外派非洲嗎?」
「對,但是不在烏國,所以關係一般,既然他請了,又是在灣城,我們就去一趟。」
宋傾城笑說:「去唄,沾沾喜氣也好啊,都是在這一行,多個朋友都是好的。」
陸贏扯唇,「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生意場還是利益說話,要說朋友,還是學生時代才有。」
她點頭,「也是,不過我聽說,做建築項目的,都有很多酒肉朋友,很多工程款,也是酒桌上追的,喝了酒就去洗浴中心。」
陸贏笑而不語。
宋傾城微微抬起下巴,「本來就是,去就算了,可別染病回來,害死全家人。」
他半闔著眼,懶洋洋笑,「宋傾城,你怎麼跟我有一樣的憂愁?」
「……」
「我以前也這麼發愁,擔心我爸應酬多了,得什麼不乾淨的病回來。」
他睜開眼,一雙眸子如深山清潭,「確實也是,李茉以前總是標榜,延璽是她在酒桌是上拼出來的,拿一個項目要上上下下打點,但現在不一樣了,拿項目要靠資質和實力,當然,下面分包的小公司的確還存在這種酒桌生意,但有實力的公司,留下來的都是高學歷有學識的人,大多數人並不認同這種酒肉來往。
「年輕人正在改變我們的社會,這種改變還將繼續下去,我們在往前走,至少在我們公司,明文規定是不允許請客戶去那種地方的。」
宋傾城追問:「要是偷偷帶客戶去了呢?」
陸贏略微撇唇,「偷偷我就管不著了,那是警察的事兒。」
「哥哥,我去非洲的時候,一個戴眼鏡的男的,說你回國相親了,他說話的樣子好討人厭。」
陸贏嗤了聲,「那個人啊,的確挺討人厭,當時我經常帶薪回國治療,他很不爽。」
「這一次你同事的婚禮他會來麼?」
「他還在非洲,你關心他做什麼?」
宋傾城咬了咬牙,道:「我也很不爽啊,就是想讓他看看,我們結婚了,不給他吃喜糖。」
這孩子氣的話,引得陸贏悶聲發笑,「他那人是討厭,但是工作能力還不錯,我們要允許多樣性存在,他不回來沒事兒,得空我帶你去非洲跟他顯擺,當著他的面撒喜糖。」
「真的嗎?」
「真的,帶你去看看沙漠,還有真正的野生動物。」
宋傾城並沒有告訴他,她其實已經跟團去看過了,陸贏說帶她去,那便去吧,就當彌補了當初那點遺憾。
第二天,被迫和老婆分床的陸贏居高臨下,看著在地暖上光腳丫耍的小不點,「昨晚上沒尿我家的床吧?」
不配擁有姓名的囡囡瞪著眼珠子看他,有些害怕,「沒有啊。」
他清清嗓子,「尿床就打你屁股。」
囡囡愣愣看他。
恰在此時,宋傾城從廚房走出來。
囡囡看見她,登時撇下唇去,眼睛淚光點點,「姐姐,我想回家了。」
宋傾城看一眼陸贏,「……怎麼了?」
陸贏頓了頓,「我只是讓你不要尿床,回家做什麼?」
「哥哥!」
宋傾城心疼了,給囡囡抹了抹淚,「她那么小,本來到這裡來就沒有安全感,你怎麼老是嚇唬她。」
陸贏有些理屈,摸摸鼻尖,「我沒嚇唬她,是她膽兒太小,你小時候也沒這樣。」
她皺眉,「她才五歲,我認識你的時候都快十二歲了,差七歲,能一樣嗎!」
陸贏垂著眼帘看囡囡,自我開脫:「差那麼多,我怎麼覺得是一樣大,是我的錯覺。」
他蹲下身子,朝囡囡抬起下巴,「別哭了,晚上我給你帶奧特曼。」
囡囡往宋傾城身後躲。
宋傾城忍了忍,「她都不喜歡奧特曼。」
「那她喜歡什麼?」
「她喜歡穿美美裙的那種芭比娃娃。」
陸贏壓了壓唇線,威脅的口吻,「宋語菡,給你買穿美美裙的奧特曼,要不要?」
囡囡縮著脖子,點頭,「好的。」
宋傾城再忍不住了,上手就去抓他的衣領,「你今晚要買不回來穿美美裙的奧特曼,我就掐你!」
陸贏順勢摟住她,在她唇上輕啄一下,「我買奧特曼,你工作室那麼多工具,給他縫一條裙子不就行了。」
當著妹妹的面,宋傾城面上一熱,「……趕緊上你的班,不要買奧特曼。」
陸贏從書房拎著電腦包走出來,聽見姐妹兩個在說話。
