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運勢

  悽厲的慘叫聲驚醒了整個上河村。

  癟老劉正發愁年後選舉的事情呢,聽見這聲音差點沒驚掉了筷子。

  他皺眉往外瞧了瞧:「好像是山裡頭傳來的聲音,別是出了什麼事情。」

  要是以往,他是懶得管這種閒事兒的,心底覺得自己是大隊長,又不是老媽子。

  可想到年後就得選舉,癟老劉還是站出來:「我去山腳下瞧瞧。」

  萬一有人出事了,他救了人也算一樁功績,到時候能拿出來說道爭取選票。

  他路上瞧見顧建國也正出門,還招呼道:「建國,你歇著吧,我去看看就成。」

  顧建國愣了一下,倒是真回家了。

  顧三嬸忍不住念叨道:「他說不讓你去,你就真的不去啦?」

  顧建國卻說:「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爭,他樂意出頭就讓他去吧。」

  顧三嬸還有些憤憤不平,嘀咕道:「他可憋壞著呢,這幾天老見他拉著老劉家那群人喝酒吃飯,指不定就想用小恩小惠拉走那些票。」

  顧建國搖頭道:「老劉家的人原本也不太會選我。」

  顧三嬸還在忿忿不平,覺得癟老劉肯定沒安好心,又覺得顧建國為人太正派,癟老劉請客吃飯,他們家也完全可以,偏偏這男人死腦筋,不答應。

  癟老劉帶著這心思,腳下生風的走到了山腳下,定睛一看,卻見錢知一和吳夢婷抱成一團,正躺在地上哼哼唧唧。

  一看到知青,癟老劉就頭疼不已,暗道早知道是他們自己就不來了,讓顧建國來出這個頭。

  但來都來了,癟老劉只得開口問:「這是怎麼了,你倆怎麼從山上摔下來了?」

  癟老劉也是被他們的慘狀嚇了一跳,他們這邊的山頭不算高,不算陡峭,可身板結實的人也吃不消這麼摔下來。

  錢知一與吳夢婷摔得眼冒金星,半天回不過神來,只知道喊疼。

  沒等癟老劉再問,倒是有住得近的人家過來張望:「大隊長,啥事兒啊,叫得跟殺豬似的。」

  「錢知青跟吳知青從山頭上摔下來了,白天還來請假打了證明回鄉探親,也不知道怎麼搞的。」

  癟老劉心想著這都是知青,這沒法給他選票不說還麻煩,連忙開脫自己的責任。

  還大聲當著所有人的面說:「你說知青不好好在知青所待著,上山做什麼,你們來的時候我是不是千交代萬囑咐,山裡頭危險,尋常不要隨便進山,你們怎麼就不聽呢?」

  「原來是這倆知青啊,他倆是不是在山上搞對象,結果搞得太激動了……」

  「指不定,以前這倆知青就喜歡往山上跑,幹活不積極,偷懶第一名。」

  「哎,你說他們倆這樣算不算亂搞男女關係?」

  話題越來越不對勁,眼看著就要往下三路走了。

  吳夢婷已經清醒過來,眼看周圍的社員對著他們指指點點,甚至裡頭還有好幾個平日裡對她獻殷勤的,這時候也不說扶一把,心底惱怒不已,一骨碌爬起來。

  爬起來的時候,她手一撐在錢知一的腿上,後者發出一聲慘叫。

  「錢知青,你的腿怎麼了?」

  錢知一被她墊在下面,摔得夠嗆,這會兒滿臉慘白的□□:「我的腿好像摔斷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使勁一拽那地圖。

  吳夢婷臉色一變,下意識的想收緊,卻敵不過錢知一的力氣,被他拽了回去。

  錢知一不著痕跡的塞進衣襟,這時候棉衣厚實,藏了一塊小地圖壓根不會有人發現。

  吳夢婷抿了抿嘴,眸色沉沉的看著錢知一,這是壓根不放心她,腿摔斷了不想著趕緊去醫院,第一時間先把地圖搶了回去。

  她哪裡知道,錢知一哪裡是不放心她,根本就是忌憚她,滿心提防。

  聽見說腿摔斷了,癟老劉不得不蹲下來看,上手一檢查,頓時皺了眉頭:「摸著像是骨頭斷了,得趕緊送醫院。」

  腿斷了可是大事兒,他們生產隊也沒個能看的人,要是耽誤久了留下後遺症可是會變成瘸子的。

  說完這話,他朝著社員們看去:「誰過來搭把手,先把人送醫院去。」

  偏偏社員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說:「大隊長,我們明天都得上工呢,哪有這閒工夫折騰,你跟吳知青直接送去不就成了?」

