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夜半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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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風見大家怔怔地看著自己,便撓撓頭皮,呵呵一笑:

  「這個偉人還說過:『與天奮鬥,其樂無窮;與地奮鬥,其樂無窮;與人奮鬥,其樂無窮。』」

  「意思是與天共同奮鬥,與地共同奮鬥,與人共同奮鬥,遵循自然客觀規律,天人合一共同前進,才能體會到奮鬥的真意和無窮快樂!」

  「這是一種應天順人,順其自然的意思。不要說我沒告訴你們哦!」

  披月聽了這話也很激動,一拍酒瓶,站了起來:

  「雲風說得對,我們現在面臨的困難很多,只要勇於面對,順其自然,就一定能找到解決困難的方法。」

  說完,又拉著雲風的手道:

  「對了,你能不能把我介紹給這位偉人,讓我也能親耳聆聽他的教誨?」

  雲風把披月拉下來坐著,敷衍道:

  「這個偉人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偉人,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嘿嘿,叫我怎麼給你介紹?」

  披月眉頭一皺,瞬即就搖了搖頭,提起酒瓶與雲風碰了一下:

  「算了,或許是我與這位偉人的緣分不到。來,干!」

  ……

  子夜。

  夜深人靜,漸涼的秋風中,飄來一種野花的香味,令人心曠神怡。

  盪魔谷外的河谷兩旁,密密麻麻的篝火還在閃爍,映照著各色各式的帳篷。

  此刻,真正進入睡眠的人並不多。

  更多的人處於修煉狀態,努力提升著自己的修為,以應對未知的風險。

  雲風無法入睡,索性走出帳篷,來到河邊。

  這是從盪魔谷中流出的一條小河,河水不深,流速輕緩,不發出一點聲音,似乎是不想把自己深藏千萬年的心事傾訴給人們。

  只有那倒映中水中的彎月,才明白那一泓清澈,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深切的思念。

  看著水中的彎月,又望望天上的彎月,雲風情不能抑,輕輕朗誦起地球上那位無病呻吟的伴雲來的風,曾經作過的一首《臨江仙》:

  「獨立何曾消薄酒,西風已自生涼。

  蝶兒成影染輕霜,可憐秋尚早,雲露濕花香。

  未解瓊波心故故,夜長無奈愁長。

  星河可寄舊時妝?玉鉤千里,何處照霓裳?」

  「好一個『玉鉤千里,何處照霓裳?』」

  身後傳來了瀟湘讚嘆的聲音,原來她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河邊。

  「又在吟詩?」

  瀟湘走上前來,與雲風並排而立,抬頭望著天上那輪彎彎的月亮:

  「想你的蝶兒了?」

  「唉!天上人間,總惹斷腸。」

  雲風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幽幽地道:

  「也不知她到底在何方?」

  「我沒有這樣的經歷,無法體會你這樣的心情。」

  「如果將來有一天,也有人這樣站在月下河邊,為我吟詩,那該有多幸福!」

  嘴上說著,手卻撫著腰間的香囊,心裡卻響起了遙遠的聲音:

  「我給的那個荷包也給他們了?你明兒再想我的東西,可不能夠了!」

  「你瞧瞧,這是什麼!我哪一回把你的東西給人了?」

  「你也不用剪,我知道你是懶待給我東西。我連這荷包奉還,何如?」

  「好妹妹,饒了他罷!」

  「你不用同我好一陣歹一陣的,要惱,就摞開手。這當了什麼!」

  ……

  「怎麼,都睡不著麼?」

  身後突然又響起了雪依的聲音,瀟湘心中的話一下子煙消雲散。

  她正兀自遲疑間,雪依卻已走到她的身邊,也是望著天上那彎彎的月亮,悠然一聲長嘆。

  「怎麼,雪姐姐也是睡不著麼?」

  「我問你,你倒反問我了。」

  雪依臉未動,聲音像秋夜的清風。

  從雲風的角度看過去,瀟湘的臉像雕刻在夜裡的芙蓉花,當真是「莫怕秋無伴愁物,水蓮花盡木蓮開。」

  而看到雪依的臉,卻是那麼朦朧,那麼神秘,雖然有輕紗遮面,卻依舊可以感覺得到那雪蓮花一般的潔白、晶瑩、柔靜。

  「雪姐姐,可否借你古琴一用?」

  雲風改口叫道,卻讓二女輕輕地吃了一驚。

  這是什麼話?