囡囡嘟著嘴說:「可是,他是你的哥哥,不是我的哥哥,他只是我的姐夫。」
「不是的,他是姐姐的哥哥,也是你的哥哥,他又是姐夫又是哥哥,像姐姐一樣愛你,你不用害怕。」
陸贏默在原地,他一直以為,這個世界除了他媽,宋傾城,以後,或許還有他的女兒,除了這三個,他都沒有辦法真心地愛別的女性,可姐妹倆的對話讓他有些動容。
又是姐夫又是哥哥……
他像姐姐一樣愛你。
即便囡囡的媽媽是死魚眼睛,但囡囡也是她家裡的寶貝,也是宋傾城最疼愛的妹妹。
宋傾城給他上了一課,對小孩,要毫不吝嗇地把愛表達出來。
他走出電梯,第一時間給助理打電話,讓他買一箱芭比娃娃,再買床護欄。
幾天後,宋茂華和從老家回來的老婆一起去接小女兒。
陸贏在公司沒回家。
後媽看到那麼漂亮的大房子,又看到那一大箱芭比娃娃,頗有幾分侷促,「買這麼多做什麼,浪費錢。」
宋傾城不忘給自己老公臉上貼金,「沒多少錢,都是陸贏給囡囡買的。」
住了幾天,囡囡已經不怕陸贏了,「媽媽,哥哥還給我買好吃的。」
宋茂華:「什麼哥哥,叫姐夫。」
「是啊,你要叫姐夫。」
囡囡理直氣壯的,「姐姐也叫哥哥,哥哥說我也能叫。」
宋茂華皺眉,「宋傾城,結婚了也該改口了,你看看,妹妹就是這麼跟著你學的,沒大沒小。」
宋傾城隨口打發自己爸爸,「現在還改不過來,過一段時間吧。」
她倒是想叫陸贏的名字,可是她不敢,搞不好要被打屁股的。
臨走,後媽叫她跟陸贏說一聲,周末回家裡吃飯,晚一點沒關係,她在家做好飯等著。
宋傾城把這個話轉述給陸贏,「我爸爸說,買這麼多,她一個人玩不完的,留著當傳家寶啊?」
陸贏冷傲,「玩吧,全部都給宋語菡,我女兒,我孫女兒不要這些,她們喜歡奧特曼。」
宋傾城繃不住笑,「是穿著美美裙的奧特曼吧?」
他舌尖抵在唇邊,嘴角斜斜勾起了一個弧度,「你不是說我是光的化身,是奧特曼?我和你融合不就是穿著美美裙的奧特曼?」
她微滯,眼裡閃過一絲迷惑,面上還有些嬌羞之色,「我發現你……什麼話都敢說,我什麼時候說過?」
他指節在鼻下壓了壓,「你日記里說的。」
「陸贏!」
宋傾城一字一頓,「你——又——犯——規——了。」
陸贏轉身,留給她一個傲嬌背影,「腦子好沒辦法。」
她亦步亦趨跟隨著他,磨牙,「哥哥,你信不信,我可以把你腦子扎壞!」
他擼擼羊毛捲髮,松懶懶笑,「宋傾城,這個時候可以不叫哥哥,你一叫哥哥,我實在分辨不出來,你是在威脅我,還是要給我按摩。」
「……」
-
五月,宋傾城在答辯之後,跟隨陸贏參加胖子王的婚禮。
當年的虛擬貨幣事件,經過長達一年的調查,胖子王和閆翀拿到了畢業證,只有李彥鳴一個人沒拿到。
四人已經多年沒聚,這一次老大哥胖子王的婚禮,自然都是要到的。
半路上,宋傾城來了興致,鬧著要陸贏跟她一起演戲,就當她還是他的表妹,不要讓他們看出來,她已經和他領證結婚了。
「快點兒,把戒指摘了。」
陸贏隨她,胖子王這一年談戀愛,的確和他聯繫少了,但兩年前,他要追宋傾城的時候,已經告訴過胖子王。
她要扮表妹,他便讓她扮。
陸贏摘掉戒指給了她,發微信提醒胖子王,不要拆穿宋傾城。
到了婚禮現場,放言減肥了兩個月的胖子王身材依舊魁梧,宋傾城給他們拍照,不過站得近一些,手機屏幕都快裝不下他的大塊頭。
胖子王笑問:「宋傾城,你都這麼大了,怎麼還整天跟著你哥哥,是不是不想給你哥哥找女朋友了?」
宋傾城看了陸贏一眼,賣乖:「給啊,誰說不給了,他這不是還沒有找到女朋友,有的話就不用我陪著過來了。」
「他這麼多年還沒有找女朋友,是不是有什麼毛病?」
宋傾城心情很美,面色就有些收不住,現了些許得意之色,「我不知道,你跟他住了四年,沒看出來他有毛病嗎?」
胖子王:「我看出來了,他就是有些變態。」
宋傾城唇邊的笑一僵,往陸贏臉上看了一眼,心道,戲才開演就被她演砸了?