  癟老劉臉一黑:「我都這麼一大把年紀了,吳知青又是個女人,哪兒拖得動錢知青。💀☺ ➅➈SнǗˣ.𝓒oM 🎃☝」

  便有人提議:「那要不喊顧建國來,他肯定樂意。」

  「是啊,平時這總事情不都是他負責的。」

  這話一聽,癟老劉的臉更黑了,都是顧建國負責,那把他這個大隊長放哪兒了,他瞪了眼說話的社員:「這樣吧,你去把我兒子喊過來,我們送錢知青去醫院。」

  社員一聽,頓時想起癟老劉跟顧建國那點事情,臉色古怪的去送信,心底卻低估癟老劉裝樣子,以前生產隊發生這種事情,哪次不是顧建國站出來打理。

  癟老劉沒注意他們的想法,說完又問吳夢婷:「吳知青,到時候你也跟上,把錢和票都帶上,待會兒用得著。」

  吳夢婷臉色微微一變:「大隊長,我們還得自己付錢啊?」

  錢知一捏緊了拳頭,看了眼吳夢婷,一心惦記著錢和票的吳夢婷卻一無所知。

  癟老劉義正詞嚴的說:「你們這又不是為生產隊幹活上工的時候受傷,兩個人偷偷摸摸上山談對象,你還指望大隊裡給你墊錢。」

  「你們要看就去醫院,自己拿錢,不看的話就自己回去熬著。」

  吳夢婷抿了抿嘴,不是她不想拿錢,是她已經完全沒錢了,她轉頭看向錢知一。

  錢知一痛得滿頭大汗,心底卻一陣陣發涼,不敢置信在這一刻吳夢婷居然在權衡利弊。

  這可是他的腿,錢知一咬牙道:「夢婷,我枕頭下還有錢和票,你去拿來帶上。」

  「錢知青你放心,等到了醫院,你的腿一定會沒事的。」吳夢婷這才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應了一聲跑過去取錢。

  等她走了,錢知一才開口解釋道:「大家誤會了,我跟吳知青只是純潔的革命友情,今天進城探親回來,我們想著閒著也是閒著,上山挖點野菜好過年,誰知道在山上遇到了野山豬,被野山豬追著跑才掉下山坡。」

  「我跟吳知青行得正站得直,還請各位不要隨便猜測。」

  一番話,倒是將亂搞男女關係的罪名推得乾乾淨淨。

  誰知社員們一聽,注意點完全不在男女關係上,爭著搶著問:「你們瞧見野山豬了?」

  「有幾頭野山豬,大不大?在哪兒呢?」

  甚至還有心急的說:「那還等什麼,咱們趕緊去喊阿東上山打野豬啊!」

  原本圍著看熱鬧的人轉身就跑了,弄得錢知一不明所以。

  他哪裡知道,去年生產隊沒有任務豬可以吃,全靠野山豬過過嘴癮,今年雖然任務豬夠肥,但肉誰家會嫌多?

  可惜在大傢伙兒的要求下,顧明東也帶著他們山上找過野豬,偏偏野山豬去年被打狠了,今年都跑得沒影了。

  原本社員們都歇了心思,誰知道錢知一是被野豬追下山的,這可好,一下子點燃了他們吃野豬肉的心。

  顧明東聽完那七嘴八舌的話,挑眉問道:「這麼說錢知青是在山上被野山豬拱下山了?」

  「可不是嗎,摔得可慘了,腿都斷了,不知道還能不能治好,這治不好以後可得變成瘸子了。」

  「他那是自己作的,誰讓他自己上山去的?」

  「阿東,咱得趕緊上山去追,不然野豬就跑了。」有人一心只關注野豬,壓根不在意錢知一會怎麼樣。

  顧明東一聽,轉身拿了一把柴刀和一捆繩子出來:「走,咱上山去看看。」

  李鐵柱殷勤的說:「阿東,我幫你拿。」

  於是呼啦啦一群人往山上跑。

  「哥,你小心點。」顧二弟伸著脖子往外看,要不是他肚子上手臂上的傷都還沒好全,恨不得跟著一起去。

  顧明東應了一聲,半路上就瞧見癟老劉的兩個兒子抬著錢知一走。

  雙方距離遠,他依稀能看到錢知一狼狽的模樣,臉上都是血口子,身上穿著厚衣裳看不出來,但右腿不自然的耷拉著。

  顧明東微微挑眉,心想前腳香爐被毀,後腳錢知一就從山上摔下來,難道這就是反噬?

