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第203章 來奔喪呢

  單渝微指尖微顫,驀地收攏在收攏,直到骨節泛白髮硬,她才緩緩出聲,「謹言你不要問了,我心裡有數,今晚你也累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病房內再次陷入一片靜謐中。

  何謹言心裡一陣鈍痛,胸口好像憋著一口氣怎麼也無法抒發出來,最後望著她纖弱的身影化作無聲的嘆息,「好,我明白了,你也早點休息。」

  單渝微艱難的點了點頭,一隻手死命的扣進手心,心裡默默的喊著,對不起謹言,真的對不起,就當我是一個不知感恩的女人,欠你的恩情以後有機會我一定會報答你。

  她的苦,她的恨,她的委屈跟淚水只能一併往肚子裡流。

  房門輕輕的被人帶上,那個給她最後一絲溫暖的男人帶著傷心離開。

  單渝微忽然瘋了一般的抓著頭髮,眼裡儘是痛苦與無奈,為什麼一切會變成這樣,她在做什麼,她都做了什麼……

  連累了一個又一個關心自己的人,弄得遍體鱗傷比狗還不如,她的尊嚴被人踐踏,她的心被人挖出來凌虐。

  只剩下卑微的靈魂,想要吶喊的衝破這層禁錮。

  不,她單渝微從來不是任何擺布宰割的人,只是為了孩子,為了她僅剩的依託,就算面前是刀山火海,尖針利刃,她也會咬牙跪著走完。

  哪怕所有人都誤會她也在所不惜。

  漫長的夜折磨著單渝微心裡的每一根神經,她努力想要平復自己的心情,只能倒在床上,發泄般的抓著床單,恨不能,怨不得的自我折磨。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模模糊糊的睡過去,就算是睡著兩條細眉緊緊的打結在一起,睡夢中也無法平靜。

  床前高大冷俊的身影已經站了多時,望著她蒼白的小臉,輕顫的睫毛,涼薄的唇緊了又緊,一雙深若寒潭的暗眸更是危機四伏。

  良久,他像是從來沒有來過一般消失。

  單渝微猛然從睡夢中驚醒,全身已是汗濕,她恍然未覺的四處尋找,除了昏暗的四周,只剩下她一個人,病房內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響。

  她有些自嘲的勾了勾嘴角,明明房間裡只有她一個人竟然會以為那個人來過。

  醒了以後,單渝微也沒有繼續睡著過,就這麼睜著眼睛到天亮。

  第二天錦安市跟往常一樣風平浪靜,沒有任何重大的新聞或者流言傳出來,好像昨天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一樣。

  除了張家收了一封律師函以外,一切並沒有什麼變化,所有人心照不宣的等著看熱鬧。

  而得了信的張家再也坐不住,開始走動起關係,只是不管問誰都是無功而返。

  張政光繼續在外面橫行霸道不受影響,只是今早剛出門就被人拉到小巷裡暴打了一頓,等人發現,那幾個小混混來無影去無蹤。

  張家報警也查不個所以然,只能把不爭氣的張政光拖回去,勒令他不准在出門胡作非為。

  「單渝微,敲里嗎,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也不跟我說一聲。「於死死一腳踢開病房,牆面上的灰都跟著抖了抖,要不是昨天被唐亓冬拉走,微微也不會遇到那個下三濫。

  她又氣又自責,只能一早拉著人去把那個混蛋暴打了一頓。

  「思思。」單渝微想要對她露出一個放心的笑容,可是不管她怎麼勉強,嘴角像是掛了千斤墜,怎麼也提不起來。

  於死死『噔噔噔』幾下走過去,先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臉腫了一些,身上幾處擦傷以外,看不出其他症狀。

  忍不住吼道,「你是煞筆嗎?景詩那個賤人明擺著給你下套,你就這麼下去了?」

  「思思……」單渝微剛開口。

  直接被她打斷,「別喊我,我就沒有你這麼慫的朋友,要不是那個小賤人不在家,我他媽就敲死她了。」

  她先是揍了張政光,準備去找景詩算帳,跑過去撲了一個空,只能來醫院看她。

  「我現在沒事了。」起碼看上去沒事不是嗎?

  「沒事個毛,你看著吧,我一定幫你廢了那個混蛋。」于思思說著眼睛都快要燒起來了,要不是礙於自己的身份,她就自己出面動手了。

  叩叩叩。

  病房的門被人敲響,伴隨著女人柔弱的聲音響起,「微微,你好點了嗎?」

  「敲里嗎的個小賤人,你還敢來醫院。」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要闖,于思思看到景詩還特意穿著一條小白裙,帶著一朵小菊花過來,知道的你以為來探病人,不知道的意味來奔喪。

  簡直其心可誅。

  景詩看到于思思氣勢洶洶的朝著自己走過來,嚇得往後縮了縮,心裡暗自咒罵倒霉,于思思這隻母老虎什麼時候不來,偏偏這個時候出現。

  眼看于思思的巴掌就揮過來,她趕緊矮身躲過,咬牙朝著單渝微的方向跑過去,即驚懼又害怕的拉著單渝微的手,眼淚都快奪眶而出。

  「微微你快點救救我,思思這是要打死我啊,昨天我真的不知道表哥會那樣對你,你看我昨天太害怕了,今早一醒來就來看你了。」

  「你他媽還敢舔著臉在這裡飆演技,張政光是你表哥,你會不知道他什麼德行,我看他就是被你慫恿的吧。」于思思氣不過,今天她非要教訓一下這個女人不可。

  景詩看著于思思的耳光又招呼過來,趕緊驚叫一聲,「微微!」

  「思思你先不要動怒,昨天的事情真的跟景詩無關……」應該是沒有關係吧,如果有的話,她真的無法在原諒景詩了。

  單渝微眼神微暗,將自己的手從景詩手中抽了回來。

  景詩看著單渝微疏離的舉動,眼神微閃並沒有表現出一絲異常。

  「你真是要氣死我。」于思思看了單渝微許久,只好把手放下來,氣呼呼的走到一邊。

  景詩見自己終於安全了,收了收心神,臉上換上內疚又可憐的表情,「微微我知道你受委屈了,真不知道表哥會對你做出這樣禽獸不如的事情。」

  景詩好像不經意的話無疑是在單渝微的傷口上撒鹽,即提醒著她昨天的遭遇有多麼噁心,又讓她再次回憶起那個令她作嘔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