陸贏還是懶散的姿態,隨意插著兜,唇邊那一抹笑怪勾人的。
「我懷疑他喜歡我,現在看到我結婚,也該死心找女朋友了,等會兒我給他介紹幾個女朋友,不能放任他這麼變態下去了。」
新娘子輕斥了一句:「胡說八道什麼啊。」
宋傾城心口一松,「王哥,介紹幾個,他應付得過來麼?」
胖子王扭頭,「你行麼陸贏?」
眾人皆笑。
陸贏提唇,視線定在宋傾城臉上,「我可以試試。」
宋傾城嘴角的笑微收,嘴巴卻還不甘示弱,「我哥哥說,越多越好。」
「你沒給你哥哥介紹過,你的女同學,女閨蜜什麼的?」
她聲音大了些,「他年紀太大了,我不好意思介紹。」
年紀大了的陸贏又成了快樂源泉,眾人紛紛拿他取樂,有幾個女生主動要加他微信。
「A大當年的校草啊,我不允許你單身。」
「也不能喜歡男人!」
「對,暴殄天物。」
陸贏打開二維碼,照單全收。
看著自己老公被調戲,宋傾城有些後悔了,本來是她的私有財產,按理來說,誰都不能打主意的,一個單身身份成了芳心縱火犯,處處招蜂引蝶。
這個戲又沒有片酬,著實不值當。
入席之後,她坐在陸贏左手邊,拿過他的手機,往下一拉,好傢夥,一溜的驗證信息,簡直是碼王中的戰鬥機。
也不知道多少個女人暗地裡咒他。
她在桌子底下捶他的大腿,「掃碼大王,你到底給多少個掃過碼?」
陸贏淡眼看她,「自己數,只要想掃就給掃,省事兒,戴戒指之後倒是清淨了許多,你不是讓我摘了嗎。」
「……哥哥,你把頭像換了吧。」
陸贏看她,「換成什麼?」
宋傾城抿了抿嘴,「換成我。」
「換你?」
「嗯。」
「你不是我表妹嗎?」
她瞟了他一眼,臉上覆了一層陰鬱之色。
陸贏提嘴一哂,「要換什麼你自己換。」
宋傾城伸手,悄咪咪在他後腰擰了一把,貼近他,「不換我了,換我們兩個親親的照片。」
陸贏唇邊勾起了一抹邪笑,「哪裡有親親的照片?」
「拍啊!」
「現在?」
「不是現在,等會兒回去我們就拍。」
陸贏開個眼縫,漏了丁點兒眸光給她,「你親我?」
她滯了滯,察覺到他眼角那點壞,手藏到桌布底下,隔著一層布料,在他大腿處悄無聲息來回摩挲。
陸贏安之若素,並不阻止她。
宋傾城湊到他耳朵邊,手下一掐,帶著笑意低聲:「你追的我,當然是你親我。」
陸贏眉頭霎時一緊,咬著後槽牙,眼底暗藏危險信號。
就在這時,剛才掃過二維碼的一個女生過來了,彎著腰稍稍側身,一件低胸黑色針織衫,V領下的風光若隱若現,手撐著桌沿如弱柳扶風,掐著嬌滴滴的聲兒說:「陸贏,剛才掃錯了,沒加上,給手機我看一下吧。」
陸贏攏了攏西服,下巴朝宋傾城點了下,淡然道:「手機在她手裡。」
被迫接球的宋傾城扯起了唇線,直接拆穿她,「姐姐,不是加錯了,是我哥哥沒通過,因為你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那女生定了定神,仍是嬌聲問:「那你告訴姐姐,他喜歡怎麼樣的,我可以改。」
宋傾城言之鑿鑿:「他喜歡阿姨型的,每天給他洗衣做飯,擦鞋泡腳,而且,冬天必須穿高領秋褲棉鞋,最好能扛起一百六十斤大米,他就喜歡那一型。」
她歇了一口氣,上下掃過那精緻女郎,「你太嬌貴了,沒有那種油煙味兒,估計六十歲的時候,他才會喜歡你。」
那女生面色微慍,「你在誇我嗎?」