  冥冥之中,錢知一猛然抬頭,兩人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沒有由來的,錢知一心底泛起濃厚的厭惡和惡意,明明他跟顧明東的交集不多,但在這一刻,錢知一幾乎壓抑不住內心的嫉妒和憎恨。

  錢知一不知道這股嫉恨的來源,惡意卻在他心底不斷蔓延攀升,一直不被他放在眼底的鄉下男人,卻成了他的眼中釘肉中刺。

  滿懷惡意的眼神,自然逃不過顧明東的眼睛。

  顧明東不以為然,目光銳利的掃過他的腿,甚至還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被他的目光一刺,錢知一雙手顫抖著,恨不得撲過去咬他一口。

  劉家大兒子不耐煩的罵了一句:「錢知青,你就斷了一條腿,自己倒也使使勁啊,不然我們抬著吃力。」

  錢知一臉色一沉,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只得靠著那條完好的左腿勉強支撐。

  「辛苦二位了,等到了醫院,我會感激你們的。」

  「得了吧,你好好照顧自己,別老是給生產隊添亂就成了。」劉家小兒子悶悶說了一句,感激有個屁用,頂肉吃嗎?

  劉家兩個兒子都羨慕的看向山上的人群,不免說道:「有顧明東在,說不定他們真的能打到野豬。」

  他弟弟立刻說:「那咱家沒人跟著去,到時候豈不是少分了?」

  兩人不約而同的看向錢知一,心底帶著嫌棄。

  但這是癟老劉交待的任務,他們倆當兒子的總不能把人丟在半路了。

  劉家老二提議道:「哥,要不你送錢知青去醫院,我跟上去看看,也幫咱家多賺點肉。」

  劉家老大也想吃肉,但無奈道:「這得送鎮上去,我一個人哪兒扛得動?」

  總不能讓錢知一自己托著受傷的腿走過去吧?

  「你弄輛板車拉著走,或者去老顧家借自行車,他們家顧明南今天坐著自行車回來的車肯定還在家裡頭。」

  兩人一商量,都覺得這法子靠譜,轉身往老顧家走。

  想到要求到老顧家門上去,錢知一心裡頭是不樂意的,但他的腿疼得不行,板車太耽誤時間了,他只得先忍著這份不樂意。

  瞧著癟老劉的倆兒子上門,顧明南還以為他們沒遇上自家大哥,開口就說:「我大哥已經被喊上山了,你們趕緊往山裡頭走,指不定還能追上。」

  劉家大兒子開口就說:「阿南,我們不是來找你大哥的。」

  「你們家自行車還在嗎,能不能借一下?」

  「錢知青把腿摔折了,得趕緊送醫院,騎車能快點。」

  顧明南不是很樂意借給他們,生怕他們把車弄壞了:「這車可不是我們家的,是我表哥朋友的,要是弄壞了怎麼辦?」

  「不能夠,我肯定小心的使,真弄壞了也幫你修好。」

  錢知一隻覺得右腿越來越痛,不禁也開口道:「顧明南同志,要不是實在是受了傷沒辦法,我也不會求到你門上來,還請你幫幫忙。」

  「我們保證不會弄壞自行車,如果換了,我想辦法賠你們一輛新的總行了吧,這只是一輛自行車,我傷的可是活生生的右腿。」

  顧明南琢磨著這話不對勁,暗道你自己從山上摔下來斷了腿,關我們家自行車啥事兒,但他哪裡是錢知一的對手,那大話小話一套套落下,倒弄得老顧家不借自行車就是錯了。

  好說歹說,顧明南只得把車借出去。

  顧明西也是滿肚子不樂意,但還是將車推出來,一遍遍交待道:「我們也是借來的自行車,要是弄壞了沒法交代,你們可得小心點。」

  錢知一忍不住多看了顧明西一眼,心底覺得顧家兄弟不是東西,這兩個妹妹倒是長得著實漂亮。

  劉家大兒子滿口保證,載著錢知一歪歪扭扭的走了,打算先去知青所問吳夢婷拿了錢就去鎮上,至於他弟趕緊就往山上跑了,生怕打野豬沒了份。

  一看他騎車的架勢,顧家兄妹更不放心了。

  就連顧明北都說:「幹嘛上我們家借自行車,腿斷了就該用板車拉著走,自行車還不得顛壞了,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

