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渝微壓下胃裡的酸氣,面色平淡的說道,「我沒事。」
「你真的沒事嗎微微,我以為你已經被表哥他……」景詩看到單渝微難看的臉色,仿佛才驚覺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搖頭說道,「微微,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擔心你。」
「媽的我快聽不下去了。」于思思說著一腳踹在牆面上,發出震響,潔白的牆面一下印出一個腳印,好像在提醒景詩說話最好注意一點。
景詩看了一眼牆面黑乎乎的腳印,咽了咽口水真不敢在亂說話,她對單渝微的性格有把握,對于思思這個瘋女人可沒有把握。
她已經委曲求全的來道歉,還不想被這個瘋女人揍一頓。
「景詩,我沒事,他並沒有把我怎麼樣。」單渝微不想在提起昨天的事情,只是望著無辜的景詩,她還是勉強自己回答。
「那就好,微微你不會怪我嗎,要不是我邀請你來參加我的生日宴會你也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景詩看了門口一眼,將自己的身體探了探貼近單渝微,擺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
那眼神要有多關心就有多關心。
以至單渝微真的以為景詩是真的關心她,但她的自以為是也僅僅維持了一秒鐘,她很快就明白景詩的用意。
門口一下子湧入一堆記者,對著她們兩個就是狂拍亂照。
話筒恨不得推到單渝微的臉上。
「請問單小姐現在身體狀況如何,是否有任何不適?」
「單小姐是不是已經準備好跟張家打這場官司,你真的被張政光先生強迫了嗎?」
「單小姐會追究張家的刑事責任嗎,這件事跟景家有什麼關聯?」
「單小姐,麻煩你回答一下我們的問題好嗎,你是不是也覺得這件事跟景家有關。」
記者們接二連三連珠帶炮的話再加上攝影機的閃光燈,單渝微有些措手不及的望著他們,一時不知道該回答哪一個,或者他們就是等她開口。
「你們這些記者是怎麼進來的,你那家報社的,有沒有許可就闖進病房。」于思思也是愣了一秒鐘,反應極快的將擋在他們面前。
「出去,都給我出去。」
記者好像是約好的一樣,一起來也不會單獨走,就像沒聽到于思思的話,繞開她,又轉到單渝微面前。
景詩適時的幫單渝微擋了一下鏡頭,一副楚楚可憐的姿態溫聲說道,「你們不要亂拍了,微微本來已經受傷害了,你們這樣太過分了。」
景詩一開口,記者就像找到突破口一般,全都圍在了她的身邊,七嘴八舌的問道。
「景小姐你這麼早出現在病房內,是因為對好友的內疚嗎,還是替張家過來賠罪。」
「你們是準備私了呢,還是想要給單小姐補償。」
「這件事關乎於張家唯一的兒子,不知道副處級長是什麼態度,這件事跟景家有關聯嗎?」
「請你們安靜一下。」景詩仿佛成了主導,挺直了腰杆落落大方的面對鏡頭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微笑。
等著所有人安靜以後,語調平靜隨和的說道,「整件事情我們景家也是後來才知道,至於張政光的所作所為我們也很失望,絕對不會因為兩家關係而做出不公的事情,如果律師需要,我們景家也會極力配合。」
說完還堅定的拍了拍單渝微的手,好像在說,你放心,景家是站在你的身邊絕對不會需私枉法。
景詩這一『大義滅親』的舉動,一下子將景家拉升到另一個格調,記者們也不再咄咄逼人。
「如果真的像景小姐說的一樣,那我們可不可以對你們拍幾張照片好讓謠言不攻自破。」
「是啊是啊,單小姐如果不願意跟景小姐合影,是不是代表景小姐是在說謊呢。」
景詩看著其中兩個人記者一直把話鋒代跑,心裡暗驚之餘又有些萬幸,自己聽了父親的安排來醫院,不然真的會給景家帶來不好的影響。
她可以肯定這裡面肯定有想拉景家下馬的對手安插的眼線,就想渾水摸魚。
「微微,你不介意我們拍一張照片吧。」
這麼大的陣勢,她有權利拒絕嗎?單渝微扯了扯嘴角說道,「不介意。」
就這樣景詩拉著單渝微在鏡頭面前笑的無比甜美,任由他們拍照拍個夠。
于思思臉色黑的不能再黑,感情這個小賤人就不是來道歉,而是放出風聲讓這些蒼蠅跑過來跟她和演一齣好戲,好吧景家摘出來。
還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盤,可氣的事,微微這個大傻子竟然就這麼配合了。
記者拍完照心滿意足的離開。
景詩也完成了任務,臉上的笑容也跟著輕鬆了很多,「微微我真不知道這些記者會突然跑進來,打擾你休息真是不好意思。」
「沒事。」單渝微被吵了這麼久,眉宇間不自覺的流出一絲疲憊,還要強打起精神回答。
「好了,那我先不打擾你休息了,等我有時間再來看你啊。」景詩還想說幾句刺激單渝微的話,只是礙于于思思在場,只好忍了下來。
也罷,單渝微這個蠢女人果然很好拿捏,三言兩語就把她忽悠住了,省了她不少心思。
說完,景詩搖曳生姿的背影離開了病房。
『哐』的一聲,于思思不客氣的摔上門,以表她內心萬分之一的不滿,恨不得一個拍子直接拍死那個小賤人算了。
「微微你到現在還吃不夠苦頭?還要幫她。」
「反正這是最後一次了。」單渝微看了一眼窗外的陽光,輕聲說道。
「最後一次?你真是想開了啊。」于思思以為自己苦口婆心的教導有了質的飛躍,高興的走了過去,只是看到單渝微臉上的表情,她又覺得不是那麼回事。
「微微,你這不是要打算就這麼走了吧。」
「嗯。」單渝微坦然的點頭,她不想隱瞞自己最好的朋友,是啊,她準備要走了,是時候帶著睿睿離開這個是非地了。
今早銀行剛上班,她就打電話問過,她的支票隨時可以兌現,陸澤承果然沒有騙她,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應該很開心的事情,她怎麼也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