宋傾城鄭重其事點頭,「我當然是在誇你,沒關係,你值得更好的。」
那女生不欲與她扯淡,看著陸贏,又是嬌聲軟語的,「怎麼辦呢,我就喜歡他這一款的。」
陸贏眉一揚,語氣輕謔,「抱歉,我喜歡油煙味兒。」
「不瞞你說,我也會做飯哦。」
宋傾城:……
她見過臉皮厚的,但這麼厚的屬實少見,都說得這麼明顯了還不走人。
宋傾城乾脆下了重口,「還是算了吧,他有老婆,而且他還是個變——態。」
女生呆愣住了,「真的假的?」
陸贏點頭,「我有老婆,是個變態。」
宋傾城無語凝噎。
這話怎麼聽著,她才是個變態呢?
宋傾城給陸贏套上戒指,抓著他的手舉了起來,「你看,是真的。」
那女生恍惚看出來了什麼,再聯想剛才新郎那些玩笑話,總算悟出來了,有誰會帶表妹來參加同學的婚禮,這個妹妹和陸贏儼然就是一對啊。
女生怏怏走了,宋傾城才輕吁一口氣,以後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讓陸贏扮單身了。
陸贏扭頭,乜斜著她,「宋傾城,你是什麼油煙味兒的中年婦女?」
宋傾城帶點兒喪氣,悶悶道:「這是誇你,喜歡腳踏實地的煙火氣息。」
餘光里,一對男女正在和新郎新娘說話。
她視線驟然聚焦,「哥哥,李彥鳴帶馮宛晗來了!」
陸贏不過淡淡看了一眼,沒說話。
眼看著那兩人朝這一桌走來,宋傾城尤為震驚,「王哥不是說他們早就分手了嗎,俊泊哥婚禮的時候她都不去,這個時候竟然來了?」
陸贏夾了一個肥雞腿,放到她碗裡,「來就來,吃你的飯。」
兩人已經到了跟前,李彥鳴給馮宛晗拿包,放在椅子背上。
「陸贏,宋傾城。」
陸贏:「嗯。」
宋傾城抿嘴一個假笑,「好久不見。」
閆翀也帶著老婆來了,看見李彥鳴和馮宛晗,也是一愣,自打虛擬貨幣事件後,幾人的關係越來越淡,他一年半載和胖子王聯繫一次,其他人就是微信躺列的狀態,結婚的時候也並沒有邀請他們,這會兒要說親熱起來,也不太現實。
閆翀:「那是我們學校的校草,灣城之光,陸贏,那是他妹妹宋傾城。」
宋傾城乖巧叫了一聲「嫂子」。
閆翀:「李彥鳴,你自己介紹一下。」
李彥鳴笑得有些不自然,「我女朋友,馮宛晗,你們都認識了。」
馮宛晗和閆翀老婆互相打過招呼,各自坐下。
閆翀端起酒杯,「陸贏,就差你了,你要是再不帶女朋友過來,我不得不懷疑你……」
幾人互相交換了個眼神,意味深長地笑。
陸贏帶戒指的手藏在下面,和宋傾城十指交纏,「快了。」
耳熱酒酣之際,馮宛晗在喧鬧中,端著酒杯過來了,就站在陸贏和宋傾城中間。
她笑著說:「陸贏,宋傾城,以前的事情,我想向你們道個歉,雖然你們可能不會原諒我,但不管怎麼樣,有些話我必須要說,當時年紀小不懂事……」
宋傾城站起來,出聲打斷她,「姐姐,我現在年紀還小,也不懂事。」
這會兒她看明白了,馮宛晗就是喜歡沉浸在幻想世界裡,善於悲春傷秋感動自己的那種人。
偏偏又摻雜了一點討好型人格,才變成了這麼一個不囉嗦會死星人。
馮宛晗面色浮起了一層尬色,「對不起,我只是想讓你們感受到我的歉意,我自己也好過一些。」
宋傾城酒杯和她碰了一下,「我感受到了,以前的事兒不提了,好嗎?」
她才要喝下去,就被陸贏伸手拿走了酒杯。