  「算了,借都借了,現在說也沒用。」顧明南就說:「反正車要是壞了,我就找大隊長去。」

  自行車都被借走了,他們擔心也沒別的辦法。

  顧明東已經帶著人上了山,這一次不用他出手,社員們就找到了野豬踩過的痕跡。

  「看腳印肯定是個大傢伙。」李鐵柱興奮的說。

  顧明東掃了一眼,除了野山豬之外,他倒是看出不少人行走過的痕跡。

  讓他覺得意外的是,這些痕跡都是往深山去的。

  顧明東眯了眯眼睛,沒心思去管那頭野豬,直接帶著人順著痕跡往裡頭走。

  很快,社員們也發現不對勁了:「這倆知青不是說挖野菜嗎,挖到這深山裡來了?」

  「你還真信啊,那姓錢的跟吳知青勾勾搭搭,兩人明顯在談對象,誰知道他們進山來幹嘛,可不得找個安靜點的地方。」

  「你們說他們到底是不是在搞對象,一會兒親親熱熱,一會兒又說只是同志友情。」

  「我瞧著肯定有一腿,要不然孤男寡女的一塊兒上山?」

  上山的都是一群男人,一時葷話不少。

  除了女人和豬肉,他們就沒別的心思。

  顧明東卻越走越是膽戰心驚,因為順著這條路一直走下去,就能抵達大樟樹的位置。

  氣運!

  兩個字浮現在心頭,顧明東臉色沉凝,之前他問鄭通氣運的作用,可對鄭通的那番話還帶著幾分不以為然。

  畢竟氣運一說玄之又玄,顧明東從來不是個信命之人。

  可是現在,錢知一就靠著運氣一路走到了這裡,只差一個山澗便能尋到藏寶地。

  如果這不是冥冥之中氣運的引導,還能是什麼?

  若說之前還是猜測,那麼現在,顧明東無比的確定,在原本的時間線中,錢知一必定是找到了寶藏所在,那一盒子的舍利子也落到了錢家人的手中。

  那一匣子的舍利子,足以讓錢家走上巔峰,禍害他人。

  而原主,只不過是錢知一與吳夢婷崛起路上的一塊墊腳石,甚至不配擁有姓名,可惜原主一直到死也不自知。

  顧明東無比的慶幸,自己及時破壞了那個香爐,否則再晚一些,遲一些,真的讓錢家人找到藏寶地,將會給他帶來極大的麻煩。

  掃了一眼草叢中的痕跡,葉片上的零星血液,顧明東很想看看禁術秘法反噬的效果到底能有多厲害。

  李鐵柱正到處尋找野豬的痕跡,一抬頭,就瞧見顧明東目露鋒芒的模樣。

  他愣了一下,忽然之間覺得這位朋友有點嚇人。

  顧明東卻已經回過神來,笑著問道:「找到了嗎?」

  李鐵柱揉了揉眼睛,覺得自己肯定是看花眼了,顧明東是不愛笑,平時臉冷了點,但人很熱心,從來不像生產隊其他人一樣看不起他們家。

  「沒找到,不會是跑了吧?」

  找了半天也沒尋到野豬的影子,社員們都有些泄氣:「看來是真的跑了,找半天也找不到。」

  顧明東原本就沒帶著他們找野豬,完全是順著錢知一的路線走探探究竟,便說:「找不到也沒辦法,咱們先下山吧。」

  見他都這麼說,其他社員頓時崔頭喪氣的往山下走。

  誰知道他們的運氣不錯,進山的時候沒發現野豬的身影,下山的時候倒是正面撞上。

  黝黑的皮膚,鋒利的獠牙,野山豬顯然已經被激怒了,瞧見他們便怒氣沖沖的衝過來。

  原本要打野豬的社員們一驚,嚇得四處逃竄,什麼雄心壯志都拋到了腦後。

  李鐵柱倒是躍躍欲試,卻被顧明東一般拎到了樹後。

  他還沒吃驚顧明東力氣大,居然能把他一個大男人提起來扔到一邊,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得目瞪口呆。

  只見顧明東搶過他手中繩索,就那麼一扔,一拽,直接把野豬整個重重翻倒在地。

  等眾人回過神來時,戰爭已經結束,就瞧見顧明東一腳踩著野豬,那野豬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

