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你到底是不是雲風

  青銅盔還未落地,憑著自身修為的強大,硬生生地在空中來了個360度後空翻加轉體360度,向黑暗的密林中飛速逃去。

  青銅盔一逃,那些蒙面輕甲武者便丟下幾具屍體,也是落荒而逃。

  張四海很想趁你病,要你命,將身負重傷的青銅盔剿殺,但又怕擅自走了,玉閣出問題,只好繼續守候。

  實際上,他也感覺到暗處還有其他人潛伏。

  雲風照例在眾人無話可說的目光中,收起幾具屍體身上的乾坤袋,興奮地哼起小曲。

  「我們都是神槍手,

  每一顆子彈消滅一個敵人。

  我們都是飛行軍,

  哪怕那山高水又深。

  在密密的樹林裡,

  到處都安排同志們的宿營地。

  在高高的山岡上,

  有我們無數的好兄弟。

  沒有吃,沒有穿,自有那敵人送上前。

  沒有槍,沒有炮,敵人給我們造。」

  ……

  這是哪來的歌曲?

  這富有節奏而又自信的音樂,有一種神奇的感染力,讓每一個聽到歌聲的人,都感覺到自己的肌肉充滿張力,自信能夠戰勝一切敵人。

  玉閣已經收了蓮花,悄悄跟在雲風后面,聽他旁若無人的哼唱,看他怡然自得地查看乾坤袋,眼神里充滿了好奇。

  光頭大漢拼殺了一陣,雖然掛了彩,但卻獲得一柄六品長劍,一張大臉樂開了花:

  「兄弟,看來你我當真有緣,沒想到幫你打了一架,居然收穫不小。」

  「呵呵,你唱的什麼歌曲,這麼好聽,能教教我嗎?」

  諾大的河谷兩旁,站著無數的人,卻只有光頭大漢見義勇為,讓雲風對他青眼有加,高看了幾分。

  「沒問題,只要大哥願意學,我就願意教。」

  說完,便將一個裝有兩萬枚赤靈玉的乾坤袋拋給了光頭:

  「我對講義氣的人從不吝嗇,接著,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光頭是個散修,元嬰境九重小成的修為,能夠在遺蹟之中獨自行動活到現在,也算是有一些本事。

  見雲風遞過乾坤袋,也不客氣,一把接過,靈氣一探,便即哈哈大笑起來:

  「好!好!你這個兄弟我認了。」

  「本人不才,人稱謝老五,潯江人氏,不知兄弟貴姓大名?」

  「我叫雲崖,平沙人氏,我就叫你一聲謝五哥了!」

  「好,我就不矯情了,就叫你一聲雲崖兄弟。」

  兩人使勁握了握手,表示親近,謝老五才樂呵呵要求雲風教他唱《游擊隊之歌》。

  充滿雄性荷爾蒙的節奏使正在重新搭建帳篷的披月、花隨風和范同也跟著哼了起來。

  而正在運功恢復的雪依、瀟湘,以及正在療傷的驀然、雲夢、梁英等,聽著這低沉而雄渾的節奏,也情不自禁地在心裡哼著。

  幾人漸漸熟悉了歌曲,聲音越唱越大,竟然感染了河谷兩岸的男女。

  一時間,這首曾經風靡地球的《游擊隊之歌》,成了這荒山野嶺,幽靜河谷之中的主旋律。

  有強者使用錄影晶玉灌注靈力,將此情此景錄製下來,在遺蹟之門關閉之後帶了出去,沒想到隨即風靡整個玄龍大陸,最後成了王朝軍隊抗擊入侵者時必唱的軍歌。

  因為,那種節奏似乎有增強靈力的作用。

  當然,此是後話。

  如此鬧騰一陣之後,大家也有些累了。

  謝老五心滿意足地回到自己的帳篷中去,一會便傳出了鼾聲。

  人們逐漸散去,篝火相繼熄滅。

  此時,已是三更時分。

  雲風徵求了披月和雪依的意見,覺得應該將靈貓精血交給花隨風煉化,儘快提高他的修為,為平沙戰隊增強實力。

  花隨風沒想到會有這樣的好事,一番推辭,依舊拗不過雲風與披月,只得趕緊坐下煉化,由披月等人護法。

  這時玉閣才終於有了說話的機會,於是把雲風拉到一邊,把聲音壓到極低:

  「風哥哥,你到底是不是雲風?」

  雲風看著玉閣那天真得不染一絲塵埃的雙眼,狡黠一笑道:

  「是,也不是。」

  玉閣心裡格噔一下,有點慌亂,難道真是遠古大能奪舍?否則他哪來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歌曲、詩詞和名言?包括他那令人懷疑的變態修煉速度。

  「風哥哥,你別開玩笑好不好?能不能正經一點,實話告訴我?」

  雲風把嘴湊到玉閣耳邊,一股伴著蓮花的處子之香沁入心脾:

  「是,是因為我就是你的風哥哥。」

  「不是,是因為我現在是雲崖。」

  玉閣禁受不住耳根之癢,縮著脖子叫道:

  「風哥哥討厭,我要告訴蝶兒,說你欺負我。」

  雲風立即一隻手捂著心口做痛苦狀,一隻手指著玉閣,然後弓著腰一步一步向後退卻:

  「你…你…你…」

  第三個你字一落,立即仰面朝天倒地,沒了聲音。

  玉閣兩手捂著小嘴,嚇得說不出話來,以為自己的話刺激到雲風潛伏的傷情,導致雲風突然昏厥。

  於是,趕緊跑到雲風的蹲下,去摸雲風的口鼻,想知道雲風有沒有呼吸。

  哪裡知道雲風是為了嚇她,突然睜開眼睛坐起來,扮個鬼臉,衝著玉閣著急而關切的臉「哇!」地大叫一聲。

  玉閣本是關心則亂,被雲風一嚇,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淚像不要錢似的,「唰」的就流了下來:

  「風哥哥真壞,不理你了!」

  小嘴一撅,起身向帳篷走去。

  「閣閣——」

  雲風怕驚動大家,壓低聲音呼喊,可玉閣頭也不回。

  看來是真的生氣了。

  這么小氣哦?