陸贏起身,看著馮宛晗,淡聲:「你的病治好了?」
「……」
「沒治好就回去繼續治,治好了就離我們遠一些,免得又要犯了。」
他的聲兒不大不小,李彥鳴和閆翀都聽見了,但是誰都沒有出聲。
馮宛晗垂下眼帘,又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憂鬱面孔。
陸贏轉身坐下,眼不見為淨。
新郎新娘過來敬酒了,大家祝福一對新人,又一起舉杯拍合照。
胖子王笑問:「陸贏,怎麼戴起結婚戒指了,什麼時候娶了老婆不告訴我們一聲。」
閆翀這才留意到了,「對啊,剛才問他,他還說快了快了,原來偷偷藏起來了啊!」
「沒藏。」陸贏看著宋傾城,唇邊隱隱帶笑,「這不是帶來了。」
宋傾城喝了一點兒酒,聽了他這個話,臉上翻起一層熱浪,更是頭暈腦熱了。
這個雷太大,閆翀簡直目瞪口呆,「你和宋傾城結婚?」
陸贏笑,看著自己老婆,眼底在升溫,「年前領證了,等她大學畢業就請你們喝喜酒。」
閆翀尤不敢信,「民政局給你們辦了?」
「宋傾城,把結婚證拿出來給哥哥們看看。」
宋傾城含羞帶臊的,「我沒帶啊……」
其實她帶了,但是她沒臉拿出來。
胖子王看熱鬧不嫌事大,「宋傾城,我也不相信,沒有結婚證,你親一下陸贏,我才敢相信你是他老婆。」
陸贏唇邊輕輕壓著,把臉蛋湊過去了些,「宋傾城,親一下哥哥。」
宋傾城沒再扭捏,放下酒杯,摟著他的脖子,在他左臉上親了一口。
在起鬨聲中,陸贏唇角肉眼可見提了起來,安撫一般擼擼她的羊毛捲髮,垂首落下一個吻。
閆翀單手捂眼,「媽的!我眼睛不乾淨了!」
李彥鳴:「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不是幻覺?」
這個時候,誰都沒有注意,馮宛晗端著酒杯,要放不放的,尬在原處。
胖子王:「我他媽的,這怎麼,好像自家的豬拱了自家的白菜,五味雜陳呢!」
-
這一次從婚禮回來,陸贏和宋傾城就雙雙換了微信頭像。
這一次,還是宋傾城親陸贏,細膩的臉蛋,彎彎眉眼難掩靈氣,披散在身後的灰粽羊毛卷嬌俏可愛。
陸贏稍稍抬著下巴,唇邊壓著笑,衝散了眉宇間的傲氣。
換了頭像的當天晚上,陸建行打電話給她,問她什麼時候和陸贏回他家裡吃飯。
父子兩齣了公司,幾乎不聯繫,宋傾城成了傳話筒。
陸建行先問了一下陸贏耳朵怎麼樣了,這問與不問沒有什麼差別,陸贏的右耳是神經性耳聾,基本無法恢復,針灸純屬是死馬當活馬醫,誰都知道,大概率是無用功。
但宋傾城不死心,陸贏也願意配合她,治便治了。
「宋傾城,我的房間還留著吧?」
「當然留著啊,你都不過來住。」
陸建行話鋒一轉,「我現在也找不到理由過去住,什麼時候給我生個孫子孫女,我每周至少過去一次。」
宋傾城察覺出他的意圖,笑著消滅陸建行的幻想,「沒關係啊爸爸,你過來不需要理由,只要你發話,我給你做飯,哥哥說了,我還得繼續考研,讀完研究生再考慮生孩子的事兒。」
她甩鍋給陸贏,陸建行頓了下,還是慣常的平穩聲音,說:「生孩子也不影響你讀書,等你研究生畢業,陸贏都要三十了,現在你們身體素質好,我的建議是,先生了再干別的事兒。」
宋傾城乖巧回他:「我知道了,但是我得聽哥哥的,在我們家,是他當家,我說了不算。」