  李鐵柱差點驚掉了下巴:「阿東,你怎麼辦到的,這也太厲害了!」

  說完還去拍顧明東的手臂,都是一樣的腱子肉,人顧明東愣是耍出了花槍。

  顧明東笑著說道:「多虧你們幾個吸引了野豬的注意力,才讓我抓住了機會。」

  他這麼一說,跟著來的社員都不好意思起來:「哪兒跟哪兒啊,我們光顧著害怕了,都沒幫上什麼忙。」

  心底不免覺得顧明東看著臉冷,人卻憨厚老實,跟他三叔顧建國一個樣,到時候選大隊長還真得偷顧建國,老顧家這人品比老劉家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顧明東卻笑道:「要沒有你們,我一個人可抬不動這麼大一頭野豬。」

  李鐵柱立刻拍著胸脯保證:「阿東,你站一邊不用搭手,打野豬我們不行,抬下去保證沒問題。」

  不用招呼,幾個人就興沖沖的抬著野豬往山下走,一路上都在討論自家能分到多少肉。

  劉家小兒子滿頭大汗的跑上山,正巧撞上他們抬著野豬下山。

  他頓時懊惱起來,還是晚了,連忙上前去搭把手,至少還有個說頭。

  李鐵柱還在那邊說:「你剛才是沒瞧見,阿東可厲害了,拿著繩子那麼一扔,那麼一拉,野豬就直接倒了,上去就是一刀子。」

  「可不是,咱們能吃上野豬肉多虧了阿東。」

  「可惜只有一頭,你說這錢知青怎麼不多引兩頭出來。」

  「一頭就不錯了,反正今年任務豬都交了,剩下這都是咱們生產隊的。」

  「你們說那倆知青在山裡頭幹了什麼,把野豬引出來了?」

  一群人說說笑笑熱鬧不已,顧明東倒是說:「我回家一趟,野豬你們看著處理。」

  李鐵柱立刻喊:「你放心回去,這邊有我盯著呢,肯定不能讓你吃虧。」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說是,還有人用小眼睛盯著劉家小兒子看,一副生怕他們虧待顧明東的架勢。

  劉家小兒子只覺得牙酸,能吃野豬肉他也開心,可這野豬肉偏偏是老顧家打到的,讓他這份開心都打了個折扣。

  顧明東還沒進家門呢,顧明南就跳起來問:「大哥,是不是打到野豬了?」

  顧明東點了點頭,指著他肚子說:「動作別太大,這兒還沒好全呢。」

  顧明南樂得嘴巴都裂開了:「那咱又能分肉了。」

  顧明西端著臉盆出來讓大哥好洗手,一邊說:「家裡頭肉還不夠多嗎,哪天少你的肉吃了。」

  顧明南笑嘻嘻的說:「那不一樣,誰家會嫌肉少。」

  「大哥,這次豬頭歸咱家不,上次的豬頭肉太好吃了。」

  顧明東覺得不太行:「野豬跟家豬不一樣,豬頭肉味道估計沒那麼好,你想吃豬頭肉的話讓四妹切一點,上次的還沒吃完。」

  顧四妹搖頭道:「不行,豬頭肉是發物,二哥的傷口都還沒好呢。」

  顧明南連忙道:「吃一小口沒問題。」

  「不行就是不行,到時候落下病根怎麼辦?」顧四妹叉腰說道,一提到身體,她從來是半點不讓的。

  顧明南求救似的看向自家大哥。

  顧明東露出個愛莫能助的表情,並且表示:「身體大事,聽四妹的。」

  說完又說道:「到時候給你燉紅燒肉吃,那不比豬頭肉有滋有味?」

  毫無發言權的顧明南嘆了口氣,無奈道:「哎,我這傷啥時候才能好全。」

  顧明東笑道:「現在知道後悔了,衝上去的時候怎麼不多想想。」

  顧明南嘿嘿一笑,暗道就算知道要受傷,他當時該衝上去還是得衝上去,冒險是冒險了點,但報酬也是極大的。

  瞧瞧,以前他轉正的機會都沒有,現在不但能轉正了,還有不少的營養品可以拿。

  只是挨了兩刀而已,顧明南覺得自己還是賺到了。

  當然,這些話他都藏在肚子裡,不敢告訴自家大哥和妹妹,不然肯定會被圍攻,罵得狗血淋頭。

  顧二弟就是個坐不住的,聽到打到野豬要殺豬了,可著勁讓顧明東帶他一塊兒去看。

  顧明東見他精神頭好得很,索性也沒阻止。

  倒是顧家姐妹對殺豬沒興趣,她們只想吃豬肉,對血糊糊的場面不感冒。

  誰知兄弟倆還沒出門,就瞧見隔壁衝過來兩個人,伸手就來抓兄弟倆的胳膊。

  作者有話要說:恍恍惚惚玄玄乎乎神神秘秘