  「呵呵,怎的會叫姐姐?」

  雪依拿出古琴遞給雲風,心裡卻有些不解,為什麼不叫妹妹?

  「聽得楚兒、玉閣她們叫得好聽,便隨她們了,嘿嘿。」

  雪依輕哼了一聲,便不再言語。

  雲風尋了一塊石頭坐下,將古琴平放在雙腿之上,輕輕地彈了起來。

  悠揚而動聽的琴聲迴蕩在河谷之中,撥動了人們心裡那根柔軟的弦。

  許多帳篷打開了,人們走了出來,或站或坐,靜靜地聆聽這個大陸上從未有過的。

  一曲彈罷,悠悠不絕,雲風將古琴還給了雪依。

  良久,雪依回味過來,幽幽問道:

  「沒想到你也會彈琴,這是什麼曲子?怎的我從未聽過?」

  「這曲名叫《夢中的雪蓮花》,是我在無意之中聽得來的。」

  雲風不敢說出來自哪裡,只能敷衍過去。

  就在這時,一聲驚叫打破了夜的沉寂,也將沉醉中的人們驚醒。

  接著,一聲喝斥伴隨著激烈的打鬥驟然響起:

  「大膽狂徒,吃我一劍!」

  「轟隆!」

  只見玉閣所在的帳篷陡然飛起,跳出四個「叮叮」拼劍的人影。

  「不好,出事了!」

  雲風大叫一聲,與雪依同時飛了出去,直接撲向戰鬥的人影。

  同時,黑暗中湧出一群身穿輕甲的蒙面人,與納蘭披月和花隨風等人戰在一起。

  戰鬥異常激烈,不斷傳出憤怒的吼聲和怒罵聲。

  曹家的人全都驚醒,卻遠遠地觀望,並未參與,他們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在偷襲平沙戰隊的營帳。