陸建行無可奈何,「你和他好好商量。」
「好的爸爸。」
掛了電話,她心知沒有什麼好商量的,陸贏根本就不聽陸建行的話,但是她還是把陸建行的話轉述給了陸贏。
果然,陸贏就一句話:「別理他,要生他自己生。」
-
很快,宋傾城的畢業典禮來了。
她沒有陸贏那麼厲害,磕磕絆絆才能做到不掛科,更別說當優秀畢業生了。
宋茂華在忙他的掙錢大計,方敏照舊出國代購,但是這絲毫不影響宋傾城的美好心情。
她爸媽不來,沒關係,她親老公來。
陸贏在公司開完早會就趕到了A大,一身白襯衣黑西褲,特意新理了一個東歐標準圓寸,捧著鮮花,走過荷香滿溢的連音湖,如神仙閒逛凡塵俗世。
為了慶祝畢業典禮,連音湖的漂亮草坪開放了,給學子們拍畢業照。
陸贏站在草地上,拿出手機給宋傾城打電話。
「陸贏師兄來了!」
「別激動,看花就知道,人家來看女朋友的。」
宋傾城三步並兩步朝他走過去,臨到跟前,變成了小跑,像個孩子一般奔向他。
「哥哥!」
陸贏單手拿捧花,另一隻手攬她入懷,抱起來掂了掂,轉了一圈。
宋傾城落了地,從他懷抱里出來,頭有些暈,也不知道捧花怎麼就塞在她懷裡了。
舍友們知道她和陸贏已經領證,宋傾城是宿舍里年紀最小的一個,可她們不敢叫陸贏「妹夫」,和以前一樣,叫他「陸贏師兄」。
拍了學士照,陸贏請宋傾城的舍友們一起去吃飯。
飯桌上,趁著大傢伙都很高興,李悠悠舉手,「陸贏師兄,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陸贏點頭,「什麼問題?」
「當時你回來我們學校參加校慶,是不是就打算追我們傾城了?」
陸贏指頭捏捏鼻尖,「你眼睛比宋傾城好。」
李悠悠又追加一問:「那師兄,你是什麼時候喜歡傾城的?」
他眸光微動,看向宋傾城,唇邊慢慢悠悠勾起了笑。
宋傾城緊緊抿唇,豎起耳朵,她也很想知道答案,但就是問不出口。
「我沒有辦法回答你這個問題。」
「為什麼?」
陸贏噙著笑沉吟片刻,「因為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宋傾城腦子翻滾以前的畫面,紅著臉岔開話題,「哥哥,你不是說要給我送獎狀嗎?」
「有,放車裡了。」
「怎麼不拿下來啊?」
他壓了壓唇線,「我擔心,你會在同學面前迷失自己。」
「……我才不會呢。」
沒多久,宋傾城就被打臉了,她在車子后座看著那個金光燦燦的「獎狀」,足金的,多少克她掂不出來,反正手感很重。
「宋傾城小師妹榮獲A大第一成家立業獎……這樣會不會太俗了一點兒。」
陸贏:「大俗則大雅。」
她咽一下嗓,「哥哥,為什麼沒有證書,也沒有克數啊?」
陸贏胸腔震顫,「有證書不更俗嗎?」
宋傾城把金子獎狀夾到學士證書里,捧在懷裡,閉著眼心滿意足道:「多年苦讀,我終於拿到了A大金子學士證。」
陸贏斜著目光,看她那副得意忘形的嘴臉,「今晚怎麼報答哥哥?」
宋傾城眯眼,指尖划過安全帶,「我可以喝你的洗腳水,喝到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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