  雲風搖搖頭,灰溜溜地回到帳篷里,見花隨風煉化已到了緊要關頭,便與披月、范同一起仗劍守護,避免有人搗亂。

  范同雖然有意見,卻不敢提出來,知道自己能夠跟著這幾個天才已經很不錯了,有機會得到機緣是福,沒機緣也沒關係,就當是歷練好了。

  隨風的動靜鬧得也算是大。

  強大的靈氣波動再一次震驚了河谷兩岸。

  儘管有強者蠢蠢欲動,但一想到這群妖孽剛才的表現,便不得不壓制住心頭的貪念,羨慕地遠遠觀望。

  這一次,花隨風也是成功地突破到元嬰境九重天顛峰,得到了靈貓的三大傳承——夜視、迷香、飛爪,著實讓花隨風高興了好一陣,不住地帶著雲夢去感謝雲風、披月和雪依。

  天一亮,河谷兩岸顯得十分熱鬧。

  盪魔谷已經恢復了平靜,紫霧消失得無影無蹤。

  性急的人已經迫不及待地闖了進去,開始漫無目的地搜尋。

  謝老五過來向雲風打了一聲招呼,便急著先進去了。

  少女們大都已經收拾完畢,唯有玉閣還沒現身。

  雲風用眼睛詢問了一下站在帳篷邊的雪依,哪知雪依卻說道:

  「自己去看吧!」

  雲風撓撓頭皮,只得掀開帳篷,卻見玉閣躺在一個妖獸皮的睡袋中,閉著眼睛默默流淚。

  這是……幾個意思?

  雲風的心一下子就軟了。

  輕手輕腳地走到玉閣面前,盤膝坐下,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唉——」

  「蓮兒,都怪哥哥不好,不該惹你傷心。」

  叫我蓮兒了?風哥哥叫我蓮兒了!

  「蓮兒,你問哥哥是不是真正的雲風,哥哥真的不該給你開玩笑。」

  知道就好。

  「你問這個問題,想必是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對吧?」

  當然是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才會那麼問你,可你……

  「其實,我也發現自己發生了變化。也許經歷過一次生死之後,許多事情看開了。」

  真的嗎?

  「或者是封印在骨子裡的東西被解封,讓我脫胎換骨。」

  有道理。

  「知道你是蓮兒後,我的腦海里經常出現一些模糊的記憶,好像與你有關,又好像與我無關。」

  難怪我也經常出現一些莫名其妙的模糊記憶,是巧合嗎?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此時將向這個世界最美最美的美少女賠禮道歉。不知這位最美最美的美少女是否能夠接受?」

  玉閣一下子坐了起來,臉上還掛著淚珠,卻急急地叫道:

  「我接受!」

  雲風正經危坐,看到玉閣那純真可愛的樣子,想笑卻不敢笑,便一臉誠懇地道:

  「謝謝蓮兒!乖,快把眼淚擦去,別讓人笑話。」

  看著玉閣點頭,雲風就要起身出去,玉閣卻一把將他攔住,眼睛像天空般純淨:

  「風哥哥,你腦海里那些模糊的記憶是真的嗎?」

  雲風肯定地點了點頭,看著那純淨的天空,心裡也變得無比的澄澈:

  「也許那些記憶會漸漸清晰,也許會漸漸消失。無論怎樣,我都會認真地記下來,好好告訴你。」

  「好啦,大家都在等你,你收拾一下,我就在外面。」

  看著玉閣甜美的微笑,雲風站起來走出了帳篷,在心裡連給自己打了三個問號。

  我是不是一個花花公子?

  我這樣做對嗎?

  為什麼前世,甚至前世的前世,那些記憶會一起在這裡暴發?

  玉閣光彩照人地出現在大家面前,心情顯得格外的好。

  儘管脖子以下都是腿,但畢竟只有十二歲,嚴格說來,心智上還是一個小孩子。

  一出來,就挽住雪依的手,撒嬌似的道:

  「雪姐姐,我們走。」

  雪依順手遞給她一塊妖獸肉乾,一壺水,然後盯了雲風一眼,意思是:

  你小子真行,這麼快就把驕傲的小公主給哄沒事了。

  雲風兩手一攤,聳著肩,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

  曹琮過來催道:

  「天色不早了,我們是不是也該進谷……」

  披月沒好氣地道:

  「催什麼催?昨晚有人偷襲我們的時候,你們曹家作壁上觀,似乎已經與我們撇清了關係。」

  「現在我們沒事,你們又來充當合作者,是不是覺得我們都是白痴?」

  「對不起,我們還沒有那麼下賤。」

  「雲風已經確認這裡是藏寶地點,那麼我們就此分道揚鑣,各憑本事吧!」

  曹琮無言以對,昨晚的事,曹家的確做得過分。

  怪也怪自己優柔寡斷,不能分清事情的輕重緩急,披月這樣說,兩家的確沒有任何理由可以反對。

  「披月,你看是不是可以這樣?以後我們還是共同尋寶,到了一個地點後,就按你的意見,各憑本事。行嗎?」

  披月用眼神徵詢了驀然、雪依、雲風等人的意見,便道:

  「好吧!就這樣定了。」

  「進了谷口,你們向右,我們向左,互不相干。我們走!」

  披月一揮手,率先向盪魔谷走去,眾人立即跟上,卻自動分成了兩隊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