  而跟來的張四海本打算參戰,看到玉閣暫無危險,便藏在暗處繼續觀望。

  隱藏在暗處的兩名鬼臉蒙面人也想趁亂去取雲風的性命,奪取玉閣的蓮花聖體,卻意外地發現張四海潛伏在一邊,只得終止了行動。

  那光頭大漢卻衝出了自己的帳篷,乍乍呼呼地加入了戰鬥。

  玉閣盤膝坐在地上,渾身散發著聖潔的白蓮之光,一層一層的奇異符紋像漣漪一樣蕩漾在她的四周,天地靈氣在她的頭頂形成了一個漩渦,不斷地貫注進她的身體。

  「蓮花聖體?」

  河谷兩岸依舊有高手認出了這千載難逢的聖體,羨慕得不要不要的。

  可一看戰鬥的雙方修為層次,恐怕是自己戰隊無法抗衡的,只好暗暗記下,待機而動。

  發出喝斥的是驀然、雲夢和梁英,與她們打鬥的人頭戴青銅盔,功力奇高,幾個呼吸下來,三女就多處負傷。

  一個疏忽,驀然被那人一劍刺在左臂,登時倒退十幾步。

  而雲夢更慘,被那人一掌掃在肩膀,差點將肩頭打碎。

  反到是梁英受傷最輕,卻也節節敗退,無法招架。

  恰好雪依和雲風趕來,雙雙使出雪花刀和風刀樹劍向青銅盔狠狠招呼,逼得青銅盔手忙腳亂,連連後退。

  瀟湘快速趕到,立即仗劍站在玉閣身邊,警惕地注視著周圍,防止有人偷襲。

  但青銅盔決不是一般的元嬰境九重顛峰,幾個呼吸便硬抗住了雪依與雲風的聯手,然後反手一劍,立即祭出一塊青銅盾牌,護住身體。

  那青銅盾牌也怕是八品靈器,被注入靈氣之後,立時光華流轉,泛射出銅鏽的青綠色。

  繼之一變二,二變三,三變四,幻化出四個同樣大小的盾牌,遮住了青銅盔的四面。

  並且顯現出密密麻麻的符紋,帶動盾牌快速轉動,令雪花刀與風刀樹劍觸之即潰。

  青銅盔看得占了上風,便是一個縱步,作勢抓向玉閣。

  瀟湘長劍一擋,「嗞」的一聲刺出斷魂氣,欲要阻止青銅盔的狂妄。

  然青銅盾牌一擋,便將修為低下的瀟湘撞退十幾米,一個仰身,倒在地上,竟是掙扎不起。

  恰在此時,受傷的雲夢拼命運轉靈氣,開始動用月華幻術。

  令人沒有想到的是,在這月夜使出的月華幻術與白天相比真是大相逕庭。

  儘管天上的不是圓月,但那彎月也似有靈性一般,霎時光芒閃射,竟是將一道淺淡的月華從天而降,打入雲夢的眉心。

  只見雲夢渾身月白,儼然月宮仙子一般,一團團如水的月華蕩漾開來。

  「第二重天,烘雲托月!」

  雲夢嬌喝一聲,雙手一捧,手中便飛出片片白雲。

  此時,月華更盛,激盪出「嘩啦嘩啦」的水聲,竟是成了夢升起的地方,身在其中,如夢如幻。

  月華幻術?

  月兔傳承?

  這群妖孽當真是運氣好,有蓮花聖體不說,還有月兔傳承,更有那名噪京都皇城的冰雪劍和冰雪古琴,以及變幻多端的雷電雲霧。

  惹得起麼?

  長輩們早就交待過,這群人能交好就最好交好,切不可輕易招惹。

  緊急關頭,雲夢高聲叫道:

  「小弟,快使出你的行雲流水!」

  雲風聽得,急變招式,將雷漿電液隱藏於水形之中,讓雲霧伴隨雲夢的月華霎時覆蓋了青銅盔。

  青銅盔本以為玉閣伸手可及,眼前卻突然出了家的場景,熟悉的家人全都站在他的眼前,每一個都是那麼鮮活。

  這是……

  我回到了家鄉?

  妻子兩眼淚汪汪,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小嘴張了張,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一雙兒女在他的左擁右抱下,哀哀地叫著「爹爹」。

  老父老母拄著拐杖,笑吟吟站在家門前。

  他們的身後,是一群微笑著的兄弟姐妹和僕人。

  離開家鄉好久好久,他的心好溫馨,這就是久違的家的感覺。

  就在青銅盔陷入幻境,一逼痴迷之相時,玉閣猛地睜眼眼睛,嬌喝一聲:

  「口吐蓮花!」

  只見她鮮紅的櫻桃小嘴輕輕一張,竟然真的吐出了一朵白色的蓮花!

  那白蓮花迎風便長,迅速變成兩人才能合圍的巨型花朵,如玉潤澤的花瓣符紋流轉,有強大的靈力不斷衝擊,「唰」地撞向青銅盔。

  好厲害!

  遠觀的眾人「嘶——」地倒吸一口涼氣,身子一側,仿佛要躲避蓮花的撞擊。

  沉浸在溫馨中的青銅盔突然感覺到一種要命的危險撲面而來,睜開眼睛之時,已然為時已晚。

  「呯!」

  「叭!」

  盛開的蓮花重重地撞擊在青銅盔的身上,立時又聽見一串「噼哩啪啦」骨骼斷裂的聲音。

  青銅盔「啊——」的一聲呈45度角的拋物線向後便倒,口中像噴霧一樣吐出大片鮮血。

  「呀呀呀,我不甘心!」

  「等著,我還會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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